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車駕剛在謝府門前停穩,數百明盔亮甲的衛國侯府親衛自大街上跑了過來。
寧君清一騎當先停在謝府門前,高聲喝道:“包圍謝府,嚴禁任何人進出!”
寧君明自馬車內出來,不待他發問,寧君清道:“大哥,衛子櫻出事了!”
林琳自車窗內跳了出來:“四哥哥,我大哥怎麼了?”
江曉琳想動,楚御醫惡狠狠的道:“十七皇子最好老實在車內待著,若敢砸了老夫的招牌,老夫跟你誓不兩立!”
江曉琳抬起左手“卡卡卡”把楚御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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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太子出閣前的閨院。
“娘娘,”元寶甩一下手上拿拂塵,滿臉堆笑,“這枇杷,是您上回唸叨說想吃,太子殿下特意令衛國侯府七小姐上樹上摘的!”
“那樹啊,老高了!一群宮娥太監站樹下看著,深怕七小姐有個閃失。”
“七小姐說了,說給娘娘和娘娘肚子裡的寶寶吃!”
太子妃斜了元寶一眼:“他把本宮人扔這兒,自個走了!送這一堆別人摘的枇杷,算什麼意思?”
“娘~娘!”元寶拈著蘭花指,“十七殿下手掌傷的可不輕,那可是您親妹子闖下的禍!太子殿下不得陪著啊?”
太子妃單肘撐首:“這個本宮知道,本宮是問你,那個七小姐,是怎麼回事?”
“殿下怎麼會帶她去摘枇杷?”
“明明說好他親自給本宮摘的!”
元寶笑容益發甜蜜:“哎喲,我的娘娘,您這是醋了還是怎麼的?”
“七小姐一早和十七殿下當眾鬧彆扭,不是吵了太夫人的壽宴嘛。”
“太子總得罰人點什麼。可有十七殿下和衛大世子在那放著呢,就罰人給您摘個枇杷了!”
太子妃斜了元寶一眼,正要說話,一個小廝急忙忙闖到門口,驚慌失措的嚷道:“大小姐,不好了!靜王帶著衛國侯府的親衛包圍了謝府,說要搜府!”
太子妃“喔”了一聲,本來側坐著的身子,這會兒又緩緩歪下了:“元寶啊,派個人去前院看看。問問太子,今兒還來不來接本宮回東宮!”
元寶笑著應了,走到房門口,看了那小廝一眼:“去,替咱家前頭帶路!”
小廝籠著兩手躬身瞬間肩上寒光一閃,耳邊風響,腰際一麻,瞬間定在原地。
本應該中暗器倒地的太監元寶此時站在他的身側,抬手卸了他的下巴,輕車熟路將牙中毒藥取了。
“來啊,給咱家帶到前院去,送給四殿下好好審一審!”
“都給咱家把這院子看好了!”
太子妃嘆了口氣:“本宮好容易回趟孃家,本宮祖母就過一回六十大壽,就不能讓本宮消停會嘛?”
“娘娘,”元寶垂手進來,笑道:“明年還可以過六十一歲大壽嘛!”
太子妃白了他一眼沒說話:自打她做了太子妃,謝府是低調再低調。
謝太傅本就清廉,更怕因為府上辦喜事,有人為了討好太子來送禮,給太子招來流言。
好容易給老太太過回壽,得,從早到這會兒,沒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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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君明坐在主座之上,面色鐵青。
江曉琳坐在下首,楚御醫坐在一旁守著他,防止他忍不住動手。
林琳側坐在江曉琳身旁,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轉啊轉的。
寧君清將謝府所有來賓按男女分列兩旁,所有人等不論皇親國戚還是普通書吏,均需驗明正身。
侯府親兵與謝府家丁、太子親衛正在對謝府進行地毯式搜尋。
謝太傅面色陰沉,謝老夫人靜坐在一旁,等著搜府結果。
林老夫人面色僵了又僵,有心想攔,可靜王說衛子櫻丟在了謝府,非搜不可,再加上有太子坐鎮,她一時也無話可說。
“殿下,”太子親衛自後院駕了一個謝府小廝打扮的男子過來,“此人意欲行刺太子妃,被元寶公公拿下,令我等送來交與四殿下審問!”
寧君明點頭:“四弟,此事由你全權處理!”
寧君清先看了那人的牙,裝有毒囊的假牙已經被摘掉了,他抬手給人復了位,冷哼道:“假扮護國公世子的探子已經被本王拿下了!”
“你與他,誰先供出護國公世子的下落,本王便留誰一命!”
“衛瑾死了!”小廝面目猙獰,“屍體都被化了水,地板早用水洗乾淨了!”
“你胡說!”林琳跳起來道,“我大哥乃是北境軍主帥,手握二十萬大軍,你們一定捨不得殺他!他一定還活著!”
寧君清笑道:“聽見沒?一個小姑娘都懂的道理,你卻不懂?看來,你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挑斷手筋腳筋,廢掉武功,送去服苦役!”
那人微怔,謝太傅在一旁道:“靜王殿下,您當真不審?”
“此人雖然穿著我謝府家丁服飾,可他與我謝府並無半點干係啊!”
寧君清執禮道:“恩師多慮了,君清知道此事定然與恩師無關!”
寧君明丟給謝太傅一個暫且安心的眼神,謝太傅原本陰沉的面色,此時轉為不安:若衛子櫻真死在謝府,此事,他縱是能摘清,怕也有治府不嚴之罪。
上回衛姜死在十七皇子府,十七皇了跪了三天三夜,差點把命丟了。
如今衛瑾丟在謝府,謝府若想摘清,只能全力以赴協助尋回衛瑾。!
“變態笑,”江曉琳在腦海招喚邪魅一笑,“我記得你上回害我被扣了一千積分,答應過,要給我有問必答的吧?”
“大爺,你想問什麼,隨便問!”變態笑聲音狗腿,“但記得一定問重點!”
“衛子櫻在哪?”江曉琳問得簡單明瞭。
謝府地圖全域性立時浮現在江曉琳腦海,一個紅點閃在謝府祠堂那。
“衛子櫻已經中了慢性毒藥,你現在立刻趕去,應該來得急!”
江曉琳立時起身,喝道:“大哥,我要親自去搜謝府祠堂!”
***
“嘖嘖嘖!”一把陰柔的聲音響起,衛瑾被矇住雙眼,微微的光線自黑布中透出來。
“不愧是護國公世子,手握二十萬大軍,縱是到了如今這般田地,也未見絲毫驚慌之色。”
“你是何人?”衛瑾沉聲問。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怎麼死?”那人生得乾瘦,頭髮花白,滿臉皺紋。
“喔?”衛瑾沉聲道,“你打算讓我如何死?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