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以為,楚堯已經想清楚了,所以才走的。

結果卻沒想到,這人走的快,回來的更快。

楚堯幽幽的盯著她,說:“你就這麼希望我走?”

聞溪:“……我們真的不合適。”

“別為了你的不負責任找藉口,想抵賴就直說。”楚堯冷哼一聲,又道:“不過,我是絕對不會給你機會抵賴的。”

他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顆珠子來。這珠子呈藍色,其中光滑流動,一看就非凡品。

楚堯把玩著那個珠子,說:“你趕我走,不就是介意你比我大,怕將來你垂垂老矣而我還年輕嗎?既如此,那我就打消你的顧慮,讓你沒有機會再拒絕我!”

聞溪盯著那個珠子,人有些懵:“你這話……什麼意思?”

“修仙者與凡人不同,修為高深者,活個五六百年不成問題。若是再進一步,能跨入那傳說中的仙門,便會與天地同壽,徹底擺脫生老病死。”楚堯一邊說一邊拉過聞溪的一隻手,道:“如果你與我同修仙法,那麼在漫長的歲月下,區區幾年時光又算得了什麼呢?”

聞溪聽著楚堯的話,先是呆愣,隨後便是震撼。

她盯著楚堯手中的那顆珠子,心如擂鼓。

她,真的也可以嗎?

徹底擺脫這讓人隨意踐踏的宿命?

楚堯垂首,說:“這個珠子,是用來檢測靈力的,倘若你身具靈根,那麼這珠子就會……”

楚堯話說到一半,陡然間安靜下來。

聞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顆藍色的珠子,問:“會如何?”

楚堯沉默的盯著那顆藍色的珠子,好一會兒之後才抬頭看向聞溪,笑了笑,說:“會發光啊!”

話落,他指間微微一動,便見那剛剛還沒有半點反應的珠子陡然間發出一道藍光。

那珠子在楚堯的手裡,散發著藍光,美不勝收。

聞溪看呆了。

直到楚堯將那顆珠子收了起來,聞溪才重新回過神來。

“這代表……我也能和你們一樣,修習仙法?”聞溪看著楚堯,小心翼翼的問。

楚堯一頓,隨後點頭,笑著說:“對啊!”

聞溪楞楞地看著楚堯,不確定一般,問:“真的可以?”

“可以,”楚堯看著聞溪,說:“我說可以,就一定可以。”

聞溪:“那我……”

“你現在先養好傷,然後將家裡的事情處理好。”楚堯笑了笑,說:“然後,我在帶你隨我一起回玄靈山,讓師傅收你入門,如何?”

聞溪:“……”

她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她沉默了片刻,說:“我想想。”

楚堯這次出奇的聽話,居然沒做任何糾纏,只伸手給她拉了拉被子,說:“好,你先休息!我等你想好。”

說完這話,不用聞溪開口趕人,竟是主動離開了房間。

聞溪瞧著他的背影,狐疑道:莫非看自己受了傷,所以才變體貼了?

她甩甩腦袋,暗道:總不能是一夜之間長大了。

拉過被子蓋過頭頂,似乎就能將近日發生的所有糟心事遮蔽在外。

———

楚堯一出了房門,原本笑嘻嘻的臉上霎時間佈滿寒霜。

陳元哲守在門口,一看他的臉色,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整個人都變得警惕了起來。

“少爺,”陳元哲小心翼翼的道:“是、是出了什麼事?”

楚堯將手中的藍色珠子舉高,冷著臉把玩著。

陳元哲看了眼那珠子,輕聲說:“可是這試靈珠出了問題?”

楚堯把玩的動作一頓,然後道:“我倒是希望它出了問題。”

陳元哲:“……怎麼說?”

楚堯盯著那試靈珠看了一會兒,隨後手指一動,那光華流轉的試靈珠霎時間在他的手中化為齏粉。

陳元哲嚇了一跳,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懼的看著楚堯。

“怎麼會沒有?”楚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為什麼會沒有?”

陳元哲不敢搭腔。

楚堯卻猛地抬頭盯著陳元哲,冷聲說:“為什麼會沒有?”

陳元哲被盯的冷汗都下來了,小心問:“什麼、什麼沒有?”

“靈根,”楚堯沉聲說:“她為什麼會沒有靈根?”

陳元哲霎時間反應過來出了何事,緊跟著便心涼了半截。

裡頭那位聞姑娘沒有靈根,無法修行。那麼少爺和她……幾乎是不可能。

修仙者與凡人,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少爺對聞溪異常執著,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他若是發起瘋來……怕是整個修仙者都要抖三抖,玄靈山也要不得安寧。

陳元哲絞盡腦汁,也憋不出一句開解的話來。

楚堯卻已經眼眶發紅了,一字一句的說:“靈根而已……沒事兒,沒有也沒關係,我為她尋一個不就行了?”

陳元哲一聽這話,臉色霎時間變了,慌張道:“少爺,不可!奪人靈根之事,乃是整個修仙界的禁忌,一旦被傳出去,那少爺你必然會被全天下聲討,到時候玄靈山也護不住你啊!”

“我會怕他們?”楚堯冷聲說:“讓他們儘管來便是!”

陳元哲知道,楚堯說得出就做得到。

他為了聞溪,當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陳元哲怕楚堯真的不管不顧作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來,情急之下,說了一句:“興許不用奪人靈根,還有別的辦法呢?”

楚堯一愣:“還能有什麼辦法?”

陳元哲:“……”

“老祖宗!對,老祖宗一定有辦法!”陳元哲磕磕絆絆的道:“老祖宗修為高深,已然活了近千年,說不定與飛昇成仙只有一步之遙了。他這麼厲害,一定會有辦法的。”

楚堯盯著陳元哲,問:“他當真有辦法?”

陳元哲小心翼翼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就算你為聞姑娘奪來了靈根,聞姑娘也未必喜歡啊。別人的東西,畢竟是別人的。”

別的話楚堯沒聽進去,最後那句話他倒是聽進去了。

是誰的靈根他是無所謂,但是他怕聞溪心中有疙瘩。

他沉吟片刻,說:“既如此,那我就回玄靈山,去問一問那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