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對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雖然他並不如其他同行一般熱衷於動手,而是儘量用語言或適當的武力將事情擺平。

在這種行事風格下,他依然堪稱千州灰色地帶打手裡的頂尖角色,靠的正是他不出手則已,出手後定叫對方後悔為何要招惹他這樣的狠角色。

而且他雖然看上去並不高大,但他的格鬥技巧快、狠、準,尤其是摺疊刀技術出神入化,總是能在造成各種傷口的情況下,卻連個輕微傷都算不上,所以知道他的人對於跟他動手這件事都是能避則避,否則吃了虧還不知道往哪說。

蛇頭突發一擊,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

他這一刀瞄準的雖然是齊海腹部,卻只是用了三分力,捅向沒有器官的肌肉上,力求讓齊海吃痛卻不受傷。

此時二人距離不過半米,蛇頭出手又極快,一道微弱白光閃過,摺疊刀便已沉沒在齊海身內。

“嗚呼!老大,帶勁兒啊!”

“叫這小子一直那麼囂張!”

“小子,裝逼遭雷劈,現在跪下認錯還來得及!”

四周的小弟們開始給蛇頭這漂亮的一擊歡呼鼓勁,他們見了太多這種場面,惹怒了蛇頭老大的人紛紛難以避開他精湛的刀技,被劃的渾身是血,痛苦不已的情況下,卻只能吃個悶虧。

就連秦志朗也大驚失色,從背後看向齊海,只覺得齊海為了自己竟被人捅了一刀,當下擔憂、愧疚和心痛之情交雜,幾乎哭了出來:“齊老弟,是我不好,我們把東西給他們吧!”

齊海並沒有回話,他的身形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蛇頭也沒有隨著自己小弟的歡呼聲而雀躍起來,他只是鎖著眉頭,表情凝重。

捅到了嗎?

或許捅到了。

為什麼是或許?

因為他的手腕正被齊海的右手死死抓著,刀尖抵著齊海的衣服,凹進去的部分無疑正挨著腹部的肌肉。

可血卻遲遲沒有流出來。

反而是手腕傳來越來越強烈的劇痛。

蛇頭雙眼瞪得滾圓,臉上的邪笑也徹底散去,一點點轉變為驚恐之情!

“痛,痛,痛痛痛!”他咬著牙,儘量不讓自己叫的太大聲。

“呼,還好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做。”

齊海早用讀心術知道蛇頭會有此一招,緩緩抬起頭,朝身側蛇頭的小弟們遊刃有餘的笑道,並一點點將蛇頭被他抓住的手抽出來,舉在他們面前,“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們老大沒打到我,我也不打他,你們看好了!”

話音一落,齊海抓著蛇頭的手腕,腳下一踏,隨即一甩,將蛇頭整個人甩向周圍的一干人等,並朝身後的秦志朗豎了個大拇指,示意自己沒事。

“他媽的,一起上,給我打死他!”蛇頭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剛剛被他砸倒在地的兩個小弟,怒道。

十餘人頓時一擁而上,紛紛朝齊海衝去。

“哎。”齊海心裡默默嘆氣,心知這下只能以暴力收場,不由得有些無奈。

剛才蛇頭偷襲那一刀,他雖然早就知道,但畢竟是突然襲擊,不知什麼時候發起,可齊海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下意識之下,竟然能隨手抓住蛇頭的手腕,並且在只用了五分力的情況下捏得蛇頭這樣鬥毆經驗豐富的人大聲喊痛,確實遠遠超乎自己想象。

體質A+竟然是強悍至此嗎?

見周圍的人凶神惡煞,高舉著鋼管木棍已經近在咫尺,齊海也想不了那麼多,對準最近的那人側身一腳,使出七分力踹了出去!

