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音攻

翌日，到了扶光殿，連九就被無塵劈頭蓋臉一頓說！

“叫你不要修煉你不當回事是不是！我都沒有搞清楚你身體的狀況你又提升了修為！”

“真是氣死我了！老了老了還收了個不聽話的徒弟！”

“乾脆別叫我師尊算了！你自己修煉去吧……”

木清方玉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姿勢不動，像是已經習以為常，等無塵說累了喝茶的時候，又雙雙對有些無措的小師妹投去一個安慰的小眼神。

連九苦惱，語氣也帶著幾分不確定，“師尊，我是不是不適合修仙……”

無塵聽罷，反問了句，“那你覺得，修仙問道，什麼是最重要的？資質？木清是水木土三靈根，照樣是宗門的大師姐，方玉是相剋的水火雙靈根，修煉起來也比普通的雙靈根難上許多……”說到後來，語氣頗有些語重心長，“你要記得，修仙問道，資質並不能決定一切，在漫漫修仙路上，資質、悟性、心性甚至是機緣都決定了你在長生道上能走多遠……”

看著連九陷入沉思的樣子，無塵又怕自己過於嚴厲，話鋒一轉，又誇起小徒弟來，“當然啦，你資質是真的好，在以後就比別人的修煉少了許多瓶頸……”

連九又遲疑了下，“那……那我是不夠努力嗎？”

無塵是真的氣笑了，“你說說！你怎麼努力了？努力修煉了？沒有吧，一次頓悟就比別人快了幾步，再說了，徒兒，你看那些天天待在洞府裡努力修煉的，就真的是因為努力修為就能得以精進嗎？可知看起來努力打坐修煉，苦練功法，不過是為了修道必須要經歷的而已，算不上什麼努力……”

無塵說得有些口乾，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哎呀真是為小徒弟操碎了一顆老心喲……

待無塵放下茶盞，連九才上前，語氣頗帶了幾分討好，“師尊，我沒有修煉，我昨晚上就吹了個笛子，吹完就變這樣了……”

無塵聞言差點沒把上好的靈茶吐出來，有些不相信，“你說什麼？吹笛子？”

連九取下佩在腰間的竹笛，解釋道:“就是之前那根竹節嘛，我把它做成了竹笛……”

無塵看不出什麼，有些感覺自己白活了這麼多年，但面上不顯，“你再吹吹。”

連九隻好又重新吹了次昨晚上的曲子。

這下，由於距離近，無塵等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笛聲蘊含的精純木靈氣，就比外界的靈氣還要精純濃厚，方玉修為較低還是築基期，直接影響最大，修為瓶頸有些鬆動。

木清是金丹期的修為了，雖感受不如方玉明顯，但也能感覺到這精純的木靈氣在幫她修復著體內的暗傷！

無塵在自己的儲物戒裡翻了翻，找出了一枚玉簡，扔給了連九，“這是以前在一處洞府裡得來的功法，比較特殊，屬於音攻，看來你應該適合，拿去試試吧……”

連九謝過了師尊，又拿出之前已經在藏書閣被迫選擇的功法，呈給無塵看，“師尊您看這是什麼啊，我打不開，這本功法是我在藏書閣裡得來的……”話說，功法不都是以玉簡的形式存在的麼，她當時看見漂浮的千千萬萬個玉簡中還有一本書，一時好奇拿起來看了，就被告知拿了就表明是自己選擇的功法了，且這本還無需用玉簡燒錄，據說有很多印刷本，現下還真是有些後悔……

無塵瞄了眼，眼角有些抽搐，“你怎麼選了這個……”

連九的笑容變得勉強，什麼叫這個？師尊好嫌棄的語氣……

無塵眼看小徒弟快要哭了的表情，也不逗她了，解釋道:“這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位藥峰峰主機緣巧合下得來的療傷功法，他也恰好是個木靈根，學了這個功法後，聽說同門師兄姐出門最喜帶他一同前去，是居家打怪必備的療傷師，那時藥峰還沒有被丹峰擠下去，經過他手做成的藥液，溫和又高效，甚至還到了一藥難求的地步，可惜後來藥峰沒落成了外九峰，反而是丹藥取代了藥液後來者居上了……”

“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他也是什麼術法都學不會，自身只能輔助，不過不用擔心，符籙、陣盤這些倒是能用，還好，你還能走走音攻的法子……或是收個能打的妖寵也不錯……”

