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剛探子來報,公主去了蘭靜軒。”秋雁收到訊息立馬來報。昨日延陵回宮時,情理了一大批他們的人,好在今日早朝之後,玉丞相又安排了些人手進來。

“蘭靜軒?她去那幹嘛?”寒潭道,看來一趟江南行真把趙檀溪的失憶症治好了?

“她貼身侍女碧香,武功不弱,未免打草驚蛇,探子們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並不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她在蘭靜軒待了一刻鐘時間,出來的時候倒是很開心的樣子。皇后,您說她會不會套到什麼訊息了?”

“那袁貴人瘋了好多年,她說話誰會信!不過……”玉寒潭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不過保險起見,找個由頭把她殺了吧!但是,不要在今天動手!”

“是!”

玉寒潭似乎又看到了檀溪的臉,不禁露出憤恨的樣子!父親派出那麼多人都殺不了你,你掉進洪水也死不了,當真是福大命大啊!別忘了,你還有秘密在我手中,我們還有得玩。

好似後宮中人人都會知道今晚延陵會去玉香宮似的,沒有一個后妃敢在今日打擾延陵。玉南燭今早的咄咄逼人,讓延陵記憶猶新,本以為自己在面對玉南燭時總會有些籌碼了。想不到……上官齊雲帶回來的那張簽名證供和張辭死前畫押的證供都只是單方面的證據,以玉南燭的勢力他大可不認,同時還能找出一堆這些人誣陷他的理由。為今之計,只希望能找到那批銀兩的下落和讓上官齊雲把梓鄉關的事情解決了。至於那些信件……延陵又翻出那些信件細細查閱,如玉南燭所說,每一封信上的印章都是“王”。

這一大包袱的信件,看完也要好久了……延陵拿出第一封信開始看,那只是張辭剛剛任太守時的感謝信;第二、第三封信都無收穫。第四封信是玉南燭訓斥張辭為程芳巧贖身。程芳巧,程家……程遠將軍當年幾乎可為太尉一職,正巧是打了場勝仗之後,為什麼會突然聯合葉氏叛亂?是他們蓄謀已久,還是被迫的?當年謀反之時想他得力部下林將軍都會叛變,更有可能是臨時起義,被迫謀反。父皇為君仁慈怎會逼迫其要到謀反的地步?

“豐和!”延陵喚道。

豐和立馬進來,知道延陵心情不好,不敢猶豫,“陛下有何吩咐?”

“朕問你,那葉氏皇后和程遠的關係,你可知曉?”

“小的原來聽宮中傳聞說那葉氏皇后和程遠是青梅竹馬,後來不知為何嫁給了先皇。”豐和在宮中勉強算是個百事通。

“青梅竹馬?難道父皇是知道了葉氏和程遠有私情才逼他們謀反?不可能,父皇應該早知道葉氏和程遠的感情,又怎麼會不加以防範?

“正是。其他的知曉當年葉氏的宮女事後都被處死了,唯獨葉氏的貼身侍女冷玉下落不明。現在這宮中知曉當年事情的只有公主,皇后,另一個就是玉丞相了。”豐和生怕說錯一個字讓本來就心情不佳的延陵更加生氣。

他知道檀溪肯定是知道的,但他說過不想讓檀溪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自從檀溪恢復記憶之後,她再也沒有了曾經那天真爛漫的笑顏,卻變得更加果敢。皇后?他只覺得和皇后漸行漸遠,更別想皇后能好好的和他說些什麼。玉丞相就更不用說了。他沉吟片刻,“豐和,朕給你個任務,你去宮中御藥房,御膳房,藏書閣,包括先皇臨幸嬪妃的記錄,總之所有有關那年前後的記載全部給朕整理出來。另外,如同上次尋找公主那樣,不可讓多餘的人知道。明白嗎?”

豐和的兩條眉毛都快打起來了,這麼大的工程,還不允許多餘的人知道,這不是要累死他嗎,可是怎麼辦呢?他只能遵命。

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延陵不覺好笑,“朕給你五日時間,你可不必伺候朕。全力辦好朕給你安排的事情就好。”

“是!”五日?他能把御藥房當年典籍找到就不錯了。不過,這麼艱鉅的任務陛下願意交給他,也是說明陛下信任自己,想想也很開心。

延陵哪知道他百轉千回的心思,看他開心的應下了,延陵道:“去辦吧!”

如果當年葉氏和程家謀反一事是和玉南燭有關係的,也許也會是反擊他的一個有利武器。他派了那麼多人去民間尋找冷玉都沒有訊息,莫非那冷玉已死?他想起,蕭以然他們現在落腳言坡城,那言坡城的縣令付海可不就是玉南燭的人嗎?這些年裕國和寧朝貿易發展不錯,這塊不可落在玉南燭手裡,他可不希望有一天玉南燭又策反裕國來威脅他。蕭以然倒是個人才,可是無法摸清他的底細,他可以用他嗎?還是再看看再說。

延陵心思又回到了這些信件上,他儘可能的留心每一個字,不時還圈圈畫畫。時間過去的很快,又有人進了殿內,“陛下,皇后那邊派人來請陛下用晚膳。”

延陵正納悶怎麼來了不認識的小公公,突然想起他已經讓豐和幫自己忙去了。看了這麼久,也沒看出蛛絲馬跡。還是先應付皇后這邊的事了,“走吧!”

