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哪有讓主子在門外杵著的道理,是我的罪過,殿下快請進,還有王妃,玲瓏和福全一聽你們回來了,緊趕著在您的院落裡等著呢……”

管家眼圈還是紅的,一想到自己丟了王府的見面,多褶如老菊花的臉頰也悄悄地紅了。

一幫子人烏央央前擁後促的跟著夙君辭和夙君辭二人去了她的院落。

玲瓏就站在院落的門口,遠遠看見她還在伸脖子張望著,她們倆之間隔了一處人工造的湖心亭,也虧的這丫頭眼神好,一眼就瞧見了她。

夙君辭朝她揮揮手,也看見了站在玲瓏身旁佝僂著身子的福全。

等她走近,這小丫頭反而轉過身不理她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也隱隱聽見玲瓏的低聲啜泣,肩膀也是一抖一抖的。

夙君辭明瞭,估計是這小丫頭難掩激動,又不想讓她看見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

她上前一把抱住玲瓏,將玲瓏身子轉過來,攏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旁的下人們都在管家的指使下該幹嘛幹嘛去了,旁邊只剩下福全像她行過禮後靠近柳漸聞噓寒問暖。

“讓殿下見笑了。”玲瓏過了好一會,才從夙君辭的懷裡出來,看見夙君辭胸口肩膀處都沾溼了一片,有些不好意思。

“得了吧,你小的時候哭的鼻涕眼淚一把抹我都見過,這算什麼,乖。”

溫柔又不客氣的聲音,讓人安心的味道,玲瓏哭過之後就像雨過天晴一樣,整個人都感覺煥然一新。

她也不會哄人,只好把聽完此話瞪她一眼的玲瓏轉交給探梅,另一邊柳漸聞也打發福全回去了。

“這下算是塵埃落定了,只要把逃犯劉子恆給羈押起來,再等母皇醒過來……”

那她就算是真正的改變上一世的結局了,母皇尚且安在,長姐也會加冕儲君,到時候她就向母皇請旨外出遊學,肆意揮霍生活。

“那時候你可有何打算?”柳漸聞接過她的茶杯,輕抿一口,淡淡的茶香充斥著整個口腔。

“我準備去向母皇請旨外出求學,好好的感受一下大好河山。”

夙君辭也沒想瞞著他,放下手裡的茶杯,定定的看向柳漸聞。

然後將目光轉向窗外,正好可以看到玲瓏正在鬧騰認真做工的曹衍章。

“帶著我一起。”

“嗯?”夙君辭收回目光,轉頭去看柳漸聞。

“好。”她點點頭。

在夙君辭和柳漸聞的傾力尋找搜捕下,終於在一處平民窟裡找到了已經不復榮光的劉子恆,只見劉子恆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也是不蔽體的短褐麻衣。

看來他過得很不好。

不知昔日他身為高高在上的貴妃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夙君辭和柳漸聞就站在一旁,平靜的看著眼神空洞的劉子恆被人駕走。

他的雙腿已經斷了,據說是被乞丐們打斷的,好博取同情多要幾枚銀餅。

劉子恆最終按律斬首,夙君曜也貶為庶人,終生不得出自己的府邸。

母皇失去摯愛,又對寵愛的三女兒失望至極,禪位給長姐夙君翊,自己甩手做了不管事的太上皇,遣散後宮,只留下有子女的宮妃,了度此生。

她攜柳漸聞去問安時,母皇滿頭青絲皆灰白,人也沒什麼精神,她去了,才會勉強笑笑。

長姐登基後,任由朝臣怎麼說,後宮都只有皇后一人,況且她的確治國安民有方,國家日漸強盛繁榮,朝臣們便也漸漸閉上了嘴。

聽說蕭折容最近正被一將軍府上的姑娘追,鬧的滿帝都都知道了,最後不知怎麼看對了眼,十里紅妝百萬嫁妝成就一樁美談。

昌平侯受到刺激,也開始給祁徽搗騰相親,祁徽相了無數場親,總算看上一位名門閨秀,昌平侯夫妻激動的熱淚盈眶,在此之前他們都懷疑兒子是不是有什麼龍陽之好了,故婚禮排場較之簫折容只有增無減。

聽人說,那位名門閨秀極美,盛名都傳到夜琅來了。

這些都是穿著便裝的夙君辭和柳漸聞在南詔與夜琅邊界的一處小茶館裡聽到的。

他們第一站準備去南詔,不只是因為夙君辭向來對南詔的民俗風情和不同夜琅的美景感興趣,也好好謝謝當初能放他們離開的那對母子。

祁徽微醺走進婚房,闔上門,踱步走向床榻,算不上溫柔的掀開新娘的蓋頭,新娘垂首害羞,雙頰緋紅,美眸在紅燭光下盈盈含著秋水。

“夫君。”新娘柔聲細語,半天沒得到回應,悄悄抬頭,目光觸及祁徽的臉,又不好意思的低下。

“娘子。”祁徽回應一聲。

這是他無數次午夜夢迴時想象的畫面,與那位昔日裡在破敗宮殿裡給他講故事的姑娘相似的面容身穿祁國女子婚服面容嬌羞淺笑,他徹底沉醉在其中。

春宵苦短,紅帳起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