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有了鄔氏剛剛的話,按照他們鄉下的習慣,作為長孫和長孫媳婦兒的陶安樹和他媳婦兒,在雷氏生病這麼大的事情面前,他們應該是回來看看,可是聽鄔氏的意思,他們壓根就沒回來。
羅氏被氣走了,陶花才拉著鄔氏的手,仔仔細細的打聽了一番。
原來,這陶安玉是娶了一個金娃娃,岳家十分有錢,聽說當初陶安玉娶那家姑娘的時候,動用了一點手段……至於是什麼手段,鄔氏猜測了一下,陶安玉非禮了人家姑娘,害得人家姑娘不得不嫁給陶安玉,姑娘是帶著無數嫁妝進了陶家的門,但人家孃家有手段,有錢有勢,陶安玉被拿捏得很緊,現在啊,不要陶立祥和羅氏,直接住進姑娘孃家去了。
不要說雷氏生病了,只要姑娘家那邊不放人走,就是雷氏死了,陶安玉也不能回來。
還有就是陶安樹,這孩子也不是什麼善茬,憑著嫂子的關係,他也和一個糧鋪老闆的女兒好上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動了什麼壞點子,而是用他那張嘴和一腔溫柔,弄得人家姑娘為了他此生非他不嫁,鄔氏說起這些,都忍不住笑,實在是太好玩了。
陶花和鄒氏聽到這裡,也忍不住笑,沒想到大房居然鬧出這麼多事情來。
兩房人氣氛很融洽,羅氏透過窗戶看出去,氣得牙癢癢,可偏偏沒法子。
陶萬紅正在描紅,不時看到自己的娘跺跺腳,一副恨不得撲上去吃幾口肉的樣子,不由得問道:“娘,你在看什麼呢?我剛剛聽說二房回來了,二房的人,有什麼值得看的?一幫窮鬼,娘,我可跟你說了,等小姑成親之後,我要回縣裡去,吳公子還等著我回去呢。”
“提到這個我就來氣,你說這二房的人不是窮的很嗎?剛剛在外面,鄒氏那個女人和陶花竟然一人掏了一個荷包給三房那個賠錢貨!”
“就為了這事?”陶萬紅不屑的癟癟嘴,安慰道:“你生什麼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陶花那個死丫頭就是靠手吃飯的?幾個荷包罷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瞧你那樣子。好了好了娘,小姑進去有一會兒了,你去在奶面前提提陶花他們,既然回來了,不去看看奶,站在外面,像什麼樣子?”
羅氏聞言,激動地拍了幾下手,“哎喲,我怎麼忘了?好了萬紅,我去了!”
陶花和鄒氏在外面和鄔氏聊天,也是想給陶玉琴和雷氏留一點空間,誰知道一會兒之後,就看到羅氏從他們家屋裡出來,得意的在他們面前丟下一記挑釁的眼神,大步朝雷氏屋子裡走去。
鄔氏見狀,對陶花和鄒氏說道:“二嫂,你們也進去吧,不然大嫂又不知道在裡面跟婆婆吹些什麼,省得到時候婆婆找你們麻煩。”
雷氏現在的症狀有點中風的前兆,本來脾氣就不大好,要是等羅氏進去跟她說些有的沒的,雷氏那脾氣,等下她娘進去還能給她好果子吃。
陶花扯了扯鄒氏的衣袖,母女兩一前一後就朝裡面進去了。
屋裡,羅氏還站在一邊沒來得及插上話,雷氏就一個勁的咳嗽起來,眼淚鼻涕全部都流了出來,頭髮亂蓬蓬的,模樣十分狼狽,陶玉琴則在給她順氣,還不忘一個勁的安慰她,“娘,你就別生氣了,這有什麼可以生氣的?”
“有什麼可生氣的……咳咳……氣死我了,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好兒子啊,竟然坑我的錢,我活著還是什麼意思啊,我活著就知道坑我,我要是死了,指不定怎麼坑我呢……”雷氏咳嗽得厲害,恨不得把肺都給吐出來算了,陶玉琴看得眼淚汪汪,恨不得自己能替雷氏生病算了。
陶花眼觀鼻鼻觀心,她偷偷的瞄了鄒氏一眼,見鄒氏怒不可及,她不動聲色,鄒氏經歷了這麼多,她也想知道在面對雷氏和陶善明的時候,她會不會強硬起來,這一次,沒有她和大哥和安城,也沒有陶立安在旁邊。
“娘,你別這麼說,什麼坑你錢?二哥和二嫂哪裡坑你了,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好養身體才是。”陶玉琴其實有點後悔,早知道雷氏會這麼生氣,她就不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可是她習慣了有什麼都告訴雷氏,她也明白,自己怕是藏不住事,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如今再看到陶花和鄒氏,更是湧上一股悔意,不敢直視陶花眼睛。
而陶花呢,壓根沒去看陶玉琴,因為她知道,陶玉琴會告訴雷氏的,想到自己在郡裡跟她說的話,陶花不禁黯然,到頭來,還是自己的親孃比較重要。
不過轉念一想,這事若是換成自己,怕也更陶玉琴一樣,畢竟在親孃和侄女哥嫂選擇,一般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親孃。
所以,她內心其實並不責怪陶玉琴,但是鄒氏卻不這麼想了,想到那天陶玉琴答應得好好的,可以回到家裡,就迫不及待的告訴雷氏真相,由此可見,有一些,其實永遠都是那養不熟的白眼狼。
鄒氏不禁想到陶玉琴在縣裡的時候,自己對她是如何照顧,幾乎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可到頭來呢,回到家裡,馬上就告訴雷氏,眼看過幾天就是她大喜的日子,也不肯讓他們家安安穩穩的度過。
想到這些,鄒氏的臉不禁就冷了下來,不僅僅的臉冷了就連一顆心,也冷了下來,再看陶玉琴的模樣,也帶著一股子疏離可冷漠。
“娘,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們家坑你錢?我們傢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坑了你的銀子?”鄒氏冷笑幾聲,直接對上雷氏那雙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睛,表情淡淡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做賊心虛的樣子。
雷氏被鄒氏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刺激得只覺得血液上湧,一口痰堵在嗓子眼,不一會兒,眼睛裡都佈滿了血紅色,倒是把陶玉琴給嚇到了,她大叫一聲,撲上去趕緊給雷氏順氣,又不停的拍打她的背部,希望把這口痰液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