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下旬，天氣逐漸熱了起來，班上有些怕熱的男生已經提前換成了夏季短袖校服。程泛溪也怕熱，脫下了長袖外套，只穿著裡面的白t，露出一截嫩藕般的手臂。
溫秋禾還是雷打不動的穿著春季校服，甚至連拉鍊都沒解開。
又是週五的體育課，照例女生跑八百米，男生跑一千米。程泛溪一向跑得快，這會兒卻跟在溫秋禾身邊慢悠悠的蕩。
“你跟著我幹嘛？”
程泛溪露出一口大白牙，“我陪你跑步呀！”
溫秋禾冷漠拒絕，“不用。”
程泛溪很會死纏爛打，溫秋禾加速她加速，溫秋禾減速她減速，後面溫秋禾跑不動了改走路，她就倒著走。
溫秋禾沒好氣道，“幹嘛一直跟著我，你是不是有病？”
程泛溪捂著胸口，浮誇的演繹大驚失色。
“你怎麼知道我有病？”
“溫老師，你有藥嗎？”
溫秋禾一臉無語的表情，她怎麼這麼喜歡演？
“你能不能別發癲？”
程泛溪終於忍不住笑起來，沒辦法，她真的很喜歡逗溫秋禾，太有意思了。
別人早跑完了，偌大的跑道上只剩她們兩個人在晃盪，溫秋禾大步往前走，程泛溪邊笑邊走，突然又湊到溫秋禾耳邊模仿氣泡音。
“溫老師，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得的病叫做——不能沒有你~”
溫秋禾感覺一陣惡寒，腳趾差點摳出三室兩廳來。
見自己的惡趣味成功，程泛溪笑得直不起腰，溫秋禾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她陰沉著臉，咬牙切齒。
“程泛溪，你要是再噁心我，這周作業翻倍。”
程泛溪立刻不笑了，拍拍屁股跑得飛快。
溫恬在週日晚上才趕回南城，週一就被通知明天要期中考試。
溫恬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酸q，早知道不回來了。”
程泛溪安慰她，“沒事，你考不考差別也不大，反正都是最後一個考場。”
溫恬一臉無語，“我謝謝你。”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
“盛稀飯！我怎麼感覺一段時間不見，你變得更欠了呢！”
程泛溪一拍胸脯，神情驕傲，“更欠了，也更強了！”
這次期中考試的形式很嚴謹，考兩天，考試科目和時間跟高考的安排一模一樣。晚自習也不再上課，而是給學生們時間自主複習，以便於查漏補缺。
溫秋禾這樣的學生通常不寄希望於臨陣磨槍，畢竟平時就已經磨得異常鋒利且光亮了，她也沒什麼大缺漏，不像程泛溪，全身都是缺漏。
索性趁著晚自習重新給程泛溪梳理了一遍考點，以及一些她認為會考的重點。
如有神助，程泛溪看著溫秋禾第一次清晰體會到了這個成語的含義。
下晚自習回去以後，程泛溪早早收拾完躺在床上，溫秋禾讓她早點睡覺，她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頭一回感受到了考前焦慮，看了一眼時間才十一點半，程泛溪索性不睡了，從床上彈起來繼續複習。
第一門考語文，這次程泛溪和溫恬還有溫秋禾都不在一個考場。語文溫秋禾平時沒對她做太多要求，以自我學習為主，但這次考的文言文默寫，有兩道是溫秋禾讓她背過的，程泛溪順利落筆。
下午的數學考試程泛溪才真正體會到了自己的進步，以前考試她就只會寫前面幾道簡單的，其餘全靠瞎編。這次她會的竟然就有十幾道，以前後面的大題她幾乎不會動筆，這次有兩道恰好是溫秋禾給她講過很多遍的題型，只是數字變了，程泛溪提筆就流暢的寫了出來。
第二天的文綜和英語也是如此，感覺之前堵住的開關被開啟，程泛溪認認真真考完了這次期中。
各科老師每晚都在加班批改試卷，考完文綜當天第一天的成績就已經出來了，效率十分之高。
吃晚飯時溫恬愁眉苦臉，“稀飯，我覺得我完了，沒一個會寫的，我這次不會跌破三百分吧？”
程泛溪的心情和她截然相反，嘴裡哼著輕快的小曲兒，“我倒是覺得我這次可能會突破四百分呢。”
溫恬白了她一眼，“你想得美！”
成績單出來當天溫恬就被打臉了，她考了327分，年級排名倒數16，程泛溪考了427分，排名倒數58，溫秋禾則考了627分，排名是正數52。
分數一個比溫恬高一百，一個高三百。
溫恬霸佔了李霖的座位，仇視著眼前兩個人。
“你倆商量好的吧？擱這給我玩數列呢？”
程泛溪沒搭理溫恬，只是看著成績單一臉惋惜，“太可惜了，都沒考到450，我自我感覺還挺好的。”
溫秋禾正在專心訂正錯題，聽到就插了一句話安慰，“這次文綜出題有點難，題目稍微有點偏了。”
“難你還考了241！溫老師，別太凡爾賽了，叫我們怎麼活！”
溫老師？
什麼意思？
溫恬狐疑地看著面前兩個人，明明她才半個多月不在，怎麼感覺她們兩個的關係完全變了？
“稀飯，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揹著我偷偷開掛了？”
“哪有，溫大地你可不要憑空汙人清白，我是憑自己的本事考的。”
溫恬完全不相信，程泛溪是什麼人她還不知道，怎麼可能突然變化這麼大。
“你一個月成績漲了這麼多分，坐火箭啊！”
程泛溪繃不住笑了，“好吧，我坦白，我有掛。”
“——溫老師就是我的掛。”
溫恬這才知道時期始末，她看著溫秋禾，難得示弱，“溫老師，你也給我補課吧。”
溫秋禾瞥了她一眼，直接乾脆了當的拒絕。
“不行。”
溫恬一下子炸毛了，拍著桌子站起身，“為什麼不行！你都能給稀飯補課！為什麼不能給我補？”
程泛溪扒拉她坐下，雖然不知道溫秋禾為什麼不答應，但她也不想讓溫秋禾為難，立即搬來了擋箭牌。
“淡定點，請溫老師給我補課是元芳的主意。”
溫恬哭唧唧，原來她輸在沒有一個好班主任，但她轉念一想，不對啊，她可是有後門的。
“溫秋禾，你得給我補習。”
溫秋禾微微挑眉，“憑什麼？”
溫恬臉頰漲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發出蚊子嗡嗡聲。
“憑…你是我表姐…我們是親戚…”
溫秋禾輕輕勾唇，“是麼？我可沒聽過你喊我表姐。”
“……”
溫恬像個被大人逗得窘迫的小孩，又想要糖吃，又不想叫人。程泛溪也懂了溫秋禾拒絕的意思，原來是想拉進她們姐妹的關係。
溫恬硬著頭皮開口，“表姐…”
溫秋禾聽到了，也沒再逗她，“那我五一假期在家給你補習？”
程泛溪立刻舉手，“我我我，我也要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