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粗的麻繩,竟然被輕易崩斷……

這還是之前那個軟弱無能的痴傻書生嗎?

四人驚駭不已,都意識到陳浪被醫師女鬼附身後,徹徹底底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充滿危險的味道。

陳浪確實變了個人。

他雙手交替,揉搓著被麻繩勒得青紫的手腕,抬頭看向四人,然後一步步迎面走來。

只是,這一步三搖的,走得很是懶散,充滿女人味,不是花街柳巷中媚俗女子的故作姿態,而是像山野小女子的灑脫不拘——前提是蒙面。

明明是個男人來著……

好詭異,好浪!

這一幕,讓四人看得目瞪口呆,生怕陳浪突然來上一句:喲,幾位大爺,人家會好生伺候的……

只是想想,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但四人可不敢小覷此時的陳浪,隨著陳浪的逼近,不由自主地後退著,直到再次撞上身後那無形的屏障,再無退路,一個個變得驚恐交加。

“你想要把他們怎麼樣?”

陳浪停下腳步,輕靈的女聲從他口中發出。

“別的不說,單是剛才他們一個個看你時齷齪的眼神,就該死。”這一次,是陳浪的聲音:“不過,醫師姐姐,你若是不好下手的話,就把他們制住就好,我來!”

“醫者最懂人命,最是擅長生死掌控,這有什麼不好下手的?生前,或許還會秉承醫者仁心,但自從我被自己救下之人襲殺,一切早已經看透。”

“那好,那黑貨的命,留著我親自取。”

“好!”

陳浪似是在自說自話,但,四人都親眼目睹了醫師女鬼附身陳浪的經過,這一人兩角色的詭異交替情形,看上去很荒唐,似乎又無比合理。

現在,四人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最大的原因還是那根被崩斷的麻繩。

那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但是,再害怕,也已經沒有退路。

尤其是黑壯惡僕,更是膽寒,他可是聽到自己被點了名的。

“哥幾個,不拼命恐怕就沒活路了,殺啊!”

黑壯惡僕暴喝一聲,當先朝陳浪生猛地撲去,月牙小刀在他指間飛舞旋轉,帶起一片寒光,靈活得不像話,直逼陳浪脖頸動脈。

見狀,另外三人也是把心一橫,緊跟著撲了上去,各自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朝著陳浪要害招呼,配合得相當默契。

顯然,能在青年身邊混的人,也確實不簡單,手底下,都是有真材實料的。

但,這也僅僅是相對於常人來說是高手。

陳浪不是普通人,醫師女鬼更是非凡。

二者的結合,又怎會將幾人放在眼裡,只是一舉一動,就有些辣眼了。

只見陳浪輕蔑一笑,腰肢一扭,踮腳旋身,緊接著一個後仰,外加一個劈叉,雙手劍指連點,如穿花蝴蝶般,輕盈地避過四人的聯手合擊,繞到四人身後。

幾個行雲流水異常好看的動作,卻伴隨著陳浪的慘叫:“哎喲,我的腰,我的胯……姐姐,悠著點……疼……”

只是眨眼功夫,回望四人,有三人直挺挺地倒地,只有黑壯惡僕還站著,但也是一動不動。

倒地的三人,一人太陽穴被洞穿,一人胸口血液涓流,還有一人,則是腰眼部位血染衣物。

只是一個照面,四人被滅其三。

“那黑貨被我點了穴,動彈不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醫師的虛影從陳浪身體上退出,腳不著地地虛立一旁。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識醫師姐姐的手段,不愧是醫家聖手,這手法當真精妙絕倫,生死輕易拿捏。”

陳浪夾著的雙腿哆嗦著,有些站立不穩,雙手扶著腰,不停地吸著冷氣,臉色蒼白,痛苦不堪,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醫師姐姐,下次可得注意著點,這身體並未經過靈力錘鍊,就是一凡體,而且沒有任何底子,經脈韌帶沒有舒展開,可經不起折騰,這幾下,可差點要了我老命了,都快被折騰散架了。”

“好!”

醫師以手背掩嘴,滿臉笑意:“等這裡事了了,姐姐助你通經絡,引靈入體,錘體鍛骨。”

“我怎麼覺得,姐姐有些幸災樂禍?姐姐剛才是故意的?”陳浪嘴角微微抽搐。

“哪有!”醫師笑得花枝亂顫。

“分明就是!”陳浪沒好氣地翻起了白眼。

“只是想借機檢查一下,這疼痛很好的證明了,你的靈魂和現在這身體,融合得很好,而且,長得真的很好看哦。”醫師沒有繼續逗弄陳浪,將自己的用意說清。

陳浪癟著嘴,苦兮兮地看著醫師:“抱抱!”

醫師瞪了陳浪一眼,但還是上前,張開雙臂,環抱著陳浪,輕輕地在他後背拍了拍,然後退後兩步,低頭看向地上的三具還在微微抽搐沒有死透的身體。

略微遲疑一下,她伸手成爪,抓向面前那人的頭部,縮回時,一道黑氣繚繞的人形虛影被她卡著脖子從那人身體中抽出,正是這人的靈魂。

隨後,醫師手中一團幽綠的火焰騰地升起,瞬間籠罩這人的靈魂,開始焚燒。

似乎這個過程非常痛苦,靈魂在她手中瘋狂地掙扎,卻無法掙脫半分,直到表面繚繞的黑氣被焚燒殆盡,整個靈魂變得瑩白通透,她才一張嘴,將靈魂一口吞下。

如法炮製,醫師將另外兩人的靈魂抽離,以幽綠火焰焚燒,不過,這次,她沒有將兩道靈魂直接吞了,而是隨手放開。

兩道靈魂飄飄蕩蕩地離開,圍繞著冥樓,四處飄蕩,衝撞著。

這些,被制住無法動彈的黑壯惡僕,看得明明白白。

他現在終於知道,這古樓周遭的鬼影幽魂是怎麼來的了。

不過是這古樓中住著的鬼物的食糧。

不受控制地,一股熱流順著褲腿流下,淌了一地,他這次真被嚇尿了。

濃重的燻臭讓陳浪皺起了眉頭,他扭頭看向惡僕:“現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些?剛才不是挺橫的嗎?”

“我錯了,你大人又大量,饒了我吧,只要不殺我,我願為奴為僕,給你當牛做馬,饒了我……求你……”惡僕滿是橫肉的臉此時再無絲毫蠻橫,有的只是哀求。

“哈!”陳浪冷笑一聲,夾著雙腿,扶著老腰,顫顫巍巍地走到惡僕面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姐姐都是鬼,個個均絕色。我記得你剛才對我這些姐姐很有想法……”

“饒了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惡僕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這就很沒意思了。”陳浪重重地吐了口濁氣,伸手將夾在惡僕指縫間的月牙小刀取了過來,用指頭剮蹭一下,然後,刀尖對準惡僕心臟,緩緩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