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玄府槍聖

啥？

已經見到了？

這茶鋪裡，除了楊墨和楚天闊，就只剩下茶鋪老頭。

陳浪愣愣地看向忙著劈柴添火的茶鋪老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日安樂公主挑戰曾氏夫婦，他是從曾氏夫婦的眼神中以及老頭隨口安排的事宜，判斷出茶鋪老頭不簡單，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就是雲池聖地的話事人。

媽媽耶，這可是聖人誒！

整天樂呵呵地給人端茶送水，這麼沒架子的嗎？

然而，楚天闊和楊墨微微點頭，將這個讓陳浪難以置信的結果坐實了。

茶水很快被老頭泡好，端送上來，親自給三人倒了一杯。

楊墨和楚天闊好整以暇，似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不知道老頭的身份還好，現在知道了，卻讓陳浪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站了起來：“怎麼能讓雲池聖主給小子倒茶……”

“無妨，商人逐利，你進了我的茶鋪，就是我的客人！”老頭笑呵呵地說道：“何況，你身後的前輩，可都是些大能，敬你，也是敬她們。我應該的，你也受得起。”

“我從不允許她們叫我聖主，只因我覺得，眾生平等，無關貴賤，入了雲池村，成為雲池的一份子，當如一家人一般。不嫌棄的話，不妨叫我一聲大爺。”

老頭倒也不拐彎抹角，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在這等階森嚴，貴賤分明的亂世，這樣的觀點讓陳浪眼前一亮，有些瑟瑟的心思慢慢放鬆下來。

“大爺！”他恭敬地行禮。

“好好好……”茶鋪老頭滿意地點點頭，招呼道：“喝茶！”他自己也在桌旁坐了下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來，世人所圖，不過‘安居樂業’四字，小子高見，不愧狀元之名。”茶鋪老頭接著說道：“這正是我雲池的願景，倒是被你一語，犀利地說了出來，大才啊。”

“大爺謬讚……可終究一切，都脫不開一個‘欲’字。”陳浪也坐了下來，高人也是人，何況是沒架子的高人，他也隨意起來，道：“因欲逐利，因利縱慾，這是個無解的怪圈。”

茶鋪老頭點點頭：“所以，我才說，這是雲池的願景。只望這世間太平。不知，你對這亂世，有何應對之策？”

“當然是內除奸佞，定國；外拒強敵，安邦！”陳浪脫口而出。

生在一個有著數千年文明傳承，朝代更迭的時代，前人的智慧信手拈來，一個王朝的繁榮，必定是穩定安全的。

“可是，當今陛下，似乎並不具備此等雄才大略。”茶鋪老頭淡淡地笑了笑。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不行，就換一個好了，帝王，受世人供養，當以人為本，有德有能者居之。”

話一出口，陳浪自己先愣住了，尷尬一笑：“小子妄言了。”這話在這世界，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論，若是被人聽到，那可是要被殺頭，誅滅全族的。

楊墨和楚天闊直愣愣地看著此時意氣風發的陳浪，神色怪異。

尤其是楚天闊，雖然在野不問世事，卻是個實打實的皇室中人，這番話，無疑是當眾打臉，啪啪響，很囂張的哪種。

“皇叔……不會怪罪侄女婿吧……”陳浪哆嗦著問。

真動起手來，他可是隨便一巴掌就能滅了陳浪的。

楚天闊瞪了他一眼：“關我鳥事！”

“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出事了，頂多把皇叔一起拖下水，酒皇誒，敢用皇字，嫌疑很明顯，我又是你徒弟……這關係，梆硬！”陳浪咂咂嘴，一副無賴相。

楚天闊臉皮抽搐了一下：“沒發現你小子，還挺無恥。”

陳浪拱拱手：“謝謝皇叔誇獎。”

茶鋪老頭卻是陷入沉思，一直低聲呢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以人為本……”

好半響後，他緩緩起身，走到火爐旁，一言不語地取出一個難看的茶罐開始清洗，造型很像農村老人炕茶用的土罐。

也確實是用來炕茶的……

老頭將罐子洗好擦乾，架在火爐上，又從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鋥亮的木盒，從裡面取出數根捲成條的黑色茶葉，放入罐中，烘烤一會兒以後，加入開水，煮沸後，端著來到陳浪旁邊，給他另外取了個茶杯，倒了一杯茶。

“你剛才那番話，當得起這杯好茶。”老頭示意陳浪喝下。

陳浪也不做作，端起茶一口灌入口中，卻發現這茶苦澀無比，比黃連之苦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是當著老頭，他真想一口吐了。

強忍著苦澀，陳浪憋了一口氣，將茶水吞下，卻很快發現，口中味道變得精彩，回味無窮。

“入口苦澀至極，卻回味甘甜香醇，好茶！”陳浪讚道。

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正想端起再細細品味，忽然注意到楚天闊和楊墨兩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陳浪微微愣了下，將茶一口喝下，提起茶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兩位師傅也來點？”

“竹葉茶就挺好！”楚天闊擺了擺手，直接拒絕。

楊墨更乾脆，先一步提起竹葉茶壺，將自己面前的杯子滿上。

陳浪只能悻悻地將茶罐放下，兩人舉止有些怪異，他心底不由犯嘀咕：難道這茶，有什麼說道？

嗯，得問清楚。

陳浪正想開口，卻聽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好香的茶，不知我狄南風有沒資格喝上一杯？＂

人未至，聲先到。

陳浪連忙跳了出來，楚天闊和楊墨緊隨其後跟了出來，看向白雲悠悠的天空。

見兩人神色凝重，陳浪不由問道：“這狄南風什麼人？”

“玄府槍聖！”楚天闊道：“玄府，又稱玄極冰府，北狄頂級宗門，和我雲池以及西莽流金沙域併成當世三大聖地。”

“他來幹什麼？”楊墨卻是眉頭緊蹙。

說話間，只見碧空一陣扭曲，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其中一道黑光飛出，攜雷帶電，悍然轟擊在無形的守護屏障上。

整個屏障抖動了一下，轟然崩碎。

定睛細看，陳浪看清楚，那是一柄黑杆長槍，其上靈紋密佈，散發著無窮寒意，即使暖陽當空，滿池雲霧都似是被瞬間凝結，猛然下沉消散，湖面激起滔天波浪，狂風大作，吹得竹海如濤。

好強的威勢！

陳浪心中駭然。

“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