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還有人不中意自家妹妹,方木心裡不樂意了,在方木眼裡妹妹那就是完美的沒有一出不是,哪裡能被人給挑剔了,不覺心裡來了氣,他也是見過姨媽家的老奶奶的,雖說平常見了,不見得對他橫鼻子豎眼睛的,可也熱情不到哪裡去,總之那老奶奶對他就是一個不搭理。
瞧著黃家的老奶奶如此態度,方木哪裡不知道,人家這是不待見,要知道早先年家裡剛緩過來點,爹孃就忙打發他上京來看妹妹,自然是沒什麼拿的出手給姨媽的,所以對於窮親戚一個的他來說,得來的只能是冷淡了。
直覺裡,方木很是不喜歡黃家的老奶奶,覺得若是讓妹妹嫁給表弟,其他不說,這家的老奶奶定是要在裡頭挑事的。這麼一來,上頭有個厲害的婆婆不說,還有個厲害的老婆奶奶,誰家女兒捨得嫁過去。
不過怕妹妹心裡不好過,方木有些遲疑地道:“妹妹,你可別生氣,管她們怎麼看,反正我們是要家去的,對了,日後你也甭有事沒事的去姨媽家了,這事既然不成,還是避嫌些的好,早些年,表弟總是跟著姨夫在外頭,你們倒也遇不到幾次,且年歲上也小些,即使無意間碰上了也不礙,可這眼看著你該出府了,就得注意了,可別讓人說出些什麼不好的來。”
綺羅自然知道哥哥其實說的不是這麼個意思,畢竟小門小戶的女子哪裡會不見家裡的表兄弟的?別說表兄弟了,說不得莊戶上的一些外人也是有可能見到了,為了生計,大家也講究不了許多,哥哥這麼說不過試探她是否對錶哥有沒有意思罷了,又或者表哥是不是對她有意思罷了,想不到自家看著老實的哥哥還有這等套話的藝術。
綺羅心裡樂的不行,畢竟哥哥能多些頭腦,往後自家的日子也就不難過了,要知道哪家興盛不是靠男子的,見哥哥已然是問出來了,她也打算同哥哥交底了,畢竟哥哥心裡有底,也好知道如何應付姨媽。
綺羅遂笑看著哥哥道:“哥哥的意思,我知道,表哥與我來說同哥哥差不離,且我們都各自有差事,一年裡也很難遇到個幾次,彼此也就平常的很,倒是表姐同我一處在後宅,常遇到,處的也不錯。”
方木一聽這話,倒真是有些鬆了口氣,他可是最怕妹妹因著對錶弟有心而為難,且也怕表弟對妹妹在意,若是那樣,自己想好好兒地帶走妹妹也是個難事,聽妹妹這話音可是再好不過了,遂也露了憨笑,“這樣哥哥也就安心了,剩下的事妹妹就別擔心了,有哥哥呢。”
瞧著哥哥就差拍胸脯保證了,綺羅也沒說不信,只笑了道:“那就多謝哥哥了。”說完見哥哥瞪眼,知道哥哥是嫌她見外,忙又笑道:“哥哥別惱,我心裡高興才如此,倒不是客套見外。”綺羅說完,又將最壞的結果一想,便又將自家早先兒想的讓表哥脫籍的事說了說,末了,看著哥哥道:“哥哥看,這麼行事可成?”
說實在的,方木雖說一鄉下人也老實,可他畢竟做了生意,甭管生意大小,可需要打交道的人也是很雜的,如今看人還是有一套的,對於表弟的為人,他真是有些看不上,不是說人不好,而是覺得他耳朵根子軟,若是妹妹嫁了這樣的,日後可難過,畢竟黃家可是有兩婆母,一人一句,不怕表弟的心不偏了。
對於表弟的為人,方木也不願意同妹妹多說,只搖頭道:“不好,妹妹這想法可是不能實現的,你可能不知道,哥哥好歹來去的也有些年頭了,見黃家人的態度,就知道,她們家是不會離開牛國公府的,在她們心裡可是覺得呆在這裡是最好的出路,讓她們同意表弟脫籍,直接比登天還難,妹妹還是別想這事了。”
說完怕打擊了妹妹,方木只頓了頓,就又接著道:“再說了,就算是他脫籍了,日後你們在京裡過活,離我們太遠,有什麼事,我們孃家即使想撐腰也夠不到,別說爹孃捨不得了,就算是我也是捨不得的,妹妹還是別尋思了。”
被哥哥一說,綺羅也覺得自己當初的設想是有些問題了,畢竟脫籍可不是一個人的事,府裡也有家裡子孫脫籍的,可那是府裡的老一輩有功的下人,身份特殊,且還是府裡出於總總考量主動定下的,可就黃家這樣的怕是不會有這麼個體面。
在一個,讓表哥一人脫籍,綺羅知道先別說姨媽一家樂意不樂意的,只沒個好的說法,上頭可是不能輕易放人的,畢竟這不合規矩,這樣也可能讓上頭的人厭了姨媽家,這個險,姨媽家不會去冒。
綺羅想到這些,心頭一下子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剛開始的那點子篤定是再也沒有了,倒不是她如何捨不得同表哥的那點子可能,而是覺得自己想的最後的退路居然是條死衚衕有些無所適從罷了,遂綺羅也沒主意了,只巴巴地看著哥哥道:“哥哥說的對,不過我就怕姨媽固執。”
