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文抬起頭看了一遍周圍的十個人，淡淡問道：“那這十個人呢？都會跟著你回去嗎？如果都跟著你回去了，即使他們傷得再重，弋陽也會在心裡埋下懷疑之種的吧？”
旁邊圍著的十個人聞言，瞬間均是一愣，然後忍不住面面相覷了一眼。
聽到王啟文說出這樣動搖軍心、挑撥離間的話，莫侍衛臉色劇變，狠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同時，加重了腳上的力度。
王啟文眉頭輕皺，強忍著疼痛繼續說道：“難道不是嗎？當然，也許你不會把這十個人都殺了，或許只會殺死五個。那麼……現在來讓我們猜猜，這五個幸運兒會是誰呢？”
說著，王啟文的目光從左到右一一自那十個人的身上掠過，說道：“是你？是你？還有你嗎？”
被王啟文點到的幾個士兵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動了動腳步。
王啟文眯著眼睛看著他們這些微小的動作，嘴角微微揚起——很好，軍心已經開始不穩了。
莫侍衛生氣至極，返身抽出一把劍便搭在了王啟文的脖子上，警告那幾個軍心不穩計程車兵道：“你們都給我看著，誰敢聽他蠱惑，下場就會跟他一樣！”
話落，莫侍衛手間一動，劍刃便要劃破王啟文脖頸上的大動脈。
正在此時，王啟文低頭一繞，同時猛地掀起自己被莫侍衛踩住的手。
鋒利的劍刃自王啟文的後脖上劃過，削下一層薄薄的皮肉來。
但這已經比被割斷頸動脈好了太多，所以王啟文並未在意。在掀翻莫侍衛以後，他跟著就撲坐在了莫侍衛的肚子上，抬手便是一記重拳落在莫侍衛的眼窩之上。
頓時，莫侍衛被王啟文打得眼冒金星，再睜眼時，被打的那隻眼前一片模糊血影，什麼也看不見了。
莫侍衛“啊”地怒吼了一聲，然後怒髮衝冠地道：“你們幾個呆子還愣著幹什麼？給我上啊！直接殺了他！”
死死地摁住了莫侍衛的兩隻手，王啟文再度開口：“殺了我，你們當中還是有人要下來與我作伴，不如大家直接四散逃了，反正一介小兵而已，回了城中戰場，還是個炮灰的命！”
王啟文的這一席話，令在場的十個人都沒有輕舉妄動，他們手握軍刀，眼神互相之間亂瞟，誰也不敢做第一個逃兵，誰也不想做第一個殺王啟文的人。
正在此時，遠處有踏踏馬蹄聲由遠及近。
所有人均是循聲望去，都想在第一時間看清對方是敵是友。
“啟文！”
一道熟悉的聲音驟然在靜謐的黑夜中響起，聽得王啟文心中一動。
陳溪騎著駿馬賓士而來，在快要到他們十幾個人面前的時候，“籲”的一聲勒停了馬，然後搭箭挽弓。
那十個士兵見此，嚇得再也不猶豫了，紛紛丟下莫侍衛，轉身就往兩邊的樹林之中逃去。
莫侍衛看到他計程車兵們逃得飛快，氣得一口氣差點沒能喘得過來，諷道：“這就是傳說中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弋軍營計程車兵？當起逃兵來，倒也有經驗得很！”
聞言，王啟文不屑地回道：“哼，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你今天突然顛覆了他們忠貞不二的信仰，他們為自保當了逃兵，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陳溪見他剛一搭弓，那十個人就跑了，不禁奇怪——他原來是這麼有震懾力的一個人？
不過，此時也不是他可以自鳴得意的時候，既然那十個人已經跑了，而王啟文又與莫侍衛扭在一起，陳溪便收起了還未發出的弓箭，翻身下馬，提著一柄長劍來到了王啟文的旁邊。
抽出長劍搭在了莫侍衛的脖頸之上，陳溪看向王啟文，道：“啟文，我來救你了。”
聞言，王啟文感動非常，回道：“陳溪，你來得正好，快一劍殺了他！”
陳溪：“……”
“快啊！”王啟文催促道。
他的左手掌被莫侍衛踩得受傷很重，而且他的右肩也沒有恢復好，這會兒死摁住莫侍衛，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求生欲給的力量。
若是陳溪沒有及時出現，或者不能及時殺了莫侍衛，王啟文不敢保證，等到他待會兒徹底脫力之後，他與陳溪會是個什麼下場。
“可是……可是……”陳溪結結巴巴，握住劍柄的雙手居然也微微顫抖起來。
從小到大，他既不學武，也不練功，甚至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這會兒突然叫他殺一個人，陳溪真的有點懵。
看穿陳溪遲疑背後的害怕，莫侍衛手握著劍，哈哈大笑起來。
“你王啟文摁得再緊有什麼用？等你脫力以後，我反倒是休息得更精神了，到時候……王啟文，還是得你先走。”
“閉嘴！”王啟文很煩躁，因為他感覺到自己快要沒有力氣了。
為了活命，狠勁就只有那麼一會兒，時間一旦拉長，什麼力量都會散沒了。
聽了莫侍衛這話，陳溪舔了舔緊張得發乾的嘴唇，假裝惡狠狠地道：“你、你別猖狂，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那你倒是拿劍殺我啊，來啊你來啊！”莫侍衛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我告訴你啊，我真的敢殺你的，你不要挑釁我。”陳溪抖著劍說道。
聞言，莫侍衛上上下下打量了陳溪一眼，嗤笑道：“書生公子打扮，一看便知道你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吧？啊哈哈哈哈……”
王啟文聽著他倆你一人我一句的打嘴仗，手上的力道漸漸鬆弛下來，遂急道：“陳溪，動手！”
感受到王啟文鬆了力道，莫侍衛神情一肅，再也不與陳溪調侃，後腰發力，瞬間就推翻王啟文爬了起來，隨後提劍便朝王啟文刺將過去。
王啟文鬆了力道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一幕，所以反應不慢，被莫侍衛掀翻以後，跟著就往旁邊一滾，避開了莫侍衛刺將過來的那一劍。
“陳溪，把劍給我！”王啟文朝陳溪大聲喊道。
“哦。”陳溪聞言，便把自己手上的劍拋給了王啟文。
王啟文從地上爬起來的同時，順手拿起了劍，然後便與莫侍衛戰在了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