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實之眼Lv.1

齊海拿了畫，小心翼翼地卷好後，與秦志朗隨意聊了一會兒後，便告辭回了家。

說來也奇怪，秦志朗一個流浪漢，現在或許應該叫流浪畫家更合適，居然保持著早睡的習慣，齊海離開時不過九點出頭，他竟已經關了手機，準備洗漱睡覺。

嘖，社畜們嘴上談著自律，結果一個個連作息時間都自律不了，真是有意思。

一回到家關好門，齊海便迫不及待的開啟那副畫，放在桌上，用書本細細壓住兩頭，欣賞起來。他從小便沒什麼藝術細胞，美術只會火柴人，書法至今只會一橫，音樂勉強唱一個八度，但縱然他只有這種水平，當他欣賞到這幅畫的全貌時，依然忍不住發出感嘆。

“真他媽帥！”

畫中的齊海衣著整潔，坐在一顆稜角分明的石塊上，微微抬頭看著遠方，一副文藝青年的樣子。

街頭畫人像的那種畫家齊海不是沒見過，甚至他自己還試過一次，雖說那一次的畫像也頗為逼真，不說栩栩如生，也算畫出了齊海七八分的模樣，但是眼前這幅畫，則幾乎可以跟齊海在網上看見的那些當做美術生範例的人像相比較，不僅將齊海的模樣畫的有如照片一般真實，更難得的是從這幅畫裡幾乎可以達到“相由心生”的程度。

眼神、儀態、微表情都清晰可見，齊海因為魅力值由D變C的緣故相貌上提升了一截，但這幅畫裡齊海竟然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之前的樣子，想來是秦志朗在畫的過程中還融入了自己腦海裡的認識。

幾乎可以斷定，能在半個小時左右畫出這種水平，秦志朗哪怕不是什麼大師級畫匠，也至少是小有水準的大手！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幅畫也能算作回饋事件，畢竟第一次可是高達800萬的業績，兩者目前看起來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齊海心知自己沒什麼藝術鑑賞能力，於是決定明天去文旅市場那邊找個畫廊驗驗成色。

要是能賣點錢的話，至少可以給父親那邊買點更好的特效藥。

他將畫重新卷好，收到包裡，試著在心裡呼喚了一下系統。

【系統說明介面已開啟】

【宿主：齊海】

【體質:C+5】【魅力：C】【精神：B】【運氣：E+5】【智力：C】

【已觸發特殊物件：乞丐、女同事】

【讀心術Lv.1：簡單的讀心能力，能夠看破對方目前的總體情緒以及對宿主抱有的大致感情】

【真實之眼Lv.1（新獲得）：可自由開啟或關閉，可以看破對方肢體或語言表露的訊息是否屬實，用YES和NO表示，當對方也無法得知真假時，能力無效】

齊海看著這寒酸的屬性面板，面部輕微抽搐了幾下，忍住了自己吐槽的慾望。

還是沒忍住。

這個面板真是太爛了，放到某個英靈大亂斗的遊戲裡能被玩家笑死。

尤其是某個數值很難不讓他聯想起自己看過的某部大亂鬥動畫裡的總會莫名其妙自殺的藍色角色。

除此之外，讀心術Lv.1他已經有了一定認識，也的確給自己帶了不少便利，但這個真實之眼的能力說明讓他眼前一亮！

豈止是一亮，簡直可以當一個小外掛。

要知道，不管是做業務還是跑關係，歸根結底都是混圈子，無非是方式問題，而許多人之所以混圈子混不好，就是因為掌握不到關鍵資訊，或者說，正確的關鍵資訊。

作為一名客戶經理，齊海每天都要被銀行的系統提示海量的客戶和產品資訊，但這些資訊多數是完全無用的，因為即便你給客戶打了電話，你也無法迅速知曉客戶的需求是否真實存在。

推銷？開什麼玩笑，三句話沒掛的客戶簡直像和尚頭上的毛一樣稀少！

和領導打交道跑關係也是同樣的道理，領導通常不會說真心話，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只是員工的專屬權利，更是許多領導早就熟練於心的肌肉記憶般的技巧，像劉旻這種當面就開罵的已經算是稀有物種了——更何況這種人設說不定也只是劉旻用來掩飾自己真正目的的偽裝。

而有了真實之眼，在關鍵資訊的判斷上，結合讀心術的情緒讀取，基本上可以做到關鍵時刻完全判斷出一件事的真實性，對於眼下正被劉旻瘋狂針對的齊海而言，簡直是救命金針。

想到這裡，齊海心裡有了初步的謀劃。

第二天一大早，由於劉旻十分罕見的沒有出現在晨會中，齊海和一干同事在輕鬆的氛圍中將晨會變成了聊天室。

“喂喂，齊海，聽說你昨天把劉旻氣得不輕？”

“你不是找了個大客戶嘛，怎麼還能懟起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用這個事去氣她的？”

“楠楠昨天中午說她被劉旻罵慘了，是不是你害的哦？我跟你說哦，你要對她負責喲，別個小妹妹為了你都被領導欺負了，你大男人要挺起責任！”

“嗯嗯，我早就覺得楠楠看你的時候有點羞羞的哎~”

“話說齊海你怎麼感覺帥些了？是得到了什麼感情上的滋潤了？”

“嘖嘖，行裡有規定，耍朋友的兩個人不能在一個網點或者部門，你們低調點！”

