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比對的結果、樣貌上的結果、體內【舊日神靈】力量干涉的形式——所有的證據全都表明,這顆心臟的主人與【黛希·塔庫曼】或安承·、安寧姐妹兩人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絡。
這個發現令實驗室中的一個人類和兩個【舊日神靈】震驚無比——如果【她】真的和這麼多人有聯絡的話,就算莎布和奈亞對調查人類的人際關係沒有興趣,【月衛一】也肯定會有備案。
但無論從任何方向去查,得到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黛希·塔庫曼是獨生女,從來沒有過姐妹。而【蓬萊仙域】那邊的安寧給出的答覆也是一樣的,一千三百多年來,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就只有姐姐安承,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
就好像——這顆心臟的主人,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徹底抹除了。
——不是直接殺掉的那種,而是完完全全的【抹除】——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無論是其從生物學、社會學乃至人類學各個方面來說,從頭至尾徹徹底底的【抹除】。
用一句話總結就是,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讓這顆心臟的主人【從來都沒出現過】。
——但這顆心臟為何又會在自己那裡?!這是莎布一直也想不通的問題。
不過至今為止,兩個“科學狂人”和一個“瘋子”已經找到大概調查的方向了——能將這顆心臟的主人甚至從自己的記憶中抹除,那麼至少需要在【至高三神】之上的地位與力量。
整個【偉大夢境】中,能做到這點的就只有一位——
【父神】。
至於【父神】為何會干涉這件事,或許和它的化身【薩達·赫格拉】被召喚出來的事情有關——瑪格麗特博士已經不惜自掏腰包、花重金使用了最昂貴的通訊方式,想必再等幾個月就會有結果。
這幾個月中,奈亞玩命地修復著容器中的靈魂——還是那句話,對它來說,編織靈魂很簡單,但修復一個靈魂卻十分麻煩。【瘋神】難得地專注工作著,瑪格麗特博士和莎布也識趣地沒去打擾它。
——雖然那顆心臟的本體,已經完全修復完畢了。就如幾人估計的一樣,【她】與黛希、安承和安寧的長相十分相似,而且看上去似乎……
給人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終於,在黛希的回信到達的那天,奈亞將靈魂完全修復好了。在它將靈魂【縫製】到肉身的過程中,瑪格麗特博士開啟了黛希的回信——
“……果然是這樣。”莎布看到黛希傳回來的那張圖畫——雖然因為傳輸過程中有些訊號缺失、圖片的完整程度並不如文字那般,但從大致上來看,莎布已經知道這幅圖是拿來幹嘛的了。
“畫的是什麼?”瑪格麗特博士皺著眉仔細看了半天,扭曲的線條、匪夷所思的類似文字一樣的符號、以及二者光是看上去就令人感到極端不適的排列方式,讓她覺得這玩意兒還不如民間的一些搞【街頭藝術】的傢伙們畫在牆上的塗鴉。
“是【父神】的召喚儀式。”莎布想了想,覺得和一個人類的科學家說【召喚】這種事好像有些太玄了,於是換了一種比較好理解的解釋方法,“……你可以理解為,這東西是【父神】的【電話號碼】,只不過【撥號】的時候需要一些條件。”
“……聽明白了。”瑪格麗特博士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在給這位【黑暗豐穰女神】講一些人類這邊發生的事,而這位【女神大人】的適應性似乎意外地強——短短數年的時間裡,她已經完全習慣人類這邊的大部分事物了。
——比阿布適應得還快。
所以對其【電話號碼】這種型別的解釋,瑪格麗特博士並不感到意外,倒是感到有些莞爾——儘管【舊日神靈】高傲冷酷難以接近,但如果把【它們】拉到【人類】這邊的話,也許……雙方也不是不可以交流。
“想要【撥通】這個【號碼】需要我、奈亞和尤格三人共同的力量,這是最根本的條件。而這也很好地解釋了……”莎布轉頭看了一眼還睡在營養液中、被奈亞一點點塞著靈魂的【她】,“……為何【她】會和召喚【父神】有關——因為在【她】的心臟上,同時有了我們三個的干涉。”
“可是為什麼呢……我們三個為什麼會將力量分給【她】呢……”莎布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這一點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也許……等【她】醒來,或許就全都明白了吧。”
瑪格麗特博士推了推眼鏡,莎布的懷疑,剛好也是她所好奇的。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又過了整整一個月——距離從開始恢復這顆心臟的原貌開始,已經過了快八個月了。
“……還差一點了。”奈亞起身用力地伸了個懶腰——它的身體並不會感到疲憊,但精神方面卻不同。
【瘋神】已經保持同一個姿勢,整整過了一個月了。
“那你跟我說什麼,趕緊把活兒幹完了!”莎布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直到現在她還沒原諒奈亞盜走她【實驗品】這件事,如果不是【瘋神】還有些利用價值的話,她連話都不願和它說。
“雖然可以立刻讓她醒來,但……有個問題必須要和你們說清楚。”奈亞的聲音有些疲憊,語氣也難得地正經了一些。
“有話快說,哪兒那麼多廢話。”莎布真是一點好臉色都不願意給它。
“……現在【她】的心臟上有你的力量的干涉,其細胞似乎因為尤格的干涉,已經不會再衰老,再加上不知為何、【靈魂】上擁有的、來自鄙人的干涉,現在讓【她】醒過來的話……在某一瞬間,【她】的力量,甚至會瞬間達到某種失控的狀態——當然,這種失控並非永久性,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而已。”
對於莎布的態度,奈亞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有些嚴肅地將現有的問題說了出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
“……讓尤格也過來。”奈亞簡單思考了一下,“我們三人的力量忽然融合到一起,從理論上來說只有你和鄙人是壓制不住的——你知道我們三人的力量忽然融合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之前這三種力量只是遊蕩在各自干涉的區域,而當鄙人將【她】的靈魂完全送回去的那一刻……”
“……【她】的力量會從某種程度上達到【父神】的程度,甚至足以影響【偉大夢境】——僅憑你和鄙人,完全不可能壓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