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懵了,而對面的慕先生也狐疑地望向蘇錦。蘇錦終於反應過來,看著對面殺出的“程咬金”,腦仁疼。
而慕先生也摸不著頭腦了,“蘇小姐,這位是?”
蘇錦正在思考該怎麼回應這關係,奈何顧奈這該死的又搶先了。
“這位先生,你是來和這女人相親的吧?同是男人,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女人睡覺磨牙打呼還流口水,而且她還有個癖好……愛裸睡!你可得仔細著斟酌了!”
“顧奈!”她終於無法淡定。拍桌而起,惹得周圍的人都望過來。她氣鼓鼓地瞪著他,想把他身上鑿出幾個骷髏,那眼神真是可怕極了。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臉已經丟得夠多了。
她只是殺氣騰騰地瞪著他,臉臭到了極致。卻是突然開口:“顧奈,你這個前男友也管得太寬了吧?況且我不記得跟你好的時候親密到那程度,竟連我怎麼睡覺都清楚?”她努力平息怒氣,轉頭望向一直看戲的男人,“慕先生,真是抱歉。今天浪費你時間了!”說完,拽著包揚長而去。
“小錦,小錦……”蘇錦把自己當成聾子,挎著包在大馬路上不顧形象地飛跑起來。可是她忘了她這個“運動死”哪跑得贏人家田徑隊的。所以,她華麗麗地被顧奈逮到。
“你跑什麼跑,折騰的還不是自己!”
他這話說得不假。這會蘇錦已經蹲在地上,像只哈巴狗似地大喘氣。還是用那憤恨的眼神瞪著某人。真想把他的皮剝下來做條裙子。
“小錦,你就那麼愁嫁?哎,也是!年紀也不小了。見你這樣可憐,要不我倆湊合湊合?”
“顧奈,樹都要皮!你怎麼連樹都不如了?”
“小錦,嘴巴毒小心孤獨終老!”他瞧著她,雙眼裡有什麼瞬間點亮。
休息好了,蘇錦撐著站起來。“顧奈,你真是陰魂不散!我好不容易碰到個好點的,就被你攪合了!”
“好點的?你是說剛才那個小白臉?”他一臉戲謔瞅著她垮下來的小臉。
蘇錦懶得理他。還意思說人家小白臉。也不照照鏡子,看他自己長哪副皮囊?
而顧奈逮到個諷刺“情敵”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就那小白臉,你也看得上?就他那花花腸子,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傻女人!被人家幾句甜言蜜語哄一下,就暈得找不到家了!我給你說,誒,別走啊……”
再見顧奈,蘇錦得出一個感嘆:人的變化真是無窮啊!以前的顧奈,斯文溫潤,眾人口中的謙謙君子,待人接物總是彬彬有禮。現在的他,蘇錦真懷疑這人壓根就是頂著一張顧奈的皮而已。
“誒,走那麼快乾什麼,和你說話呢!”
蘇錦還是採取無視戰術。對於這種人,她也只有這個方法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把頭髮剪短了?”“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長髮。”“不過,現在也蠻還看的!”
蘇錦終於停下。瞅著他,無力地望天,“顧奈,你知道什麼叫‘從頭開始’嗎?如你所見,我正打算重新開始我的生活。而你,顧先生,不在我的‘開始’範圍內!”
可她低估了幾年後顧先生的臉皮厚度。“哎呀,小錦,你明顯多慮了!這‘重拾舊愛’不也是‘從頭開始’嗎?”
神啊,她該怎樣和這塊牛皮糖溝通?南無阿彌陀佛……
向珍很興奮,蘇錦看得出來,跟打了雞血似的,也難得看她這樣。
“誒,你是帶我去哪裡啊?”
蘇錦瞧著她終於趕上來,才把今天的行程交代。“去廣場上坐一天!”
果然向小姐不淡定了,抖著手指指著前面一臉嚴肅的女人,“你……你發燒了吧?去廣場上坐一天?”
