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王玉梅視他如蛇蠍,哪裡還肯聽他的,她眼睛微眯,字裡行間盡是厭惡,回一句:“卑鄙!”

洛更深雙眼微眯,招式更是毒辣,奈何被聶重牽制,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要去抓王玉梅,王玉梅卻就勢奪過秦言手中長劍去刺,憤憤一句:“妖道,我與你勢不兩立!”

洛更深險些被刺中,驚詫過後,目光淬毒地盯著她。王玉梅眼中似有烈火燃燒,她磨牙道:“卑鄙小人!你便只會耍弄此等下三濫的邪術,你記著,我就是死,也不會屈從於你!”

一句話,似帶著千萬颶風,颳得他臉頰生疼,將他捲入時間的洪流之中。洛更深盯著面前的女人,一時,她恍若又穿上了那套明媚似火的紅服,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地對他說:“哼,你到底不過是個只會耍下流手段的宵小,你聽好了,這輩子,我都不會承認你是雲歲國的子民!”

恍惚過後,他忽然極其瘋魔地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又咧嘴對聶重說:“好了,方才放你們走,你們不願。現在,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咯。”

話音剛落,千百條黑藤迅疾舞動,越發粗長,竟是將眾人圍住,遮天蔽日,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聶重捏咒為火,削得那長藤節節斷落。斷掉的藤沒入泥土,又長出新的來。

聶重不動聲色,驅劍化作十丈黑蛟,與那妖藤鬥在一起。

聶重抽身去拉秦言,意欲從黑蛟破除的縫隙間逃出去。秦言先他一步站起來,左手扶著王玉梅,右手提著弄生,腳踏蠕動的妖藤,飛躍出去了。

聶重緊隨其後,當幾個人都衝破阻礙,齊齊站在紅藤之上的時候,洛更深咧了咧嘴,他似乎不相信他們能這麼快出來。想來不見的幾百年裡,聶重的本事又精進了不少。

呵,這個可怕的男人。

除了驚詫,眼中閃爍著的,還有濃濃的不甘。

洛更深站起來,目光森冷,再驅動妖藤,朝他們追擊而去。

幾個人影在眼中跳躍,洛更深施法愈急,眼見妖藤就要追擊上,卻見一個身影卻忽然不穩,直直往下跌去。

是她!

連同著往下跌的,還有洛更深的心臟。

腦中曾有一瞬的空白,讓他都忘記了自己在施法。

好像在四百年的某一天,那個人也是這麼縱身一躍,跳下了百米高的城牆。

一抹鮮血染就的紅,在他腦海裡盤亙到如今。

一片寂靜中,一條長尾迅疾而下,將跌落的人纏住,拉了上去。

弄生收回尾巴,把王玉梅交給了秦言。秦言回頭看了一眼竟在走神的洛更深,趁勢攜著眾人逃了出去。

幾人踏雲而去,回趕將軍廟,途中,秦言忽然臉色一沉,動作微僵地嘖了一聲。

弄生耳朵動了動,他回頭去看,問:“師父,您怎麼了?”

秦言瞄他一眼,正色道:“無礙。”說罷,行至最前面去了。

幾人回了寺廟,王玉梅神色悲痛,聽得藏屍一事更是傷心欲絕,她愴然道:“妖道竟毒辣至此!”

楊厥見她來了,執念化去,善靈歸位,清明些許,輕輕喚:“玉梅……”

王玉梅跪在石像腳邊,道:“將軍,我來遲了……”她擦著眼淚,搖搖頭,又道,“我真是害苦了你……”

楊厥應:“你無礙便好。”

王玉梅擦去眼淚,懊悔道:“將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說什麼傻話?”

“當日你不曾來赴約,我只以為你變了心意,殊不知你是遭了毒害,我恨你,怨你那麼久,要不是最後聽丫鬟說了實情,我恐要記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