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孃親嘴裡所謂的辯機大師引著他們去了正殿，殿內擺放著幾個金身菩薩，還有幾個小和尚正在打坐唸經。

席雅茹跪在蒲團上虔誠的參拜，柳英子和柳辰風則沒那麼誠心，眼神到處瞟。

上完香之後，席雅茹便開始與僧人商量住宿事宜。

殿外一個軟糯的女聲傳來，“小和尚，我又來聽你講故事了，小和尚，你出來啊。”

柳英子看向聲音來源，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女孩，穿著簡單的衣裳，笑得十分純真。

一個小和尚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辯機大師身邊，“師傅。”

辯機大師微微點頭，小和尚便隨著那個女孩一起離開。

這些和尚這麼全能的嗎，每天誦經拜佛，還要給客人講故事的？

在安排好住宿事宜後，有個小沙彌帶領他們到各自的房間去，裡面很乾淨淡雅，就只有簡單的木製桌子和床被等基礎用品。

沒在房間裡呆多久，柳辰風就過來喊柳英子出去走走。

在給孃親打了招呼之後，兩人便開始閒逛，順帶熟悉下寺廟周圍的環境。

“妹妹，你說孃親怎麼突然想來寺廟啊，一般不都是我們月休那幾天過來嗎？”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隨便的，本來就不是很想上學。”在柳英子完全不care為什麼會來寺廟住的問題，她關注的重點是可以不用去學堂！

“哈哈，我也不愛上學，希望有機會可以跟爹爹去戰場長長見識。”柳辰風從小對武功比較感興趣，也很羨慕爹爹，嚮往戰場。

“你可別吧，戰場那麼危險。”柳英子還是比較希望柳辰風以後可以做個文官，戰爭多危險啊。

“雖然危險，但男兒保家衛國嘛！怎麼可以懼怕危險呢！”柳辰風可是懷抱滿腔熱情的，打算以後走上爹爹的武將之路，以後守衛邊關，保護一方人民安全。

“你喜歡就好。”現在還小，以後的事還說不定呢，柳英子不跟他犟，“前面好像有個小亭子，我們過去歇一歇吧。”

“妹妹累了嗎？那就去坐坐吧。”

兩人剛走到亭子前，便發現裡面已經有人，是之前在正殿遇到的那個女孩和被喊出來的小和尚。

柳英子他們進去小亭子的時候小和尚正準備離開。

“小師傅，故事講完了？”柳英子從小和尚身邊擦肩而過時隨口問到。

“小施主。”小和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禮貌性打了招呼便面無表情離開。

“這麼高冷。”柳英子癟了癟嘴，無趣的聳聳肩。

“他總是這樣，小妹妹，你可莫見怪。”

“姐姐，我是柳英子，這是我哥哥柳辰風。”柳英子介紹到，她對這個女孩第一印象不錯，倒是願意互相認識認識。

“七秀，許七秀。”女孩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反正閒來無事，便開始聊起天來。

“七秀姐姐，你經常來聽那位小師傅講故事嗎？關於什麼的？”柳英子對這個還是蠻好奇的。

“他法號夢參，叫他夢參小和尚就可以了。”七秀坐在石凳上，雙手托腮，“我不忙的時候就會過來找他聽故事，他很少下山，只會講佛家故事。”

“哦？我看夢參小師傅似乎不大愛理人的樣子。”柳英子剛剛打個招呼，不就討了個沒趣嗎？

“他只是從小在寺廟長大，性子比較淡漠，不善交際，但他人非常善良。”七秀立即為他辯駁到。

“哦～這樣啊～”柳英子稍稍拖長了尾音，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七秀姐姐和夢參小師傅認識多久了？”

“很久了。”七秀的目光開始放空，似乎在回憶很遙遠的事，“當年我才十歲，採草藥的時候不小心滾下山坡扭了腳，根本站不起來，等到天黑都不見有人來，夜色深沉，周圍傳來很多野獸的叫聲，我怕極了，是小和尚如同天神般來到我身邊，為我按腳減輕疼痛，將我揹回家，從那以後，我就常來找他，讓他給我講故事。”

柳英子看她笑得那麼美好，心裡的猜想大概有了譜，不過怎麼偏偏是個六根清靜的小和尚呢？

聊了不知多久，七秀姑娘到了要回家的時間，柳英子見天色也不早了，便跟柳辰風一起回住處。

寺廟除了偶爾過來的香客就是和尚，可供娛樂的東西不多。

因此住在寺院的幾天，柳英子和柳辰風每天跟著七秀一起去小和尚那兒蹭故事聽。

七秀手藝很好，每次過來都會帶上些自己做的點心，柳英子和柳辰風剛開始還要她叫了才推脫著吃了些，後面混熟了之後直接自己拿。

到他們回將軍府的時候，七秀過來送了他們一小段路。

下了山之後，三人才發現京都已經被一個勁爆訊息席捲——長安公主回到皇宮了！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這個話題，畢竟是當年公主失蹤，可是震驚全國的大事，在皇宮中悄無聲息的消失，皇上不知派了多少人力物力都沒有半點訊息。