玉香宮內

“秋雁,本宮這樣美嗎?”玉寒潭為迎接延陵到來已換了不下十套衣衫,她已不確定延陵喜歡她什麼樣子,加上上次見面的不歡而散。這次,是父親威脅之下進行的事情,會那麼順利嗎?寒潭一襲妃色拖地長裙,襯得她面旁白嫩緋紅。

“陛下駕到。”宮外公公高唱。

寒潭一面對秋雁道:“快把晚膳都擺上來。”一面準備跪迎延陵……

晚膳本也準備好了,幾個侍女紛紛上來佈置好。延陵進來,一掃案上已擺好的菜餚,冷聲道:“其他人下去吧!皇后起來吧!”

秋雁看了眼寒潭,寒潭點頭。秋雁帶著一眾宮女退離出去。

延陵坐上座,低著頭用著膳。殿內靜的落針可聞,寒潭端起一杯酒,“陛下,寒潭這杯多謝陛下這麼多年對寒潭的包容。”

延陵抬首,眼神落在她美麗高雅的容顏上,他舉杯,聲音有些沙啞,“朕應謝皇后對朕的容忍。”

寒潭一口飲下,貝齒輕咬朱唇,他們多久沒有這樣近過了。她本以為延陵被逼迫來到她這裡,會對她大發脾氣,卻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和她說話,“陛下,這些年,您可怪臣妾?”

延陵又自飲一杯,“這麼多年,都不是你的錯。朕怪你作何?”寒潭抿唇一笑,卻又聽延陵道,“若朕今日仍無法與你圓房,你是否怨朕?”

寒潭臉上的笑意晴空下的一抹清風,一閃而逝,不覺又是幾分苦澀,“陛下心繫江山,寒潭,佩服不已!”杯中酒,飲下心中苦。

“寒潭,在朕心目中,你永遠都是皇后。”言畢,起身欲走……寒潭看出他的意圖,腦海中想起了父親的告誡,趙延陵給不了你情愛,你就更該以家族的利益為先,不然,待你芳華逝去,誰還願意多看你兩眼。

延陵忽的覺得腰間一緊,玉寒潭纖細的藕臂緊緊摟住延陵,“陵,寒潭嫁你數年。雖貴為皇后,可寒潭卻不如尋常百姓那般幸福。寒潭多麼希望有夫君再側,若是夫君可在寒潭身邊,寒潭可不要這皇后虛位,不要這富貴榮華。”說到此處,寒潭已淚如雨下,“多少次午夜夢迴,你我仍是那幼稚孩童,嬉笑玩鬧。那份心意沒有任何雜質,寒潭待你的心意一如往昔……”

延陵本想決絕掰開她的手,狠心離去,可聽到她的哭訴就似勾起了他的情腸,“心意仍在又如何?你我已不是那幼稚孩童……”

“是……寒潭與延陵不再是幼稚孩童。現在,寒潭是陵你的妻子啊!妻子想得到丈夫的關愛有錯嗎?陵,寒潭求你,求你再陪陪我好嗎?這樣大的宮殿,寒潭總是一個人待著,冰冰冷冷。求你,不要丟下寒潭一個人好嗎?”寒潭靠在延陵背上,因是夏季,衣衫較薄,寒潭的淚水浸透延陵的衣衫。就好像那年,寒潭以為自己要嫁給前太子,她偷偷跑到延陵住的小殿內。那日陽光正好,微風習習,她摟著他的背,如誓言一般喊出:“此生只為延陵婦,願綰一縷青絲,許三生不負!”延陵回身輕輕摟住寒潭,應下一吻。微風拂過,撩起兩人髮絲,撩起兩人心中那份純真美好的情思……

“願綰一縷情思,許三生不負……”多年前的場景被這句誓言帶回玉香宮,延陵低首吻去她的淚。寒潭早被婆子們教導過數次,延陵對他有情,只要動了情思,她便可憑著幾分技巧輕易地勾起延陵心中那最原始的慾望。

她懷在延陵腰間的手悄悄的鑽進延陵以內,拂上他結實的臂膀。延陵感覺到寒潭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他想要推開,可偏偏是他最初最初的愛意神奇的操控著他的大腦。多年來壓制的感情,就在兩人唇齒交融間突破了枷鎖衝了出來。延陵親吻著她,手緩緩褪去她的拖地長裙,撫上她的脊背,吻順勢落下。他睜開眼想好好欣賞這份原本屬於他,卻因為各種理由還未拆封的瑰寶時,卻見她褲間有著赤目的紅色。情潮退去,那份理智瞬間回來,“既是信期來了,皇后好好休養!”

寒潭原本享受著,承受著他對她的愛。尚未反應過來,面前的溫暖消失不見只落下一個背影,她低頭一看,尚有的失落與難過全被這紅色打散。怎麼會這樣?明明不該是今天啊!一下子,多年的委屈,失望,和恨意化作淚水洶湧而至,“秋雁!”

秋雁看著延陵離開還在詫異,聽見了寒潭哭著喚她,她連忙走進。皇后帶著那團紅會坐在地上,“給本宮傳孫御醫!本宮要知道這信期是巧合還是有人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