瞧著妹妹難得地有些小委屈的模樣,方木一下子想起了妹妹小時候的樣子,特別是被帶走時的那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樣,方木心裡酸澀的不得了,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安慰妹妹道:“有哥哥呢,別怕,好歹哥哥心裡有數,爹孃在家說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妹妹是一定要家去的,萬一姨媽說了些什麼,我可以先推給爹孃去,絕對不會讓妹妹為難。”
若是事情不對,也只能是這樣了,綺羅紅了眼眶,點頭道:“這事到了最後,還真是隻能這麼辦了,但願一切順利吧,哥哥也別太擰著,好歹,如今我還在二爺的院子裡,想來姨媽也不會太過為難我的。”
方木也知道這事要想做的周全,且各處都不得罪,還真是有些難度,不過他要接妹妹回家的心是一點沒動搖,不然別說他們日子好了不接妹妹回家會被旁人戳脊梁骨,就算是自己心裡這關也過不去,遂點頭道:“好,妹妹放心,哥哥如今也不是那等拙嘴笨舌的人了,有些話還是知道如何說圓乎的。”
綺羅看看也沒什麼能說的了,在一個這裡可不是哥哥能常待的地,不由地問道:“哥哥是怎麼來的?”話一出口,綺羅想想這話問的不對,當然是人家珍珠的哥哥帶進來的,正想收回這話,不妨方木倒是接話了。
方木見妹妹問他怎麼來的,還當她是問怎麼從家來京的,忙笑了道:“妹妹這話算是問著了,哥哥這次來京真是沒花什麼銀錢,且家去也是同樣。”想到這裡,他不覺又傻兮兮地樂了起來。
瞧見哥哥如偷了油的老鼠般得意,綺羅也來了興致,暫時拋開了那些個煩心事,自然也不解釋自己問的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追問道:“哥哥快說,是什麼好事?”
方木見妹妹跟著著急了起來,忙正了正色,樂呵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不是去年我們莊上來了個老人家嘛,爹是個會拉話的且釣魚下簍子最是有經驗,所以同人家一來二往的也就搭上了話,哪裡想到人家還是個練家子,是來我們莊子的養馬場玩的,對了,你可還記得那養馬場,就是靠近北邊蘆葦蕩那邊的那個養馬場?”
被哥哥這麼一問,綺羅不覺一噎,她不過是在原主六歲被賣的時候,機緣巧合下來的,哪裡記得這養馬場還有什麼蘆葦蕩了,不過這話不能說,她只得裝著當時還小記憶模糊的樣子,搖頭道:“只記得點影子了,其他的不知道,行了,哥哥還是說說你這趟究竟遇到啥好處了。”
方木也急於告訴妹妹他這次遇到的好事,便笑了道:“妹妹別急聽我慢慢說,這次我們的運氣真是好的很呢,沒想到那章老先生可是有個徒弟是隆昌鏢局的局主,這趟我因為接到你的信要提前來,心裡急也等不得家裡的事停當了,就收拾了東西準備上京了,其他的倒是不怕,就怕時間上有差錯,引起姨媽的懷疑,不想,正好這事被老人家知道了,就說了他徒弟有車隊要上京,讓我搭了個順風車……”
不想方木這話沒完,綺羅倒是皺眉插嘴道:“哥哥往日來的時間就比現在遲些,又因為路上是自己一人,跟的車馬必定比不上人家鏢局的,前前後後一算下來,就又是一段不短的日子,如今你看看,倒是提前了許多日子就進了京,哥哥這順風車搭的可是有些早了。”
方木見妹妹擔心這個,忙擺手道:“妹妹別急,姨媽那裡我自會應對的,你先聽哥哥說完,要知道我這趟可是真省了不少的銀錢,不,不僅是銀錢,哥哥來過這麼多次的京城,就這次最是舒服,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
說到這,方木還是忍不住地咧開了嘴,見妹妹瞪眼看著自己,他方收了笑,接著道:“本來我想著既然車費省了,可住店吃用該自己出錢了,誰知人家局主早就吩咐下來了,說是不用,老爺子交代了,我的一切費用都鏢局包了,妹妹你說,這趟是不是討了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