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似乎有雙眼睛在一直的跟著我,灼熱的目光讓我的後背一陣發麻。

我回頭,除了一些正在收攤的小販外,似乎沒有一點可疑的跡象,更別說一雙一直盯在我身上的眼睛了。

我自嘲的搖了搖頭,或許是自己太想墨啻殤了吧,所以總感覺有雙眼睛在跟著我,一定是我太希望看到他了,所以才會在這裡莫名其妙的自我感覺。

夜幕已完全的籠罩了大地,沒有了前段時間整日烈日當空的炎熱空氣,剛剛入秋的夜風讓人感到分外乾爽。

在‘朋來客棧’中吃過晚飯後,我便將行李扔給煥琅,然後在他一個不注意之下,獨自偷偷溜到這客棧的後院中,獨享這秋季的晚月。

一陣清香席來,讓我眉間一舒,淡淡的清香引誘著我朝著後院的深處走進。

是木芙蓉!

走進後院深處才發現一片棉絮般的木芙蓉開的滿眼皆是,放眼一望繁花似錦,光輝燦爛,一朵朵嬌滴水嫩,色彩明豔。

伴著月下的池水,波光花影,相映益妍,一束束分外妖嬈!

水邊無數木芙蓉,露染胭脂色未濃。

正似美人初醉著,強抬青鏡欲妝慵。

多麼迷醉的詩,多麼婉柔的花!難怪古人一句句詩詞都竟相追捧著它!

正在我專心的捧著手中的嬌豔,細細聞嗅時,一支空心的小竹管倏的飛到了我的腳下。

我驚然的抬眸四望,黑幕下沒有一個人影,是誰扔過來的呢?

俯身將滾落在腳邊的竹管撿了來,驚奇的發現,它的內部竟然還藏著一個捲起的紙條!

這裡除了我之外,似乎就沒有其他人了,那麼,這張紙條就應該是給我的了!

然而,當我小心翼翼的將其從竹管中掏出,開啟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他……這真的是他的筆跡!

而紙條下方的落款也將他的名字昭然印入我的眼簾!

可是,怎麼可能呢?

難道,我的感覺沒有錯,一直都有個人在跟著我,而這個人竟然會是……

再次看了看紙條上熟悉的字跡,確認了的確出自那個人的手筆後,我慌亂的將它藏進衣袖。

轉身,準備回房間,可是如何能不讓其他人發現呢?

‘砰’的一聲,我在轉身之際猛的撞到了一個人的胸膛上。

還來不及呼痛,煥琅就一把將我拎進了懷裡,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深邃迷情的看著我,那一瞬間,他彷彿又回到最初的煥琅。

他的手臂緊緊的鉗在我的肩側,漂亮的湛藍色越來越深,慢慢的濃郁成海洋的深邃。

此刻的他彷彿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一件失去很久的寶貝,現在終於又可以再握住一次了,即使,那是短暫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薄唇輕啟,低低的問道。

上蒼真的很奇妙,兩個人如果是兄弟的話,即使一輩子不曾見過面,他們的身上也會散發著相似的氣息,很多時候看到煥琅我都會想起墨啻殤,或許,他們有時的感覺真的很像吧!

我微微笑了笑,不著痕跡的將他推開,“吃飽了,就出來走動一下,”忽的轉身,“你看,這些花多美!”

我能夠獨到他眼中暗藏的期待,可相似必定只是相似,我愛的人只有一個,是他的哥哥,或許這輩子我都會虧欠他,可我卻無法欺騙他。

他欣然的走向那片花海,又回望了我一眼,“是的,很美,我會永遠將它記住!”

說完,他莞爾一笑,雲淡風輕,走過來牽起我的手朝客棧走去。

餘光的回眸下,我並沒有忽略,他將藍眸中的那絲迷戀深深的埋藏了起來,換上慣有的邪惑,卻在從中又透露著一股永遠的遺憾,而那股遺憾讓人深深的為他心疼。

“墨啻煥!”我坐在床塌上,看著煥琅一直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久久不想退下的樣子,我大聲一喝。

墨啻煥,這是墨啻殤告訴我的,但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隨意提起,因為至今為止墨啻殤只對外宣稱煥琅是他欣賞的一位將士,並沒透露換浪的真實身份。

一來是為了保住皇族的聲望,以免一些居心不良的人以此來聲事,再來便是為了保護煥琅,泱泱帝國,誰存有野心不會寫在臉上,他們只會不停的尋找著機會,然後借題發揮,

到時煥琅就會成為所有人的目標!

果然,此名字一出,他猛的回過頭,“又幹嘛?”

“幹嘛?這句話該是我問吧,你是不是該回你的房間了?”我揚眉,故作鎮定,其實心裡在打鼓,因為剛剛那張紙條,我現在必須先將煥琅打發走。

“可是現在已到詠赫國的邊境,是最容易事發的地方!”

“那你想要看著我睡覺嗎?”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我,可現在我必須去見另一個人!

“有什麼不可以?”他挑眉,一臉壞笑。

“你說有什麼不可以?”

雖然是極度的不情願,但在我的淫威利誘下,最終還是將他推了出去。

並且還搶在關門之際,不忘‘叮囑’他一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進我的房間!”

砰……

不等他回答,我猛力的見門甩上。

“呼……”我長長的舒了口氣。

將藏於衣袖中的紙條拿出來,再看了一遍。

湮兒!

你現在過的好嗎?自從南詔與詠赫一戰之後,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後來知道你就在詠赫國的皇宮中,我真的好想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