聽著這越來越離譜的對話內容，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過的齊海簡直目瞪口呆，趕緊趁著各位中年婦女們還沒將話題引導到孩子名字上時指了指手錶，示意晨會時長夠了，可以散會了。

等同事們差不多都各自回到崗位上準備營業了，齊海才稍微鬆了口氣，正準備拿起包出門時，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回頭一看，業務主管秦慧君面帶和善的笑容，示意他到一旁說兩句。

等齊海坐下，秦慧君單刀直入說道：“昨天的事我都聽楠楠說了，我替她謝謝你，楠楠是個能幹的孩子，昨天中午被叫過去的時候我就預感不妙，生怕劉主任搞得太過分了，楠楠受不住壓力可能就申請調去其他網點了，那樣的話我今年的人才培養考核又得被扣了，哎。”

作為業務主管，尤其是作為劉旻搭檔的業務主管，秦慧君來營業部兩年半，手底下的年輕人沒一個撐過了半年，以至於營業部的櫃面員工平均年齡突破了五十大關，成為一道奇特的風景。照理說她和劉旻都要承擔一定責任，但劉旻作為網點主任，營業部的業績又總是名列前茅，人力資源部和業務運營中心自然就把這口鍋全部扣到了秦慧君身上——將她的人才培養這一項考核給扣的乾乾淨淨。

但秦慧君雖說總管營業部的櫃面業務，但終歸是劉旻的下級，又人到中年軟肋無數，因此只能敢怒不敢言，期待劉旻早點幹完一個任期早點走人。

如果只是為了李楠的事來道謝，坦白講，齊海沒有什麼興趣接話，也難以揣度秦慧君的心思。

【秦慧君：若有所思，坦然，猶豫，對宿主態度中立】

畢竟不知道秦慧君在猶豫什麼，齊海此刻生怕自己萬一說話不夠嚴謹，被拿去做文章事情就更麻煩了，秦慧君跟劉旻關係的確不夠好，但不代表他齊海就能放心在此人面前表什麼態。

“人力那邊的通知我也知道了，田凌志這個年輕人的風評我有所耳聞。”見齊海不說話，秦慧君心知需說得更知白一點，“老實跟你說吧，他的口碑不怎麼樣。”

聽到這話，齊海來了興致，但他也心知此時不能急於表態，於是開啟了真實之眼，裝作吃瓜的語氣發問道：“啊？我以為他很能幹誒，秦姐你不喜歡他啊？”

秦慧君頓了半晌，隨後緩緩開口：“對，他可以去任何網點，但不能來我這。”

此時在齊海的真實之眼裡，看見秦慧君的背後漂浮著數個碩大的“YES”字樣，說明她確實說的是真心話，也不難理解，劉旻跟秦慧君不和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等她再調田凌志這個寶貝侄子過來，營業部的事情秦慧君到時候可就真一點話都說不上了，等劉旻哪天真升遷去了個人業務部，以她的小心眼，說不定會利用職權給秦慧君找多少麻煩。

這一點上，齊海和秦慧君還真就是利益共同體，而且所剩的時間並不多，只有短短几天。

而且在這件事上，秦慧君可比齊海急得多，畢竟齊海孤身寡人一個，客戶經理在哪幹不是幹，其他網點業績壓力反而更小，基層員工的工資確實因為網點不同會有些許差別，但可能就差個一兩萬而已，而秦慧君一來孩子家人房貸車貸一身軟肋，二來業務主管不同網點之間的收入差距少則三四萬，多則六七萬，對秦慧君而言，這是難以接受的損失。

但齊海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主動向秦慧君的邀約示好，於是他故意擺了擺手，佯裝糊塗道：“秦姐你可別嚇我，這話我就當沒聽見，不然劉主任知道了又要整我了。”

一邊說著，齊海一邊起身提著包，看了看錶：“秦姐，我一會還要出去辦個事，得趕緊找個地兒吃早飯了，你看要不中午再說？”

【秦慧君：焦急、煩躁、略生氣，對宿主態度中立】

“你以為你現在開始乖上一陣，她就不整你了嗎？你知不知道她背後幫田凌志做了多少小動作？”秦慧君見齊海作勢要走，急道，“你那500萬的客戶她挖走的，她一共準備了2000萬存款來捧田凌志，到時候你業績比不過，他考察一透過，劉旻去人力一說，馬上就來取代你！”

齊海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秦姐，劉主任真要整我的話，我又怎麼弄得贏她嘛，我一沒關係二沒背景的，除了認栽我能怎麼辦嘛，我只找得到那個800萬的客戶嘛。”

見對方開始急躁，齊海心中一喜，知道魚兒已經上了鉤，就看能夠有幾斤肉了。他固然早就明白，所謂考察只是做做樣子，業績只要不太難看，田凌志是一定會調崗的，重點根本就在於用業績把他齊海比下去，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以“能力不足”為由讓齊海走人，讓田凌志上位。

但秦慧君畢竟在行裡也是頗有資歷的業務主管，否則不會被調到營業部這麼重要的地方來，如果吊吊她的胃口，能讓她在原本的基礎上，提供一些更有力的幫助，這樣齊海才能更有把握對抗劉旻這次把他當成墊腳石的謀劃。

果然，見齊海這般反應，秦慧君更顯急躁，猛的一踏走到齊海面前，一字一句頓道：“你已經有了800萬業績，我可以給你再找1000萬存款，你自己再找200萬就行，所有產生的工資績效都算你的，行不行，一句話！”

齊海看著秦慧君背後那一個個飛來飛去的“YES”字樣，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Yes，Mini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