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挖個坑給我跳

郭曲打量著齊海的臉，詫異於這小子幾天不見，顏值似乎上升了一截，但他也不是很在意，畢竟不管是誰，請假回老家呆上一陣，度過一段不用上班的日子，氣色都會好上許多。

“哎哎，說正經的，我長得再帥也不會給你鋼一下的。”齊海見郭曲不入正題，連忙催促道。

這時，老闆也端著熱騰騰的烤魚來到了桌邊，嘴裡一邊提醒二人讓開上菜的口子，一邊呼哧呼哧的將烤盤穩穩的放在桌上，隨後笑了一笑，非常知趣的迅速退開，留下滋滋作響的美食散發著熱氣，引得二人口水直流。

“先吃再說還是先說再吃？”郭曲看著齊海著急的表情，指著在紅油裡打滾的烤魚問道，“先說再吃我可就慢慢說了啊，畢竟齊大經理的命令我可必須得聽。”

齊海吞了口唾沫，喉結一動：“其實吧，邊吃邊說也不礙事，我們郭總身經百戰，飯局見得多了不是。”

在美食的誘惑和胃袋的抗議下，二人拿起筷子，狼吞虎嚥的同時，也開始聊起正事來。

對於經常見客戶談業務的人來講，邊吃邊聊屬實是基礎技能。

“你說的衝著我來到底什麼意思？”齊海連皮帶肉夾起一塊，辣椒油浸透魚皮滲入肉裡，進到嘴裡滿口都是香氣。

郭曲也一面嗦著焦脆的魚尾，一面答道：“你請假回家那幾天，是不是走了個500萬的客戶，走的特別乾淨，連客戶號都給銷了？”

齊海自然忘不了這事，畢竟劉旻一開始找茬就是為了這500萬：“對啊，你連這都知道？你整天在合規部光聽新聞了啊？”

“誒，這算什麼，我說過了，在後臺部門混最重要的是情報能力，別打岔，那你肯定聯絡過這個客戶，問問原因啊之類的吧？”

齊海正要回答，郭曲卻直接插話打斷：“讓我猜猜，客戶多半是說有親戚朋友在其他銀行之類的話敷衍你吧。”

“嗯，你猜的沒錯，他確實是說有親戚在千州農商行，有求於人所以只能這麼做，他連客戶號都給銷了，這麼說我也只能聽著，我又不可能去查他的資金走向，這種情況去挽回也是浪費時間。”

這種理由外行人聽起來或許覺得十分正當，但熟知這行生態的人都知道，這種其實就是不想正面回答的時候，隨便用來敷衍工作人員的藉口罷了，齊海雖不是身經百戰，但也經驗豐富，這種情況的客戶不值得再浪費時間。

郭曲聞言，將身子湊近齊海，掛著神秘的微笑道：“我悄悄告訴你吧，這個客戶的錢確實去了農商行，但是他從營業部銷號不久後，他老婆就在你們營業部開了一張新的卡，這張卡呢，目前沒有錢，但是下週總行視察的時候，可能就有了。”

齊海聞言，心下一凜，頓時如同想起了什麼一般，慌忙拿出手機，開啟辦公軟體，迅速搜尋起什麼來。

他在手機上不斷的翻看一些資料，不同的介面切換來切換去，令人眼花繚亂的資料在他的眼裡一遍遍翻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翻看螢幕的力度越發激烈，呼吸漸漸急促，幾分鐘後，他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重重的將手機拍在桌上！

“臥槽，原來是這麼回事！”

郭曲見齊海臉上驚怒交加，慢悠悠遞上一杯啤酒，拍了拍他的背：“我早就跟你說過，營業部客戶經理這個位置不好坐，老傢伙們覺得這個位置是燙手山芋，那是劉旻這頭母老虎佔著山頭不讓進，可要是這母老虎只是想把山頭留給小老虎，那這個位置可就是最大的香饃饃咯。”

