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文從姚兮的湖蘭院出來，那種壓在心頭的感覺就輕了許多，幾乎已經恢復正常。
雖然王啟文在21世紀是個無神論者，並不相信怪力亂神，但是穿越這種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嗎？
所以王啟文越想，就越篤定，那些突然而來又沉痛異常的情緒，是來自原王啟文的內心。
難道她要與他的靈魂相通了？
這……不太好吧。
雖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是也不能男女混合啊，那不是人妖了嗎？
王啟文一邊想著，一邊隨意地邁著步子，最後竟然不由自主地來到了柳如眉的房間。
然而王啟文撲了個空，柳如眉並沒有待在房間裡。只有一個奴婢在柳如眉的房間裡忙活著什麼。
“紅藥。”
紅藥聽到身後有聲音，立馬轉過身。見是王啟文來了，顯出一絲慌張，遮住身後的東西以後，諾諾地喊了一句：“少爺。”
王啟文將紅藥的細微動作盡收眼底，但是並沒有揭穿她的意思，只是問道：“夫人呢？”
“夫人說是去花園了。”
“嗯？什麼時候去的？”
“剛剛。”
“剛剛？”王啟文皺起了眉。
從柳如眉的湘竹院到花園，湖蘭院前的那條路是必經之路，他來的時候沒理由沒見到的啊。
“你不是如眉的貼身丫鬟嗎？怎麼沒有跟著她？”
“這……夫人說去的地方就在這府宅，讓奴婢不用跟隨。”
“沒別的原因了？”
貼身丫鬟貼身丫鬟，顧名思義就是主子到哪她到哪。古代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幾時出過府門，但何時不要貼身丫鬟跟隨了？明顯是另有隱情。
“這……”紅藥面露難色。
“但說無妨。”
“夫人還讓我……且留在這裡收拾東西。”
“收拾什麼東西？”
“呃……就是這些。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紅藥見瞞不過，只好將身後的包袱拿出來。
王啟文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面盡是些紙錢元寶之類的祭品。
“夫人出去了？”
“啊？”紅藥大驚失色，“沒有啊。夫人只是跟奴婢說她去……”
說到最後，紅藥自己就斂了聲音，突然明白過來是柳如眉騙了她。反應過來以後，紅藥連忙跪下，說道：“少爺，奴婢真的不知啊。奴婢……”
“好了，起來吧。”
“謝少爺。”
“夫人到底是幾時走的？”
“真的是剛剛。”
“我去找她。這件事情別跟別人說，以免傳入老夫人耳裡。另外，你以後好好服侍她，她想出去你就跟著去。”
王啟文交待完，也不顧紅藥的驚訝，就徑自出門去了。
這府裡的下人都是看主人臉色的。老夫人不待見柳如眉，而柳如眉的性格又不是個潑辣要強的，再加上柳如眉的家世，下人們私下裡都以為柳如眉很快就會被掃地出門，所以一般下人對她的態度很敷衍。
唯有這紅藥，看起來還不錯。只不過在剛剛東窗事發的時候，第一時間還是辯解自己只是“奉命行事”，並沒有真心待她的意思。
所以王啟文最後特地交待一聲，讓這些牆頭草看清楚形勢再倒。
說起柳如眉私自出去，她十有八九也知道她是為什麼出去。她不是想管柳如眉的事情，只是天快黑了，她身邊一個人沒有，豈不是非常危險？
既然同住一個屋簷下，柳如眉又是她名義上的妻子，那她也不好連她的生命安全也不管。畢竟21世紀的法律規定，夫妻間有互相救助的義務，否則會構成不作為的侵權。
從門口隨便揪了一個小廝，王啟文就向縣令大人的住所地走去。
柳如眉是被充為官奴從首都發配過來的，雖然聽說旭平縣離首都不遠吧，但是王啟文敢斷定，柳如眉在旭平縣認識的人屈指可數，除了王家的，就是她那個縣令侄子徐輕之了。
當下要去找人，當然要去徐輕之那裡看一波，順便，注意，只是順便，可以見一下男神。(●'◡'●)
至於為什麼非要帶上個小廝呢？
一來這是社會大佬……呸，富家公子的出行標配；二來是因為多個人多份安全保障；三是因為……她不認識路。
“唉……”王啟文嘆了一口氣，這裡連個高德地圖都沒有，看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以內，她都沒法單獨出門了。憂傷……┐(´-｀)┌
“少爺，您為何嘆氣呢。”
旁邊的“扁桃體”同學終於找到了“發炎”的機會。
“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這是跨世界的憂傷。
“少爺，您不說，小人當然不會懂，您說了，小人說不定就能為少爺分憂解難呢……瞎貓還有碰上死耗子的時候不是。”
王啟文：“……”扁桃體同學還真執著。
“嗯……那你告訴我，今夕何夕？”正好想逮個人問問這個問題呢。
“……”
扁桃體同學很顯然沒有預料到令他家少爺煩悶的事情居然就是今天是哪一天！
“怎麼，你也不知道嗎？”
“呃……小人知道。今日是長武元年六月十一。”
哦，那就是陽曆七月份了哦……
不過“長武”……又是哪個皇帝的年號？怎麼好像沒有聽過？她只聽說過陝西省咸陽市長武縣。
“那現在在位的皇帝又是誰？”
“……”扁桃體同學倒抽一口涼氣，他家少爺怎麼能連當今聖上也不知曉？難道真如許管家派來報信的人所說，他家少爺的腦子摔壞了？
“嗯？”怎麼每個問題都要問兩遍，到底知不知道啊！
“哦哦，少爺，當今聖上是海裕宗。”
“啥玩意兒？海浴是什麼浴？”王啟文不懂。
“啊？少爺您說什麼？”扁桃體也聽不懂王啟文的問話。
“……，這樣吧，你直接跟我說當今聖上叫什麼名字。”她自己會判斷。
“當今聖上的名諱……豈是我等小人可以說出口的。”扁桃體同學虛了。
“沒事，你就說一下，我以後好避諱著點。你看，我這不是忘了嗎？你現在不說，萬一我以後不小心犯了忌諱，那我們王家全家都得完蛋，你也跑不了，你說是不是？”
“呃……這……”扁桃體同學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當今聖上名為黃晟。”
黃晟？
不認識。⊙_⊙
難道是她歷史知識太貧乏了？
“那當今的國號是什麼？”
“海朝。”
“海潮？”王啟文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國家名稱呢？”王啟文抱著一絲僥倖，搞不好是哪個蠻夷呢。
“波力。”
“波力？”王啟文驚呆了，“那首都是叫海苔嗎？”
波力海苔。
“少爺您想起來了？”扁桃體替他家少爺高興。
靠……這個皇帝也是穿越來的嗎？他是來搞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