第27章 同境無敵的顧鄉

時間稍微往回倒一點。

在楚淵帶著玄葉、玄空離開後，季愁腸重新躺回了他為自己做的那張竹椅上。

隨後，他一邊拿起酒葫蘆喝酒，一邊心想這不對啊！玄葉那小屁孩叫問天祖師為師伯的話，那他就和問天祖師的弟子同輩了，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又多了一位小祖！

一想到自己這個千歲老人要喊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為老祖，季愁腸就覺得心塞，不由得又往嘴裡猛灌了幾口酒。

唉～

愁酒入腸，愁更愁！

當初就不應該取季愁腸這個名字！

現在好了，碰上的全是愁心事。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好事。雖然到目前為止，問天祖師都是一副無敵之姿的樣子，沒人是其對手！但能和人交好，總比到處樹敵強。

因此，和清虛觀重新建立聯絡的事，季愁腸覺得很有必要。至少，青玄宗以後可以少一位敵人。就是他們……

要多一位…不，好幾位祖宗了！

“喊誰不是喊呢，至少清虛觀那位觀主，也是青玄正統！而且，若是從血脈上來講的話，就連問天祖師都沒人家正統！”

季愁腸這麼開導著自己，忽然一道破風聲從他頭頂掠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轟！

“什麼情況？”

季愁腸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還沒等他上前，一道人影從大坑中走了出來。

接著，一道聲音傳遍整個青玄宗：“白帝城顧鄉，前來拜山！”

“白帝城？白帝城！”

季愁腸看著面前濃眉大眼，一副老實人模樣的少年，硬是無法把對方和白帝城那幫粗鄙武夫聯絡到一起。

當然了，這說的是顧鄉的外表。

實際上……

此子好強的體魄！從這麼高的地方砸下來，竟然毫髮無損！還有這氣機，竟讓我這個大乘期都感到了一絲壓迫感！看他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白帝城何時有了這種怪物！莫非是那位城主的弟子……

季愁腸心想著，又是一道人影從身後呼嘯而來，然後砸在了他的面前。

轟！

隨著一陣白煙升起，葉辰登場！

“真沒想到，青玄宗裡竟然也有武道強者！”

顧鄉感受著葉辰身上不弱於自己的氣息，木訥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帶著些許興奮的笑容：“白帝城顧鄉，還未請教？”

“青玄宗，葉辰！”

葉辰抱拳回答的同時，心想不愧是白帝城主的親傳弟子，小小年紀就有了天人合一的武道境界！

天人合一，也稱天人境！雖然比葉辰的歸真低一境，但葉辰是開掛的，而顧鄉是一步一個腳印打磨出來的，這就很恐怖了！

要知道，武夫修行，可是比修士難多了。

修士只需要吸取天地靈氣按部就班升級就行，武夫就不一樣了，他要打磨自身體魄，從九品練皮、八品練肉、七品練筋…一點點到一品宗師的過程中，無不是充滿了血淚史，一不小心就可能夭折！

而一品之後的後天反先天，就更為重要，成功則可以突破至超品，失敗則數十年心血付諸東流，重新淪為凡人。

當然了，這麼辛苦也不是沒有好處，武夫只要晉升到了超品，那就算是徹底蛻去凡胎，可以和修士平起平坐了，甚至，同境之中抓對廝殺，修士還要弱武夫一籌！

因此，天地靈氣枯竭後，很多人都轉去武夫一途。但能成功的，或者說達到那至高之境的，目前就只有白帝城主魏狂徒！

而作為魏狂徒弟子的顧鄉，如今二十出頭的年紀，就算他有魏狂徒在旁指導，以他現在天人境的實力，那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這不僅說明他武道天賦出眾，還證明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嗯，武道一途沒有捷徑可走，除了葉辰這個異類外，就連魏狂徒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打磨出來的。而很多武夫，甚至到死都突破不到超品境界！

