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初涼看著他們打太極,說暗話,看不懂,也聽不懂,乾脆就當個花瓶站在旁邊想自己的事情了。

只是她忽然瞥見某個角落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那好像是王皖?

王皖的氣質卓然,她見過都不會忘。

只是兩人已經解除婚約,都是登報的大事了,這宴會竟然還會同時邀請兩人嗎?

聶初涼搖搖頭,覺得自己看錯了。

可是,當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那就是王皖,因為她此時就站在她面前。

“原來是你,有空跟我聊聊嗎?”王皖說,此刻的她依舊優雅端莊。真是名副其實的大家小姐,就連面對情敵都能保持如此的風度。

聶初涼點點頭,說:“好啊,不知道王小姐找我有何事?”

“這裡說話不方便,你隨我來。”王皖說完,看著她。

等到聶初涼的點頭之後,王皖才走在前面帶路。這個細節又讓聶初涼對她心生佩服,這樣會照顧別人心思,難怪圈子裡所有人都喜歡她。

王皖把她帶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裡,這裡離宴會主廳隔得遠,但又不會是封閉的房間,讓人覺得可以談事情的同時也有安全感。

兩人在小桌子旁邊坐下。

“說吧,王小姐找我何事?是為了葉錚的事嗎?”聶初涼率先開口。

王皖笑笑,說:“很顯然,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放棄和我的聯姻。”

已經做好被罵的準備的聶初涼一怔,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直到看到你,我或許明白了。”王皖接著說,“他對你很好,才像是對待一個喜歡的女子的感覺。其實我很羨慕你。”

“為什麼?”聶初涼更不解了。

“因為你看過完整的他,也擁有完整的他,而我不曾擁有他,也從未看過完整的他。總歸還是有些遺憾的。”王皖說得可惜,但是又不是那種非常怨恨的可惜。

“那你不恨我嗎?”

“恨你?為什麼恨你?”

聶初涼說:“因為我搶走了本來屬於你的未婚夫,你不應該恨我嗎?”

王皖笑笑,說:“說不上恨,我沒有那種情緒,其實早在他第一次帶你出席酒會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時候他才剛和我訂婚沒多久,其實我也是有點生氣的。但是後來一想,我們之間也不過是商業聯姻,其中的利益大過感情,我和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的。”

聶初涼聽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裡更加佩服了。

“所以我沒有必要恨你的,我也從來都沒有怨過他,因為我都知道,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在那麼多的名門淑女之中選擇了我吧。因為我是一個絕對不會纏著他的人。”

聶初涼低了頭,說:“不管如何,我對你都是造成了傷害的,真的很對不起。”

王皖卻低聲笑了:“我還以為你會是盛氣凌人地過來跟我炫耀的人呢,原來也是這樣溫柔的人。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王小姐……”

“我不介意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總是王小姐王小姐地叫,讓人心煩。”

“好……你真的不介意嗎?”

“你說的是介意名字還是介意你插足了我和他之間的感情?”

聶初涼遲疑了一下,說:“都有。”

“前者不介意,後者我也不知道。”王皖說完,抬頭看向了宴會大廳,說:“見也見過了,我該走了。”

她起身,非常有禮貌地衝聶初涼點點頭,然後才離開。

聶初涼一直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有些捉摸不透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葉錚,也不在意名聲,那她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呢?

忽然,一個無比熟悉的人影進入她的視線範圍,聶初涼的瞳孔瞬間放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是餘初年,他怎麼會在這裡?

聶初涼渾身血液都在顫抖,她環顧四周,試圖找到背後的顧易。但是她沒能找到。

她只能穿過重重人海,像餘初年走去。

忽然,她被人用力拽住,聶初涼猛地回過頭去,葉錚在疑惑地看著她。

“你怎麼了?是看到什麼人了嗎?”葉錚問道。

聶初涼的眼眶微紅,一副看起來要哭的樣子,面對葉錚突然的發問,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事。

只是她還沒回答,便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葉市,真是好巧,竟在這裡遇到你。”

聶初涼轉頭,她的親哥哥餘初年就站在她對面,笑意盈盈地端著一杯香檳看向葉錚。

葉錚不動聲色地把她圈在身邊,說:“餘少,好久不見。”

聽到這,聶初涼疑惑又震驚地看著葉錚。

他們竟然認識?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葉錚介紹說:“這是城北餘家的二少爺,最近好像也是到了市府任職吧?”

“承蒙葉市照顧了,目前還只是個副處。”初年謙虛地說,然後看向聶初涼,問:“這位是?”

“我的女朋友。”葉錚的介紹很簡單,卻很有分量。

餘初年點點頭,說了句恭喜。

兩人本來工作沒有多少交集,加上餘初年又是剛剛調過去的,所以沒聊幾句就分開了。

餘初年走了之後,葉錚奇怪地問她:“你剛剛是怎麼了?認識餘初年?”

此時的聶初涼緩過來了,搖頭說:“我怎麼會認識他呢,只是剛剛好像看到有認識的人,後來發現竟然是看錯了。”

葉錚沒懷疑她這番話。

餘初年竟然是餘家的二少?難道這就是顧易給他弄的新身份?餘家的掌權人如今正是朗川市公安局局長,葉錚會搭理餘初年也是給他爸面子,要不然以餘初年的職位,是完全不夠身份來直接見葉錚的。

聶初涼心裡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更害怕。他們男人之間的官場戰爭遠比她女人之間的鬥爭高風險。

她不知道顧易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她只知道如果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餘初年遲早會被他們害死的。

所以她趁著葉錚忙著的時候,獨自去找餘初年,希望能夠勸說她別這麼做。

這不是他能夠捲進來的事。

“阿涼,你是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