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你們都給我走開!”白軒再一起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染溼了他半邊的衣裳。白色的帛錦緊貼著纖瘦的身體,急促的呼吸和滿頭的大汗讓本就嬌小的身體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夜晚總是黑的讓人人心發慌,連月亮也感受到了不安,躲在烏雲的後面。
白軒赤著雙腳,似乎感覺不到地板的冰涼,緊握這拳頭,來到桌邊,握著杯子的手在微微的顫抖。杯到唇邊,連杯中的水都在不安的抖動。
白軒突然之下,一下把桌子掀翻,“蕭辭!我要你不得好死!”
每個夜晚如噩夢纏身。
第二天煥春樓,依舊是人聲鼎沸。白軒照例是不出門的,天天縮在自己的小屋內,彈奏著不知所云的音樂,無人可知他是為了誰。
“他這個貴人,難得出幾回門,仗著有將軍傍身,對誰都愛理不理的。”門外的小男妓話裡都冒著酸水,白軒對這些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淡淡的瞟了一眼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已被收拾的乾乾淨淨,萬萬沒有昨夜的狼狽。門外打掃完得小童對著白軒微微一欠身。白軒低了低頭,門而外面括噪的聲音還在傳到白軒的耳朵裡。
“哼哼,這樣的好日子看他還能過多久,不知道楚將軍最近又看上了那位新人,叫什麼……蕭……蕭辭!哈哈,看樣子某人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呦!”
“嘭”白軒回身把門狠狠的摔上。
門外的小男妓聽到這聲響,誇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哎呀哎呀,嚇死人家了,哼,看你能厲害多久了!”
“蕭辭,蕭辭!又是蕭辭!”仇恨的兩字爬上了白軒姣好的面容,使他顯得恐怖不堪。
白軒倚著門,漸漸地滑落到地上。淚水從眼眶一滴一滴的劃過。腦子不斷重複著,那些侍衛可怖的嘴臉,噁心的觸碰。還有自己心愛之人看著自己如怪獸一般的眼神,猶如墜落深淵。
“蕭辭……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最後的一句話帶著嘶啞,彷彿用盡了白軒身體最後的一點力氣。
“你看這花,似開不開,是不是猶如等故人來。”蕭辭輕撫這花,無意間似是帶出了自己也說不清的意味。低頭輕笑一聲,覺得自己真的是多愁善感了一點,打趣到:“將軍可莫笑我這如情竇初開的女兒一般。”
“怎會,蕭辭公子是真真的是人比花嬌。”楚黎帶著微笑深深的看著蕭辭,兩人之前的氛圍比之前更像抹不開的墨暈,散不開唯有沉醉。
傳話的小奴就在這氛圍裡唐突的衝了進來,低頭在楚黎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楚黎輕皺了眉頭。
“將軍若有急事,就先行一步吧,蕭某就不遠送了。”蕭辭看著楚黎輕聲說著,眼底是化不開的笑意。
“那我就告辭了。”蕭辭默默望著楚黎離開的身影,就像幾十年之前,看著楚黎走過來之時。
“軒兒?”楚黎輕開了門扉,白軒坐在木椅上,把玩著手裡的白玉杯。
“楚黎,你來了。”白軒笑吟吟的看著楚黎,可能是許久不見白軒對著自己笑,楚黎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坐到白軒對面的木椅上輕聲問道:“軒兒,怎的突然到我將軍府上來。”
“這不是,煥春樓最近要辦一場鳴櫻會嘛,我想邀請你隨我一通前往,聽我彈琴。”
“哦,這可是件好事,何日舉行呢?”楚黎帶著笑意問道,他已經許久不見,軒兒這番開心的表情了。
“明日正午,楚黎一定會來的吧?”白軒輕笑著看著楚黎,他知道,最近楚黎頻繁去拜訪蕭辭,尤其正午最多。所以他必須把他從蕭辭的身邊搶過來。
“這……。”楚黎輕皺眉頭。
“果然!”白軒心頭劃過一抹狠厲。
白軒似是無意,輕輕低下頭,“楚兄如果介意與我同行,大可直說……我,我不會為難你的。”
輕咬嘴唇,真是我見猶憐。
“怎會!”看著白軒這番模樣,也是放在心上的人,此時心上人這樣,誰還會忍心拒絕,“軒兒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那楚黎你就是應允了。”白軒開心的站了起來,剛好楚黎看著白軒剛才的模樣心急的不行,跑到白軒這邊。
白軒這一站剛好撞進楚黎的懷裡,“啊!楚黎!”白軒往後倒去,楚黎下意識的扶住了白軒的腰,往自己的懷裡一帶。兩人的距離,從未如此近過。白軒順勢倚到楚黎的懷裡,對著楚黎的耳邊,輕聲呵氣,“那我就等著你了。”末了,唇在退回之時,輕輕擦過了楚黎的臉頰。
乘楚黎呆愣之時,輕笑這走開了。
第二天清晨的露珠還在葉尖旋轉著,楚黎早早來了蕭辭的府邸。
“你怎的來的這麼早?”蕭辭停了古琴的琴聲,看著楚黎似是有話卻又不知怎的開口,疑惑道:“這是怎的了?”
“正午之事,恐怕得往後拖延幾日。”
“無妨,勞煩楚將軍親自前來,有心了。”蕭辭笑著說著,繼續彈奏這古琴,琴音漸漸從指尖流出。
時間是很調皮的,當你察覺是,它已經飄走了很遠。楚黎坐在蕭辭的身邊,不覺已是正午。
“將軍?”蕭辭停下手中樂,靜靜的看著楚黎。楚黎似是剛才回過神來。呆愣了一下,“啊,已是正午之時?那我就先走了。”
“好,楚兄慢走。”
楚黎出門之時,頻頻回頭,只見蕭辭依舊是輕輕撫琴,與俗世無關的模樣。
等楚黎踏出門外,蕭辭才抬起頭,望著門,似是知道了什麼,又是什麼都不知道,一眼萬年,沒有窮盡。
楚黎回到將軍府就看到,白軒已在府上等候了多時。或許是為了這一次的鳴櫻會,本就纖細的腰肢被純白的綢帶繫著,一頭青絲,被鬆鬆的挽起,手裡拿著一本琴譜,看到楚黎來了,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淡笑著說道:“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