因此，顧鄉這個二十出頭的天人境武夫，真的可以說是年輕一輩中天賦最高之人！

當然了，若算上楚淵那幾個開掛的徒弟，他的天賦就顯得“很普通”了。

嗯，言歸正傳！

都說武夫粗鄙，那是因為他們的體魄便是他們最強大的武器！所以，他們不需要和修士一樣，再去煉製什麼法寶，遇到敵人時，只要埋頭衝殺即可！

當然了，碰到高手時，他們也會忍不住想要切磋一場。

比如現在……

看著站在面前的的葉辰，顧鄉身上的戰意便開始蠢蠢欲動。同樣的，葉辰身上的氣息也在不斷高漲！

二人看似什麼都沒做，實則屬於他們的戰意早已交織在了一起。

一圈無形的力量自二人之間出現，向著周圍擴散而去。

咔嚓！咔嚓！

二人腳下的地面開始碎裂，草木開始凋零，就連二人頭頂上的雲層也被那股無形的力量割裂開來！

見狀，季愁腸連忙出手，動用大乘期修士的手段，將二人站立的地方隔成一座單獨的小天地，不讓他們的氣機繼續破壞周圍的一切。

“打一場？”

顧鄉主動開口。

葉辰點頭道：“可以。不過我境界比你高，所以為求公平起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你若能讓我退一步，就算我輸。”

他這不是看不起顧鄉的意思，而是他真的不願以強凌弱！

誰知，顧鄉卻是搖頭道：“不用！武夫交手，講究的就是一個念頭通達，你若留手，那這場交手還有什麼意義！況且，你只是比我高出一境而已，比你境界更高的，我又不是沒有交過手！”

聽到這話，葉辰才想起顧鄉是白帝城主的高徒，平時在白帝城的時候，對方什麼境界的武夫沒見過，見到了，肯定是要交手的。而除此之外，白帝城主肯定也會親自出手教導對方。因此，對方的確有不需要他留手的資格。

這麼想著，葉辰點頭道：“也好！那我就出全力了。”

“嗯！”

顧鄉收斂笑意，整個人的氣質隨之一變。如果說之前的他，身上還有幾分老實人的木訥之氣的話，那現在的他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整個人鋒芒畢露不說，隱隱中，還帶著幾分參雜著血腥味的狂野之氣……

“你殺過妖族？”

葉辰想到白帝城的典故，忍不住開口問道。對此，顧鄉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殺過！自入三品後，我就被師尊丟去蠻荒邊緣，以獵殺妖族的方式打磨自身體魄！”

武夫三品練血！

葉辰猜測顧鄉身上的狂野氣息，就是練血那會獵殺妖族時，融入進去的。

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晉升為天人境武夫，尋常武夫打磨體魄，哪裡會想到去獵殺妖族，又哪有資格去獵殺妖族。

要知道，能從蠻荒封印中跑出來的妖族，境界最低的都有二品練竅境武夫的實力，更別說同境妖族的體魄，還要比武夫強上一籌！

而顧鄉以三品練血境的實力去獵殺妖族，這打磨出來的實力，只怕是所有武夫中的境境最強了！

想到這裡，葉辰終於開始重視起了顧鄉這個對手。

霎那間，一股更強大的氣機從他身上釋放而出。

“對！就是這樣！拿出你真正的實力！”

明明葉辰的境界比顧鄉高，但聽顧鄉說話的語氣，好像他才是那個境界更高的人。

對此，葉辰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擺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顧鄉先出手。

轟！

顧鄉也不客氣，雙腳一蹬地面，在原地留下一圈白色的氣浪後，整個人已是瞬移到葉辰的面前，隨後拳出如龍，拳頭所過之處，周圍的空氣隨之炸裂！

“來的好！”

葉辰目露精光，右手成掌，迎上顧鄉拳頭的同時，踢膝踹出一腳。

他雖是歸真境武夫，但不是那種一拳一腳練出來的武夫，因此，很多武夫手段他都用不出來不說，就連基本的拳法，他也不會，只是憑藉以往的經驗和高境界武夫的本能在出手。

啪啪啪！

瞬息之間，二人便交手了不下百招。

那交手的動靜，宛如驚雷炸響。即使有著小天地的隔絕，季愁腸也依然感受到了這股驚人的力量碰撞！

“真是可怕的年輕人！”

季愁腸嘆息著，又再次加固了一遍小天地的結界，以免二人的力量宣洩出來，破壞了青玄宗的大門。

“你好像……”

又一次交手後，葉辰一腳踹中顧鄉的肩頭，顧鄉一拳砸中葉辰的胸口，前者在原地晃了晃，後者連退數十步後，穩住身形道：“不會武技！”

“是的。”

葉辰大方承認。

“你怎麼可能不會武技呢？”

要知道，武夫從練武開始，武技就是必學的東西，可葉辰都歸真境了，竟然一點武技都不會！這讓顧鄉感到十分驚訝。

下一刻，顧鄉收回了原本打算出手的拳頭，整個人的氣質一變，再次恢復了那副木訥的模樣。

“嗯！怎麼了？”

