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那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公主姐姐喜不喜歡你皇帝小九哥哥呢?”蘇清婉這話,絕對是個坑,只要蘇凌雲順著問了,那林婉晴和赫連容飛之間想再當作沒有和親的意向都不可能了。

蘇清婉的話才一出口,林婉晴立即垂下頭去,恨不能會隱身,別被他人發現了她還坐在這裡,而臉色早已霞紅一片,哪裡敢應聲呢。唯有期望蘇凌雲這個孩子能夠口下留情,什麼也別問才好,否則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最合時宜的。

至於赫連容飛,則是咬著牙,真心的想要上前去把蘇清婉的嘴給賭上,沒事那麼愛玩幹嘛。

也不知道皇兄那便何時能結束,這家宴再進行下去,他赫連容飛便要淪落到賣身的地步了,真是可悲的皇帝啊!

點了點頭,蘇凌雲似是明白了王妃姐姐的意思,大眼睛忽閃的閃著,直接望向林婉晴,即便她低著頭根本不看任何人,聲音清脆的問道:“公主姐姐,你喜歡皇帝小九哥哥嗎?”

容王府內,蘇凌雲的一句童言無忌,讓家宴變了味道,大人們一直繞著彎子在打的太極,被他給點穿,想要忽略都不可以,只是蘇凌雲並不知曉。

而相較之下,瓊樓裡的宴請,卻是在酒杯交錯中,一片歡聲笑語。

誰讓咱們的瑞安王爺很是懂得男人的心裡,竟然請了京都中最有名的妓院中所有的歌舞伎,到似這瓊樓是煙花柳巷之地,胭脂味極濃。

而今天的瓊樓,沒有一個散客,除了已經在住店的客人,便是赫連容晟為首,所宴請的一干一品大員。

如此的場合,怕是那些住店的客人要麼覺得被擾了清靜而離開,要麼便是躲在坊間裡,自是不會出來。

“本王也是如此認為,新君為帝,後宮豈可無主。”赫連容晟說著,舉起酒杯同一個大臣說著話,並不見笑意,但那大臣卻因赫連容晟的一句附和,頓時喜笑顏開,在大鳶朝,沒有什麼事比得到瑞安王爺的贊同更值得欣喜的了,這可能是平步青雲啊。

“老臣正是此意,國君無後,百姓難安啊,何以教化世人。”那大臣立即隨聲,語氣也慷慨了起來。

“身為臣子,本王自該是進言,勸諫皇上。但身為兄長,又希望皇上能夠自擇賢后,否則天后皇上與皇后不能琴瑟和鳴,於大鳶朝更為不利。”赫連容晟說著,竟是嘆息了起來,剛才還在說話的大臣一下子就蔫了起來。

赫連容晟的性情向來是難以捉摸的,若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這話說出口後,不定會是怎樣的結果,赫連容晟會當朝便懲治了大臣也是有可能的,或是暗殺……

不論結果怎樣,慎言才是大臣們明哲保身的權宜之計,即便成為皇親國戚是他們所向往的,但那遠遠沒有性命來的重要。

見眾人又沉默了,赫連容晟呵呵的笑了起來,飲盡了杯中之酒後,說道:“待望月神教的祭月大典結束之後,各位大人不妨著重考量此事。皇后的人選,必須是名門,且要合乎皇上的心意,宮裡好些年沒有喜事了,本王也想討杯喜酒喝呢。”

赫連容晟這句話,是又說了回來,仍是有意為赫連容飛選後之意。

只是,此刻正在家宴中的赫連容飛不知是否覺得耳朵癢癢的,他的好皇兄可是又一次的出賣了他呢。

與眾大臣談笑風生著,赫連容晟一句政治的話題也不談,只是對赫連容飛的婚姻大事比較關心,竟也詢問了一些名門之女之事,似乎要慎重考量未來的皇后人選是誰。

在眾人心裡,即便赫連容飛是皇帝,可真正的掌權人卻是赫連容晟。

這皇后之位,說的好聽點是由皇帝來選擇,要擇一位心意相通的皇后,實際上根本就是赫連容晟要鞏固勢力,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只是赫連容晟再如何有權力,仍是王爺罷了,除非是改朝換代登基為帝,否則赫連容飛親政之天可能容得下,又是否能夠接納赫連容晟所選擇的皇后呢?

歷代新君登基,這些都是大臣們所想的問題,只是無人能知曉最後的結局,就算千般考量,也仍會有做錯的時候。

一邊吃著酒,一邊談論著某家的千金如何出色,赫連容晟的目光卻不時的瞟向二樓一個亮著燈火的房間,那裡面住著的可是他最想見,卻又不會去打擾的人。

赫連容雅,看著你曾經的舊部與本王說笑,一心的要巴結本王,心中有何感想呢?赫連容晟很想去問問,卻是忍住了。

既然赫連容雅要住在瓊樓,便是有所目的的,既然赫連容雅都不急,那他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絲竹之聲暫停,一個一身白衣似雪,身形妖嬈的女子赤著腳丫上了臺,蒙著面上的容顏看不見容貌如何,只是腳踝處的鈴鐺作響,發出叮叮的聲音來,很是清脆悅耳。

纖纖玉指輕輕的撫弄著琴絃,卻彈奏出清靈的琴聲來,瀰漫在整個大廳之內,就連酒席間的笑聲也暫時的停住了,只為聽得清楚這如同天籟之音的美妙。

唇畔的笑意更濃了,赫連容晟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手中的酒杯放在鼻下,嗅著酒香,眯起的眼眸凝視著二樓的赫連容雅,雖是不能罩面,可這個身影的反應,卻讓赫連容晟清楚的知道,他的好王妃所囚禁的那個女人,真真的還有些用處。

