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離開去野豬林救林沖。

金蓮感覺自己也沒有干擾魯智深的行程,他救林沖應該不會出現意外。

只是,魯智深的出現,讓金蓮有了一種緊迫感。

這個世界的主角們,正在按照他們原本的命運軌跡走著。

金蓮想要攪動這方風雲,那還是要儘快的謀劃行動。

魯智深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自己留下了好幾個鉤子,金蓮相信魯智深護送林沖到滄州後,就會返回陽穀縣。

至於林沖……

金蓮皺著眉頭,回想林沖的事蹟。

她哪裡知道自己會魂穿水滸傳的世界,對劇情只是記得一些經典的名場面。

一百零八將,有印象的也只是十幾個。

但林沖是她印象比較深的一個。

坦白說,她對林沖並沒有什麼好感。

林沖,八十萬禁軍教頭,武藝高強,長得豹頭環眼,虯髯短鬚,身高八尺,很是威猛。

他和魯智深一見如故,結為兄弟。

魯智深和他只見一面就能認可林沖,一方面是林沖的爹也曾在軍中擔任過職務,也是提轄,是魯智深的老領導。

另一方面,也說明林沖實力不在魯智深之下。

可這麼生猛的一個牛人,高俅的便宜兒子高衙內兩次調戲他的妻子,林沖竟然都生生忍了下來。

如果說高衙內第一次調戲林娘子,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算是一場誤會,林沖給他的直屬領導高俅的面子不予追究,還能說的過去。

但高衙內第二次調戲林娘子,可是公然設計。

先讓陸謙去林家邀請林沖到陸家喝酒,半路上哄林沖去樊樓吃飯。

後又派人騙林娘子說林沖在陸家突發重病,嚇的林娘子趕緊前往陸家,結果差點被躲在陸家的高衙內強暴。

幸虧丫鬟錦兒機靈,去樊樓找到林沖,林沖及時趕到陸家,才讓林娘子倖免於難。

林沖砸爛了陸家,要殺陸謙,卻一直沒見到陸謙。

然後,這事在林沖這就這麼過去了。

陸謙賣友求榮,陰狠毒辣,自然是該死。

但始作俑者,高衙內呢?

林沖似乎完全忘記了這個人。

他既沒有再繼續找陸謙拼命,又沒有去找高俅告狀。

不管怎麼說,林沖可是禁軍槍棒教頭,也算是高階軍官了。

其夫人被欺侮,就算對方是他頂頭上司的乾兒子又怎麼樣,就算高俅偏袒乾兒子,你去當面告上一狀,高俅好賴也得給林沖個說法。

可是林沖似乎就沒有替娘子出頭的想法,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可能有人會說,林沖是為了家庭,畢竟他林家也算是官宦之家,不能一時衝動就不顧家庭了。

可是看看王進,王進同樣也是禁軍教頭。

王進在發現和王家有過節的高俅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之後,立馬設計迷惑住了盯梢他的人,第二天就帶著母親逃離汴梁,果斷的讓人拍案叫絕!

而林沖,大概以為自己是苦主,不追究高衙內,高俅高衙內就會感動他的寬宏大量,化干戈為玉帛。

結果被設計誆騙進白虎堂,差點丟掉姓名。

幸虧林沖的岳父奔波疏通,開封滕知府也知曉他是冤枉,想辦法削弱林沖的罪名,免除死罪改為發配滄州。

發配之前,林沖休妻。

只是林娘子性格頗為烈性,拒絕承認休書。

往好裡說,是林沖因為自己被髮配了,不想耽誤妻子。

但金蓮用惡意的角度揣測,這是不是林沖在釋放某種訊號:

我被髮配,林娘子已經不是我的老婆,後面不管她再發生什麼,也和我無關了。

發配路上,林沖也是逆來順受,任兩名差役欺辱,還差點死在野豬林。

是林沖打不過兩名差役?

肯定不是,林沖能當八十萬禁軍教頭,那是有真才實學的。

他或許沒有魯智深的神力,但一個枷鎖怎麼也鎖不住林沖。

但他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抗。

不僅沒有反抗,甚至在魯智深野豬林救了他以後,明明知曉魯智深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但他竟對差役說出了魯智深的來歷。

這可以說是出賣了魯智深!

在滄州林沖也老老實實配合官方,想必心裡還一直有重回仕途的心思。

直到在草料場殺了陸謙和官兵,林沖才絕了復官的念想,落草為寇。

再後來,林沖上梁山,火併王倫,徹底的融入賊寇身份。

金蓮也特別看不起這一點。

王倫心胸狹窄不能容人是不假,但再怎麼說,哪怕王倫心裡不樂意,還是讓林沖上了梁山,並對林沖給足面子,讓林沖成了頭領之一。

這放在現代企業裡,就是董事長王倫直接允許一個未建寸功的外人進了董事會。

不管再怎麼說,王倫對林沖是有一點恩情的。

就算王倫取死有道,動手的,也不應該是你林沖。

“哎,”金蓮回想林沖的事蹟,以前沒有這麼系統的梳理過,現在越想越覺得膈應。

“魯智深是聞名不如見面,林沖恐怕就是見面不如聞名了。”

算了,不想了,這樣的林沖,還真不值當自己花費心思。

反震現在林沖連野豬林的劇情都沒有過呢,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吧。

金蓮怏怏然,看上門的顧客又逐漸變多,起身去幫忙。

……

“大官人,事情就是這樣,我們被那個兇和尚打了,又被差人抓去縣衙,捱了頓板子。哎呦~”

山羊鬍此時正對著一名男子哭訴,講述今天的倒黴精力。

男子長相英俊陰鬱,正是西門慶。

西門慶一副員外郎的打扮,靜靜聽著山羊鬍的哭訴。

直到山羊鬍漸漸發現氣氛不對,才訕訕閉嘴。

“好了,事情我已瞭解,也怨不得你們。只能說倒黴。”西門慶笑笑,從腰間摸出幾塊碎銀,扔到桌上:“拿去買點好的補補。”

看到碎銀,山羊鬍眼睛亮了,急不可耐的說:“那我代兄弟們謝謝西門大官人了!”

說著,把所有碎銀子歸攏在手心,眉開眼笑的離開。

屋裡只剩下了西門慶一個人。

他靜靜坐了一會熱,才嗤的笑了一聲:“還真是好運氣啊。”

又自言自語說道:“金蓮衣,油條,這武家娘子倒真非常人,趕明個,我也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