“啊!”那人一聲慘叫,隨即聽見“嘣”的一聲,整個人竟直接飛出數米,在地上滾了兩圈後,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起來。

齊海見狀,心知自己用力過度,只怕這樣下去,萬一打出一兩個傷患來,事情便麻煩了,連忙收力,再舉手將另一人揮舞過來的鋼管輕鬆抓住,再以極快的速度給了他一耳光,那人便直直倒了下去,被擊暈過去。

兩人被如此誇張的擊倒,其他人知道厲害,各個謹慎起來,在齊海周圍繞著圈,互相看著,都不敢上。

可此刻,一直在旁觀戰的許川高喊道:“把他們打殘帶走!事情搞定後,酬勞翻兩倍!”

就連蛇頭,聞言也興奮地挑了挑眉,呼喊道:“都聽到沒有,這票做完,一年不愁了!我請你們去找漂亮小妞!”

其餘人也受到激勵,頓時又重燃鬥志,衝向包圍圈中心的齊海!

鋼管和木棍呼呼作響,齊海憑藉超凡的體質避開了最初兩人的攻擊後,控制著力道,一人一腳將他們踢開,可在他正要補上一巴掌將他們打暈時,其他人的攻擊又逼迫他只能躲開。

這群人畢竟是常年在一起,互相之間不說配合無間,也是身經百戰,知道對付一個極為擅長打架的人應該如何配合。

齊海見方才被他一腳踹飛的人仍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投鼠忌器,只能收著力,被他打中之人雖然一時吃痛,但在一旁咬咬牙稍作調整後,又能重新加入戰鬥。

更何況蛇頭一直在這場群毆中偷偷遊走,觀察著齊海的一舉一動,尋找著破綻。

剛才偷襲不成,他對齊海明顯忌憚了許多,心裡也知曉齊海此人確實有看不起他們,以武自傲的本錢。

但就目前戰況看來,他並沒有一人碾壓他們全部的能力,雖然不知道為何第一個上的那人被踢得如此誇張,但起碼眼下,纏鬥還要持續一陣,自己只要趁著齊海的空隙,時不時給上一擊,哪怕是熬都能熬死他。

許川則更是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情況,為自己的草率後怕不已。

早知道齊海此人有這種本事,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採取這種方式,衝動之下就來威脅秦志朗,至少也得將那幅畫的所在之處徹底打聽清楚後,再謀求下一步舉動。

秦志朗此人,優柔寡斷,容易被膚淺的舊情束縛,自己根本不用擔心他會把張林清冒用署名一事說出來。

即便他說了,又如何?

沒人會信的,除非他能在公眾面前拿出《未完成的風景》,並將這幅畫完成,否則就只是空口汙衊罷了。

可事已至此,眼下只能將齊海控制住,哪怕做些違法犯罪的手段,也一定要讓他把畫給吐出來。

過了今天,後面要再做就難了。

許川皺著眉頭,心裡忐忑不安,暗自為自己僱傭這群打手加著油。

齊海在人群之中閃轉騰挪,一時間雖然未被打中,偶爾還能抽空打出一兩拳,給自己爭取一些餘裕,但終究難以造成如一開始那樣的減員,反而是蛇頭時不時在一旁鑽進來飛快的捅一刀,給他造成了一些麻煩。

“我告訴你,你可別把人打傷了啊!到時候條子來了,鑑定個輕傷什麼的,你可是要蹲號子的哦!”蛇頭漸漸看出了齊海的顧慮,心下明白了他並非是僅有這番力氣,而是生怕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所以不敢完全放開,故而蛇頭此時出言相譏,令齊海進一步收力。

畢竟是沒有經驗的人,怎麼能夠應付得了自己這樣的老油條呢?

蛇頭心下得意,抓緊齊海連著躲開兩棍漏出的破綻,上前又劃了一道,逼得齊海腳下差點一個踉蹌。

哈哈!

快了,收拾了你,那個老乞丐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

蛇頭想到此,忍不住朝秦志朗的方向望去。

嗯?

那個老乞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