如今八年過去了，竟是平安無事回到了皇宮。

三人回到回家時，柳如正已經在家中等著。

還好當時因為怕英子會被傳言傷害到，所以讓小茹帶著孩子先去寺廟清淨清淨。

他們剛走，長樂便已經上門質問柳如正如何教的女兒，竟然不知廉恥做出當街輕薄男子的行為。

柳如正雖不大相信親吻能救人，但也不容其他人這樣謾罵自己女兒，兩人當即大打出手，一個舞文弄墨的文官，一個曾征戰沙場的武官，結果顯而易見，長樂被揍的可慘可慘，本來兩人就互相看不慣對方，這下矛盾更是升級了。

不過二人都有自己的顧慮，自然不會聲張此事，而柳英子和長亭的謠言也早因為長安公主回宮的訊息而被人遺忘。

因此席雅茹和兩個孩子回將軍府的時候，柳如正只告訴他們為慶祝長安公主平安回宮，四日後會有個皇宮慶典需要參加。

柳英子第一次皇宮的時候還帶著些興奮，不過後來發現太無聊了，而且經過上次永寧的事，自己對皇帝印象不好，連帶著也不太喜歡皇宮，因此對這個所謂的慶典根本不上心。

從山上回來的第二天，兩兄妹就開始正常上學，還是和之前說好的一樣，早晨去宮門口接聞歧路。

“柳英子，你這幾天怎麼都沒有上學？”聞歧路上了馬車，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其實有些怕柳英子會嫌他煩。

“哦，這幾天孃親帶我倆去山上寺廟拜菩薩，我和哥哥聽了幾天的故事。”柳英子打了個哈欠，又繼續說道，“車伕每天都有來接你吧？”

“嗯。”聞歧路重重的點頭，自己真不知道何德何能，可以遇上柳英子，對自己好，而且那麼細緻，就算她離開去寺廟，還是吩咐車伕每天接送自己。

“那就好，你放學要不要跟著我和哥哥一起上街？”柳英子問道，其實有許多學生在放學後不會立刻回到府內，而是去街上逛的，不過以聞歧路的條件，估計沒逛過，就算偷偷溜出來，也肯定沒買過東西，所以柳英子還是希望帶他一起出去，就算不買什麼，也可以當是散散心。畢竟他在皇宮過得那麼壓抑，出去走走總是沒錯的。

“我還是不去了。”聞歧路放在腿上的手緊了又松。

他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才做出這個決定，可是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想去的。

“皇宮也沒什麼好玩的，你不會是每天回去了還要學習吧？”柳英子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很多古人確實是以讀書為樂趣的。

“不是，我不學習。”聞歧路連忙搖頭，事實上，他還是愛看書的，只是進不去藏書閣，那裡每天有人守著。

“那就一起出去逛逛，閒著也是閒著。”柳英子拍拍他的肩膀。

“好。”聞歧路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很願意跟在柳英子身邊。

今天課間休息，柳英子正在思考放學了要去哪浪，突然有位同學走到她身邊說有人找。

本以為是柳辰風找自己有事，誰知出去了完全沒看到他身影，而是見到了一臉彆扭的長亭。

“不會是你找我吧？”柳英子滿臉懷疑，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嗯，前幾天的事情，對不起。”思來想去，長亭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不來道歉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想到當時柳英子被扇耳光時那副震驚的表情，就感覺自己犯了滔天大罪，雖然後來柳辰風也揍了自己，但心裡還是感覺虧欠了柳英子。

“哦，知道了。”柳英子語氣沒什麼波瀾，轉身回教室。

打都打了，對不起有什麼用，她不計較這件事，但記仇啊！

長亭見她不想理自己，也沒有再繼續下去，反正他的歉意已經帶到，原不原諒就無所謂了。

到了放學，柳英子帶著柳辰風和聞歧路首先去了小吃街，把好吃的嚐了個遍。又帶著兩人一起去選衣服。

其實主要還是給聞歧路買，他衣服換來換去總是那幾件，料子也不好，穿身上肯定很不舒服，單獨給他買吧又怕他內心敏感會自卑。

帶兩人挑選好衣服，柳英子付了帳，便打算回去了，走到半路，馬車突然停下來，說是前面出了事，要改道而行。

柳英子掀開車簾，見前面鬧哄哄的，便獨自下車去看看。

待走近了，才發現是幾個壯漢正對一個瘦弱的男孩拳打腳踢，拉了個路人一問，才知道是這個男孩偷了錢，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