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神寐依然笑得雲淡風輕。

如果他能這麼簡單死掉,就不會痛苦這麼多年了。

也不必大費心機弄出這麼多麻煩事了。

秦翎九沒有說話。

他的光芒擁有淨化作用。

而神寐使用出來的,則是黑暗地獄。

兩者能力正好是相剋的。

阿修羅地獄,所觸及之處,天地失色。

那些被阿修羅地獄波及到的人們,則被惡鬼拖到真正的地獄之中。

曾經,神寐憑著這一招,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

秦翎九深知這一招的厲害。

所以,他儘量自己的光芒照耀到更大的範圍內。

“我都說了沒用了。”神寐的臉色稍微變化了一下。

他仰天長嘯。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到每個人耳朵裡。

陸陸續續,驟夜的人圍攻過來。

神寐發出的這個訊號,便是戰鬥開始的訊號。

幾乎在同時,雲嶠方面,喬耒方面,以及風離渡等人方面,都遭遇了驟夜組織的侵襲。

大戰,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出現了。

“接下來,讓我們好好享受一下吧。”神寐的表情變得猙獰無比。

和平日裡的溫柔,根本不是一個人。

那種嗜血的感覺,和阿修羅地獄幾乎一模一樣。

惡鬼纏繞,秦翎九的光芒大盛。

神寐一腳飛過去。

秦翎九無法抵禦,身子衝向廢棄的大樓。

大樓損毀。

秦翎九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我早就說過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不管過多久,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秦翎九擦了擦嘴角。

他一腳踢向神寐。

神寐猝不及防,飛出去很遠。

極為罕見的,他吐出一口鮮血。

換做從前,神寐不可能會受傷。

可是,現在秦翎九的攻擊卻有作用了!

“噗。”神寐從地上站起來,擦了擦鮮血。

“你,似乎變強了。”他瞪大眼睛,眼睛裡帶著嗜血。

那種強大程度,已經到了可以傷害他的地步了。

“是啊。”秦翎九的眼睛是紅色的。

他衝向神寐,面目也有些猙獰。

神寐也衝過來。

兩兩相對。

一個黑,一個白。

兩者衝突在一起的時候,發出劇烈的聲響。

天地起驚雷。

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整座城市,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狀態中。

秦翎九和神寐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著。

兩兩相撞,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除了白熱化的他們兩個。

雲嶠,喬耒,風離渡等人也開始了戰鬥。

血雨腥風。

在這個廢棄的城市裡,鮮血橫流,如同地獄一般。

大雨傾盆之下,依然是天地失色。

死傷無數。

現實世界也變成了阿修羅世界。

神寐在吐出第三口鮮血之後,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

他突然跪在地上。

然後,仰天大笑,歇斯底里。

“結束了。”

他的手,落在了秦翎九的胸膛前。

“小九,已經結束了。”

神寐定定地看著他。

阿修羅地獄的惡鬼已經佔領了這座城。

碰觸到惡鬼的人,大部分都被拖入了地獄之中。

神寐胸口的紅色之玉綻放出絕美的色彩。

“雖然還缺一點,但,加上你的,我就收集齊全了。”

“吶,小九,我們一起去死好不好?”

神寐的語氣和神態都接近瘋狂。

極致的瘋狂。

他的手已經深入到秦翎九的胸膛裡面。

秦翎九渾身是血。

他站在那裡,因為被惡鬼纏住,一動也不能動。

“吶,小九,我記得從前你喜歡我來著。”神寐的語氣如同夢囈。

“所以,陪我一起去死吧。”

……

那隻手,已經要捏住秦翎九的心臟了。

秦翎九閉上眼睛。

身體無法動彈,以現在的狀態,就算是能動彈,他也無法脫逃神寐的毒手。

畢竟,就算他變強了。

也無法打得過神寐。

此時此刻。

他突然想起了白芷。

聽雲嶠的話,不讓白芷上戰場,果然是對的。

神寐,根本不是人。

只是……

這就要死了嗎?

死的感覺,似乎也沒什麼啊。

就是一瞬間的功夫。

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裡,過往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般迴旋在腦海中。

感覺到心臟被捏碎。

他的氣息一點點消散。

身體散發的光芒逐漸退去。

一切,都在此煙消雲散。

身上的光芒消散的時候,心臟深處,似乎有一個閃爍著劇烈光芒的珠子。

那珠子,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不死之玉。

不死之玉,並非人不死,而是玉不死。

而是,令人得到特異能力。

只有他死,不死之玉才會不死。

秦翎九的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著神寐的表情。

神寐將不死之玉吞下去的時候,表情裡帶著狂喜。

然後,他似乎在仰天大笑。

他在笑什麼?

秦翎九的意識逐漸模糊。

身體也在逐漸變得冰冷無比。

甚至,能明顯地感覺到靈魂的抽離。

寒冰徹骨。

這,大概就是死亡的感覺吧。

似乎,也沒那麼可怕啊。

人之將死,意識模糊,靈魂抽離。

秦翎九甚至能看到靈魂正在剝離自己的身體。

然後,他的身體漂浮到這個城市的上空。

看到血流成河。

看到血拼的異能者一個個死去,那通紅的不死之玉落入到神寐之手。

風離渡,煙鬼,冰塊……

甚至,還有云嶠、喬耒等一眾人,寡不敵眾,又受到神寐能力的影響。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

秦翎九的心口疼得發緊。

明明,他自己也已經死去了。

可是為何……

為何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從屍體飄出來的靈魂幾乎都被神寐的惡鬼抓住。

不過片刻功夫,只剩下一地屍體,以及滿目瘡痍的世界。

大家,都死了。

秦翎九愣愣的。

他死了,白芷怎麼辦?

雲嶠死了,柳晴雲和孩子該怎麼辦?

他們都死了,其他人怎麼辦?

……

思緒越來越多,秦翎九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墜落。

如同從高空中墜落中一般,靈魂有千斤重,狠狠地墜落下來。

他渾身打了個哆嗦。

一個激靈,一身冷汗,如噩夢驚醒一般。

然後手上發緊,嗓子發乾,身體發澀,眼睛溼潤……

咦?

秦翎九瞪大眼睛。

這,這是什麼回事?

剛才,他不是被神寐捏碎了心臟死掉了嗎?

風離渡他們,不也已經死掉了嗎?

可是,可是他現在正好好站在這裡啊。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