說到這，無塵又塞給了小徒弟一堆符籙、陣盤、丹藥、防禦法寶之類的，小徒弟既然是個戰鬥渣，那就多多給東西保命吧！

瞭解了連九的情況，木清方玉也很是大方地給了一堆東西，甚至方玉還細心多給了許多什麼清潔符、火焰符之類的，未免小師妹不會基礎術法在生活上有什麼困難。

連九一一謝過，又跑回自己的洞府了。

整理好所有的符籙、陣盤、丹藥之類的物品，連九才得空看擺在她面前的一書一玉簡，先決定趁熱打鐵看起了音攻的玉簡。

將玉簡抵在眉心，很快玉簡便化為一道流光，飛入連九識海處，記下了前面一些較淺顯的曲子，連九拿出竹笛，開始先練起來。

第一首曲為第一層，曲名《潤物細無聲》，說是叫無聲，也不是真的無聲，只是曲子從頭到尾都很輕和，如春風化雨一般，讓人感到放鬆，就在這放下心妨的一刻，霧化著的絲絲靈氣突然向長了針尖一般向四面八方刺去，從前頭的柔和轉到後頭的讓人避無可避，看來適合群攻！

又練了會，等到徹底熟悉了後，連九又迫不及待地學起了第二首，也是第二層，叫《歸巢》，吹起來曲風有些帶著悲調，似乎能喚起內心深處的情感，笛聲隨著靈氣的波動四下裡交織成一個幻境，使人直面最不想面對的或將最重要的一面擺在了面前，吹到後面，連九有些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差點連自己也陷入了幻境當中！

一遍一遍熟悉《歸巢》，練到識海里隱隱作痛，這才停下來，跑到外頭的鞦韆架上玩樂了會。

解決了自己身上的問題，連九內心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在鞦韆架上盪來盪去，玩得樂不可支，等到侍女送來吃食，飯飽後連九又回到了洞府內，開始察看起那本療傷功法來。

原先連九看不了這本功法，被師尊告知是要用木靈力激發，催動後，有些破爛又黃的書面漸漸褪去了，露出原本略帶青色、樸實無華的書面來，上書《療傷法訣》，真是簡單直白……

開頭是介紹如何調動體內的木靈力與法訣一同治療外傷的，看了目錄後頭還有內傷的、解毒的、修補識海的、甚至有修復靈根受損的！難怪是出門打怪必備了，而且還不像丹藥一般有丹毒呢！

連九往好的方面安慰自己，卻也知道不是十分信任的人，一個戰鬥渣跟著一群人出去，不僅要面對外在的危險，還有來自同伴的考驗……她爺爺連家主，早已說了在這修真界，要謹記“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好友或者道侶也有可能隨時背叛……

想岔了，連九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重新靜心，開始練起了療傷法訣。

嗯，法訣倒是不難，不過，怎麼試驗呢？萬一又像那些基礎術法一般看似學會了卻並沒有作用呢？

沒能好意思找人無緣無故劃個口子給她陪練，連九自己找了把匕首，天知道這把匕首還是問侍女搞來的……

連九坐了很久很久，才眼一閉狠下心來在自己手上劃破了一道口子！

“啊！”一邊哭著一遍給自己念起了法訣，同時調動著體內的木靈力往傷口處聚集，很快，血止住了，面板也恢復如初，看來是有用的，不過，疼也是真的疼啊……

但是，這個外傷……修道之人，本來外傷就是很快痊癒的，更別說到了後期身體強度大了輕易不會有外傷才對，甚至有那練體的皮肉就是鎧甲啊！看來，要趕緊修煉到內傷，才稍微有那麼點用。

就這樣，連九就在自己的洞府裡熟悉功法，熟悉音攻的曲子，連九還發現，療傷的次數多了，向外輸出的木靈力多了，但很快她的身體又自動吸收起外界的靈氣來，修為也跟著漸漸提升了，這下不用擔心體內靈力會耗盡了，不過，這是為何呢？

連九又跑去問她的師尊了，無塵想了想，便解釋了下可能就是功法的原因，相當於是個輸進輸出的過程，消耗得快，吸收得自然也快，修為要提升本就是要不斷吸收外界的靈氣，這下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

聞言連九便放心了，不過無塵還未放棄，覺得他的小徒弟只是不會術法，也許能幹別的呢！練劍是不會了，衛風教了也不過練成了個花架子除了觀賞沒別的用，但是說不定還能煉丹、練器、畫符、燒錄陣盤呢！

無塵在經歷了教導煉丹被炸爐、教導煉器被練出個四不像、教導畫符符紙會爆、甚至在教導他的老本行陣法時陣盤也被毀了後，無塵放棄了，他的小徒兒，是真的學不會這些玩意！

於是，在眾人都不想聽到那位璇璣峰小師妹的傳言時，又重新更新了，不僅是個術法渣，還是個法修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