至少,能讓赫連容雅娶了的女人,都不是等閒之輩,而云霓裳以青樓花魁的身份成為側妃之一,便足以證明她另有來歷了。

“是雲霓裳?”見過雲霓裳彈琴的顏楚走近,不可置信的問著,旋即否定的搖了搖頭,赫連容晟絕不會把人帶到這來的,而云霓裳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被控制,除非她心甘情願。“看來,赫連容晟得知訊息的速度,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

顏楚下了結論,但赫連容雅卻是搖頭。

“是慢了些。”赫連容雅沒有再看熱鬧之意,只是淡漠的轉身,去喝著他的酒,任外面如何的吵鬧,都充耳不聞,不過是些無聊的話題罷了。

在赫連容雅看來,赫連容晟應該是在他離開鬼宗的時候便能跟蹤的上的,卻被顏楚一個女子擺平了所有的影衛,簡直是不堪一擊的廢物。

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京城,赫連容晟仍是不知,為了洩漏自己的行蹤,赫連容雅刻意來了瓊樓,就是想警告赫連容晟,他赫連容雅回來了。

而一個人謹慎的時候,便會刻意的去防備,反而會有漏洞,這才是赫連容雅真正的目的。

敵人就在近前,卻因不確定而留下,這可是赫連容晟一貫的作風。所謂知己知彼者,百戰百勝,赫連容雅這一次定不會再有任何的失誤,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一切本就該屬於他的。

不知赫連容雅心中所想,但顏楚還是乖乖的陪在一旁,並不離開。

只要能這樣的看著他,便是一種幸福。更何況,赫連容雅是做大事的人,兩人終究是要分開的,不能一直陪在他左右。

不同於京城的熱鬧,柳如雲帶著蘇青蓮一路的向西方逃竄,那片大漠之地,方能讓她們母女暫時的容身,待安全之後再回大鳶朝取走藏起來的財富,是她們最佳的選擇。

只是,蘇青蓮自從破了身之後,便對情慾之事欲罷不能,幾天沒有男人便覺得渾身的不舒暢,總是想著如何勾引個如意郎君,既能保護她,又可以去照顧她的所需。

這樣的男人,堪稱完美,著實不易尋找。唯有那個死鬼,那個姓金的土匪曾是蘇青蓮心中最適合的男人,可惜他死的太早了,蘇青蓮也只能是懷念了。

“誰家的小娘子,怎地夜了還不休息,竟然在這荒郊之外赤身洗澡,也不怕被玷汙了清白?”一個淫賤的聲音傳來,就在蘇青蓮頭上。

下意識的雙臂環胸,蘇青蓮將身子壓低於水面,防備的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只見是個大塊頭的男人,心中不由得一喜,或許他那方面的能力也是不錯的。

而在草叢邊上,一個婦人正是面色黑沉的看著這一切,她怎麼就生養了一個如此不知羞的女兒,難道她不知道女人最珍貴的是什麼嗎?

就算這個男人是陌生人,可若是哪天湊巧遇到了,蘇青蓮卻已經嫁做人婦,那定將是要被休掉的。

眉頭緊皺著,不過是小解回來而已,便看到女兒與陌生男子交歡,柳如雲無法走上前去阻止,以免母女倆都喪命於此,只得隱身於暗中。

殊不知,這隱藏於暗中的何止她一人,只是赫連容晟派來的人奉命不能如此快的殺了她們,要跟蹤到她們去找接頭人,或者是將她們置於虎穴狼窩之中,再行殺之,讓她們死於驚恐和不願再世為人的屈辱之中。

至少,見過他的人,還沒有幾個能活著的。冷眸抬起,不再是那般的邪魅,男人手中不知是何暗器竟射了出去,直直的逼向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影衛。

不管是誰,見過他拓跋烈的人必須死,在他想要現身之前,誰也不可以知道他的行蹤,即便這些人並不是衝著他來的,也沒有殺意。

一名影衛中了暗器,雖然只是擦破了肌膚,卻是立即應聲倒地,當場便見血封喉。其他人一見,自知是敵不過,只能飛身離去。

這個男人,大有來頭,必須要警告主子去。但是,他們是不會走的太遠的,總要有人繼續的跟蹤,跟丟了蘇青蓮母女,可是無法向主子交代的。

“還不出來,也想死不成。”拓跋烈陰冷的聲音響起,視線朝柳如雲的方向望了過去,自是知道柳如雲的存在的。

暗道一聲糟糕,柳如雲立馬轉身便想逃跑,可一根枯樹枝竟是插在了她腳前,柳如雲只得駐足,除非她不要命了,可雙腿痠軟,真的是沒有力氣可以回身了。

“賤人,看了這麼久,就想無聲的走了?”拓跋烈話落,人已經到柳如雲的面前,見柳如雲雖然打扮平常,可容顏保養良好,也就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罷了。

聯想起蘇青蓮之前說過的話,拓跋烈便是聯想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眼神裡的冷意更濃了起來。

身為母親,教女不嚴本就是罪責,竟不顧女兒的安危要逃開,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大爺,我母女也是孤苦之人,若大爺不嫌棄,願意跟隨了大爺,求大爺饒了我們吧。”柳如雲說話的時候,絕對是輕柔的,作為姨娘多年,如何的讓男人不設防,自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