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到‘鳳儀殿’時,鶯鶯笑語從殿內傳來,皇后姑姑正在和幾位妃嬪們品茶閒聊。皇后一身絳紅色金絲鸞鳳繡紋朝服,雍容華貴,氣度不凡坐於寶座之上。見我進來,姑姑甚是大喜,招手要我過去。
“湮兒,叩見皇后娘娘,願娘娘萬安!”如若平日沒有眾妃嬪在場,我是不會向皇后姑姑行跪拜之禮的,今日眾多妃嬪都在當然要有些禮數。
“湮兒快起來,多日沒見你了,讓本宮好好看看你!”皇后身邊的侍女已將我扶起。我也依依向殿內眾妃嬪施禮問安。
“皇后,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姐,今日特帶她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我將葉楓拉上前來。
“民女葉詩蘭,叩見皇后娘娘,願娘娘吉祥!”葉楓馬上低頭跪拜在地,低啞的女人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自然。
‘葉是男’這個名字不是在告訴別人他是男人嗎!我用眼睛瞪他,誰讓你叫這名字的!
後宮女眷都擁有如花似玉之容,何況是已封為正妃的這群女人,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卻都在看到葉楓這一身女人裝束時都露出驚羨之色。
“平身!本宮就叫你蘭兒吧!”皇后保持著婉約得體的笑容打量著葉楓,側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寵溺,夾雜著一絲的詭異。
是不是被發現什麼了?我心像被人捏了一下。
“謝皇后娘娘!”葉楓緩緩起身,氣定神閒的站在眾人面前。
“蘭兒姑娘真是個絕美尤物,麗質天成!”皇后微笑的拉著我的手,示意我坐在她身側的鳳榻上。
“皇后娘娘,民女本來是想為娘娘獻歌一首。可前幾日犯了咳嗽,嗓子有些沙啞,今日還沒有好。只有改日再進宮為皇后娘娘獻歌!”葉楓抬眸淺笑盈盈,嬌聲道。
早就知道葉楓頭腦靈活,會應變自如,所以我也並不但心他會露出馬腳。
“這位蘭兒姑娘是哪裡的人啊?怎麼長得如此之高,普通男人也怕不如你這般高的!”懿妃娘娘嬌柔倩笑道,她就是太子霽弦哥哥的親孃,也是當朝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子,在這後宮中位次僅在皇后姑姑之下,所以我也是很敬重她的。
我初時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如今被這麼一問也不知如何回答。
“回娘娘,蘭兒本就生長在北方,吃的食物本就與南方不同,身體自然長得高些,娘娘要是去了北方,我這個身高在那裡還算是矮的。”葉楓嫣然一笑,從容不迫地輕聲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還真是個行騙的高手!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蘭兒姑娘今日若不能唱歌那就獻個舞吧!也讓我們姐妹們欣賞一下,可好?”另一位妃嬪也插了一句。
“民女舞姿拙拙,怕中會汙了娘娘們的眼,少了娘娘們的興!”葉楓笑容可掬地婉拒。
“妹妹們!不要嚇到她了,今日才第一次進宮就讓她跳舞,下次再也不敢來看本宮了。”皇后姑姑和言道。
皇后一發話,其餘妃嬪也沒有人再有異議!
“湮兒,弦兒已回宮幾日,你去瞧瞧他吧!”皇后姑姑右手撫著我的臉柔聲道。
“我想多陪陪姑姑啊!”我口不對心的說道。
“跟本宮說話也太悶了,你帶你表姐去找弦兒他們玩吧!這會兒也和眾人聚在‘怡荷館’閒聊!你們去了正好!”皇后姑姑哪會不知道我的心意。
“那湮兒也不打擾眾位娘娘聊天了!”說完,微微施禮帶著葉楓向‘怡荷館’走去。
遊廊一路行去,四面俱是沿湖曲橋,每一樑柱皆繪有描金五彩圖案,精巧華麗,四面雕花窗格蒙著碧色如霧的透氣窗紗,被涼風吹得四下通開。湖邊植滿茂盛的菰草、紅蓼、蘆荻與菖蒲,迎風颯颯,幾隻水禽、白鶴嬉戲其間。
涼爽的風吹拂著微微帶來荷葉蘆荻的清香。此值夏末,一池荷花已開得大盛。‘怡荷館’就依著這荷花池上所建的一處別緻的清雅之所。以前大多時候太子哥哥都會與友人們聚集在此,呤詩作對、琴棋書畫來打發時日。
一樹紫藤自水邊樹枝上纏繞著橫逸而出,泰半臨水,風過顫顫輕搖,墨綠枝藤底下,深紫粉白的小巧花瓣翩翩飄落水上,自是落得一片芬芳嬌豔,香風細細。
剛近‘怡荷館’的範圍,就已聽得裡面男人、女人的笑聲陣陣!
“你們是沒看見那個純月郡主有多敗金,簡直就是揮金如土,要讓她爹知道養了這麼個敗家女不氣死才怪。花了兩萬兩黃金買了兩坨鳥屎!”一個男人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我那天在醉月樓的事,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吃了我買的鳥屎的人……花花公子許柏楊。
“為何你總跟湮兒過不去呢?”一個溫和的男人聲音傳來,讓我心動不已。
“霽弦哥哥!”我在門外甜甜的叫了一聲,舉步走了進去。
堂內已坐了七、八個王公貴胄。皆是美女俊男,各個眉目清朗,風儀雅緻,衣飾也是華麗之極。其中,一位明眸似水,烏鬢如雲、纖腰款款的美女落中其中,正是那日,中元節陪在霽弦哥哥身邊的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
我黯然垂眸,心隨即揪紮了起來。
“湮兒!”霽弦一襲海藍色團龍便服,頭戴赤金簪冠,長身玉立,極是清俊,目光炯炯投到我身上。“你今日來得正好,我正打算明日到將軍府去看你!你生辰之時我沒有陪你,可有生氣麼?”
我臉上不由得一紅,“霽弦哥哥本應以國事為重,湮兒怎會生氣,再者生辰當日已收到霽弦哥哥為我備的厚禮已是歡喜不已。所以今日特來回份禮給霽弦哥哥呢!”連忙將葉楓拉了過來,拿過他手中的畫卷,“這是我遠房的表姐,通曉詩書、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知道霽弦哥哥潑墨畫中最喜愛竹,而我這姐姐卻是最善長畫竹,這副就是她畫的水墨風竹圖,特來送給霽弦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