葉辰不明所以。

顧鄉解釋道：“你不會武技，和你切磋再多，對我的武道來說也沒有什麼磨礪的作用。”

“但我境界比你高啊！你怎麼能確定我不能對你起到磨礪的作用。”

葉辰不死心，想要讓顧鄉繼續出手。他也可以藉此機會看看，武夫到底是如何與人對敵的。

怎料顧鄉搖頭道：“對於我來說，你與我同境還是比我高一境，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因為我這次出來，本就是為了破境。

“本來我想的是，你比我高出一境，若是我與你死斗的話，應該可以藉此破境。但是，你不會武技…那最多也就和我打個平手，並不能讓我破境。所以，我們就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聞言，葉辰思忖道：“莫非，你一直以來的破境，都是靠著每次生死關頭的那股勁？”

“是的！這就是我的武道，向死而生！不破境，便死！”

“你還真是個怪物！”

葉辰搖搖頭，放棄了和顧鄉繼續打下去的念頭，轉而說道：“既然如此，這場戰鬥就先餘著。等我以後學成了武技後，我們再來打一場。如何？”

“可以。”

這一次，顧鄉沒有拒絕。不過，他在答應下來後，又補充了一句：“那你要快，若是等我突破到了歸真境後，那你就一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你就這麼自信……

葉辰原本想要這麼說，但想到對方三品時，就以獵殺妖族的方法打磨體魄，他便改口道：“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而且，就算你突破到了歸真境，也未必會是我的對手！”

“不，同境武夫，我沒有敵手！”

說這話時，顧鄉那副木訥的老實人模樣，又變成了之前那副鋒芒畢露、所向披靡的無敵姿態：“這是我師父說的，而在武道方面，我師父說的話就是規則！”

那又怎樣？

按我六師弟的說法，你師父以後還敗給我了呢！

葉辰腹誹著，轉而看向外面的季愁腸：“還請季…前輩解開這裡的結界。”

沒辦法，輩分太高，葉辰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季愁腸，思來想去後，便稱呼他為前輩。

這話可把季愁腸給嚇壞了，連忙一邊出手開啟小天地的門戶，一邊惶恐不安道：“景陽小祖可莫要折煞我！您如何能稱我為前輩，這要是讓外界知道了，還不得說我們青玄宗沒有綱常倫理！這樣吧，您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叫我小季吧……”

小季……

聽到這話，別說葉辰了，就是顧鄉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隨後，他反應過來，看著葉辰道：“你在青玄宗裡的輩分竟然這麼高！”

“嗯，在下不才，家師問天！”

“就是那位打殺了長生聖地什麼生子的問天老祖？”

“是的。”

葉辰點點頭，隨後開口道：“你也是來參加收徒大典觀禮的吧？”

“嗯，的確，我師父讓我來代他來看看。”

“那就隨我來吧。”

之後，葉辰帶著顧鄉上山，青玄宗大門外再次恢復了安靜。

與此同時，青玄大殿內。

一副由雲霧組成的巨大幕布，正在向大殿內的人播放著青玄宗大門外的畫面。

這不是楚淵的手段，而是崑崙聖地傳承的仙術——鏡花水月。

用藍星的話來說，這術就是個實時直播！

它由白嫣然施展而出。

當然了，是在楚淵開啟青玄大陣禁制的情況下，她才施展出來的。

“行了，就到這裡吧。”

楚淵的語氣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場精彩的戰鬥，結果就這麼潦草的結束了，讓他有種動作電影看到一半，男主就死了，然後畫風突變成喜劇的感覺。

不過，也就是他有這種想法，其他人則都被顧鄉所說的修行之法給震驚了個不輕。

當今玄黃界，優秀的年輕一輩很多，但像顧鄉這個年齡的，就上陣殺妖的，全天下也就他一個！

這白帝城主還真是捨得，也不怕天賦這麼高的徒弟，一不小心就夭折了。

對此，魏狂徒要是聽到的話，一定會說：不拼命，算什麼武夫！尤其是我的徒弟，要是連區區化形的妖族都殺不死的話，那還不如趁早買塊豆腐撞死算了！免得出去後，丟了白帝城的臉。

只可惜，魏狂徒聽不到，眾人也不知道魏狂徒的想法。

不過，他們卻在心中發誓，等來日修為有成後，一定要去白帝城外斬殺幾位蠻荒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