蘇錦以絕無僅有的誠實模樣回答她。
向珍立馬覺得一盆涼水潑下來,“靠,你沒搞錯吧?不,是我沒搞錯吧?我放著辦公室的暖氣不稀罕,和你在這廣場上喝西北風?”
“我早說叫你好好考慮的!而且,你以為故事會來敲門?”
“那在咖啡廳坐著不就好了嗎?再不行的話,麥當勞……”
蘇錦見她小聲嘀咕,也妥協,“蹲幾個鍾後,再去咖啡廳吧!”話剛落,有人立馬狗腿似的貼上來……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一定會有成果,也不是所有的冷風會吹來驚喜。所以她們今天無果。
向珍是一臉的不堪回首,蘇錦卻享受這樣的等待。她能在這樣的時間裡體會到什麼叫可貴。
這些天,她也發過幾篇稿子,透過網上和電話收集到讀者的故事,她也會登門拜訪,她聽著不同的故事,感嘆於不同的人生。可惜的是再也沒有一個故事能如“唯愛”打動她。
日子就這樣過去,奇怪的是顧奈這幾天沒來找過自己,她倒覺得心下安寧不少。
習慣了早起,麻利地起床,洗漱完畢,準備抹上蘇茉和向珍挑的保養品。只一眼掃向鏡子裡,砸吧著眼睛,不敢相信,她急忙湊近,仔細瞧著。待看清眼角那一絲細紋後,激動了……
立馬拿著粉撲厚厚地塗一層,還嫌不夠,抓起一支遮瑕膏擠上一塊顫抖著蓋上去。她告訴自己,淡定,淡定。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不是嗎?只是比別人提前了一小段時間而已,不是嗎?
蘇茉又和同學去野營了,她是聽父親說的,她倒是幾天沒見過那丫頭了。
現在是晚秋了,這風颳在人臉上真的不好受,她思考著是不是該提前穿羽絨服了。家對面街角的那家豆漿店生意真是越來越好了,她站在風中排了好長的隊才買到。猛吸一口,被燙個半死,倒還是那個味道。
提著早餐走在路上,看著路上一對對的學生,那校服……她彷彿看見大學時的她和顧奈也是像他們一樣,膩在一起,難捨難分,叫單身的人倒胃口。
她想起她和顧奈的認識,開始於一次惡作劇。
他們學校每次女生節都會設一面心願牆,女生們把自己的心願寫在上面,留下聯絡方式,男生把願望撕下來,替女生完成。她記得她那時是不屑這些小女生的玩意,被嬌嬌逼迫,才不情不願地寫了幾個字。
後面顧奈打了電話給她,見了一面。她記得他見面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在你那夠格嗎?”
她那時真的被雷到了,十分不自然,後悔莫及。她寫的是:“求牌友一枚,明晚慕斯,非帥勿擾!”
當然她的願望不是顧奈撕的,那時的他內斂,恨不得把自己縮在龜殼裡。他是被宿舍的人算計的。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那次小插曲引起了那些是是非非。
剛走進辦公室,向珍就神神秘秘地跑過來,挑眉瞅著她,那小樣,怎一個“嘚瑟”了得。
“小蘇蘇,你猜發生了什麼?”
蘇錦當然默不作聲,等待急性子的某人自己交代。
果然向珍的嘴是藏不住的,“你不是說好故事不會來敲門嗎?我現在告訴你,它現在來了!”
“快說!”
“剛才有人打電話來找你,神神秘秘的,以我的經驗這次會有意外收穫!不過可恨的是那人只叫你一人上門……”
“告訴我地址!”她覺得又重新恢復戰鬥力。
“你……不會真的單槍匹馬一個人去吧?你可想仔細了,說不定是騙子騙你上門再行什麼勾當呢……”
事情的結果當然是蘇錦一人前往那個地方。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這是她的堅持和職業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