剛剛齊海一陣查詢才發現，不只是他一個客戶經理，營業部之外的好幾個網點都出現了一兩個大客戶徹底流失的情況。所謂徹底流失，便是如齊海那名客戶一樣，本行資金全數流出，客戶號也直接銷掉，雖然資金都不大，每戶一百萬到五百萬不等，但累積之下也接近兩千萬資金。

更巧合的是，就在這幾個客戶徹底銷戶之後不久，客戶的直系親屬都來到營業部新開了賬戶。如果只是這樣，那或許還能說劉旻此人為了自己的業績，不惜得罪同事，挖他們的客戶，但這些新開的賬戶，掛名都沒有掛在劉旻名下，而是另一名員工名下。

田凌志，一名跟李楠同期入職的新員工，目前在千州市最遠的鄉鎮網點裡工作。

眾所周知，此人是劉旻的寶貝侄子。

更巧的是，齊海剛剛還查到了今天下班時分行人力資源部下發的通知，下週將就對田凌志調任客戶經理一事進行考察！

所謂考察，其實就是看他能夠調動多少資源，在通知下發到考察前的這幾天衝多少業績！

這下整個脈絡頓時清晰無比，從劉旻以客戶流失為由發難，到約定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時限補齊缺口，再到今天引爆爭吵之後名正言順的去人力資源部告狀，三步走將齊海的名聲搞臭，等到田凌志考察開始，總行領導視察時，讓諸多客戶一起將資金打入，極端對比之下，齊海順理成章成了田凌志的墊腳石，而營業部業績大增之下，在總行領導面前也必然出盡風頭，屆時個人業務部一把手的位置也成了劉旻的掌中之物，而田凌志調崗客戶經理，成為行內大紅人也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怎麼樣，知道我為什麼說是衝著你來的了吧？”郭曲砸吧砸吧滿是油的嘴，突然舉手招呼起店內夥計來，“老闆，來二兩面條，拌到烤魚裡。”

看著眼前的吃貨嘴上就沒停過的樣子，齊海又羨慕又嫉妒，連忙夾了幾塊所剩不多的魚腹肉，猛灌了一口啤酒。

“大家好好上班工作不就完了，她真不想我在這幹跟我明說就是，我自己會主動申請調走！我雖然不是什麼業務大能，但我也算對得起這份工資，怎麼就！你說這什麼人！”齊海哼哧哼哧吃著東西，心裡泛起一陣委屈，隨後被他努力強壓了下來，“行，你要搞我，你要玩陰的，老子跟你玩到底，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也清楚一件事。

不踩他一腳，如何順理成章接他的崗位？

“喂喂，這臺詞可不興說！你要真氣不過，我跟領導賣個臉面調你來我這做稽核吧？”郭曲看著齊海憤憤不平的樣子，連忙安慰道，“雖然我這是公認最窮的部門，但吃飽穿暖的日子還是過得起的，考慮考慮？”

【郭曲：真誠、擔憂、緊張、吃爽了，對宿主抱有友情】

看著系統提示裡的“真誠”二字，齊海不禁有些感動，要知道，郭曲作為行內提拔最快的年輕人，如果此時毫不避嫌的去求領導將自己的好友調到麾下，不說一定會影響到未來的提拔，在有些人那裡留個口實總歸是實打實的，將來少不得要被拿出來被人揹後議論，要是他再出個工作失誤什麼的，說不定自己反而會成為累贅。

齊海自然不會允許自己拖累好友，於是他果斷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那你打算怎麼辦？”郭曲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多說。

就在齊海思考著對策之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就在他接通電話的同時，系統的提示也一併響起。

【回饋事件觸發】

【隨機獎勵中】

【獲得隨機獎勵：體質（C）+5，升級進度（5/10）】

【請在二十四個小時內完成回饋事件】

聽著手機那頭秦志朗的聲音，齊海頭上又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