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延陵一路思考,豐和見延陵神情凝重,怒火仍在,只得默默跟著不敢吭聲。不遠處,酷愛白衣的上官齊雲出現了,延陵尚未正式為上官齊雲封官,所以他還能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陛下,早朝不順利?”看著延陵的表情,就可知這早上玉南燭沒少給延陵氣受。
“張辭和玉南燭的那些信件上面的印章該出現的‘玉’字,全是‘王’字。等於那些信件幾乎都作廢了。玉南燭威脅朕交出御史大夫給朕的名單,不然策反梓鄉關的百姓。怪不得他把鎮守梓鄉關的林將軍以朕的名義調回京中,原來埋著這個伏筆等著朕!該死!”延陵怒道。皇后那件事,畢竟是自己的私事,他不想說出這個。
“既然是這樣,那在下恐怕不能做陛下的光祿勳了……”上官齊雲也是沒想到這玉南燭還留著這麼一手,“陛下若信任在下,給在下一個鎮守梓鄉關的將軍噹噹,在下保證,半個月之內擺平梓鄉關。”
無疑這招很冒險,憑著上官家,延陵已經對這個認識不過半月的人給予了很大的信任。現下他要的可是兵權,他應該要信他嗎?延陵見這個男子總是滿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現在在這玩味的表情中卻隱隱的看到了一絲認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信你,也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朕不僅給你梓鄉關的兵權,朕還給你在梓鄉關至高無上的權力,方便你行事。”
原以為延陵會對他的提議有所猶豫,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同意了,還給了他那樣的權力。這個皇帝當真有膽識,“臣定當不負聖望!”上官齊雲見延陵神色仍未舒展,“陛下還有煩心事?”
“也不算什麼大事,是朕與皇后之間的。”延陵不願詳說,“朕還有事,先回永安殿了。”
“是!恭送陛下。”上官齊雲自己攬了個重任,也容不得他追問什麼。既然是皇上皇后之間的是,他就不參和了。該是立馬啟程去梓鄉關才是,可走之前,倒想和她道個別。
逸香閣的清晨,倒也寧靜,幾個宮女打掃著院子。上官齊雲一個大男人,跑到公主的宅院自然是不合適,所以憑藉他精湛的武藝一躍躍進檀溪的屋中。檀溪正吃著早膳,碧香一看有人進來就要大聲呼叫,上官齊雲捂住她的嘴。檀溪倒是淡然,看到是上官齊雲便對碧香說,“碧香再為上官公子準備雙碗筷。”
原來公主和他認識啊!碧香趕忙去準備碗筷,這才看見上官齊雲俊美的臉龐,對上上官齊雲的眼,“有勞碧香姑娘了。”碧香雙頰一紅,“奴婢在外面替公主守著。”
碧香的羞澀落入檀溪眼中,檀溪倒沒多說,點頭允許。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公主見到在下沒惡言相向,還請在下用早膳。”上官齊雲嘴上說著,倒手也不停,吃起早膳。
“上官公子一大早來這,想來也是有事要跟本公主說吧!”檀溪本以為延陵早朝之後會來看看她,誰知卻是上官齊雲,那就說明早朝時,並不順利。
“公主果然聰明,在下乘了將軍一職,用了這早膳在下就要去梓鄉關了。”
“皇兄不是讓你做光祿勳嗎?又突然讓你去梓鄉關當將軍?”檀溪不解道,和梓鄉關相關訊息就是梓鄉關的林將軍來了京城,現在又讓上官齊雲去梓鄉關,莫非是梓鄉關那麼有什麼問題?偏偏還是在今日要和玉南燭第一次交鋒的時候,那這梓鄉關的問題,應該是和玉南燭有關。
“怎麼?公主捨不得在下?放心,估計在下最多就去半個月。”上官齊雲道。
“早朝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檀溪對於上官齊雲輕浮的言語,習慣性不予理會。
“玉南燭在和張辭的信件上的印章刻的是‘王’,所以陛下失去了一個有利的條件。玉南燭趁機要挾陛下交出名單。我覺得還有一個條件,但陛下沒告訴我。”上官齊雲聳聳肩。
“要挾的條件就是要策動梓鄉關百姓造反?”這樣一來,檀溪就全明白了。玉南燭要沒這點心思,又憑什麼能獨領百官那麼多年。
上官齊雲不禁讚許的看向檀溪,這樣聰慧隱忍的女子,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啊,“公主所言不錯。不然,公主就再猜猜看為難陛下的另一個條件是什麼。”
檀溪不以為然,問道:“關於另一個條件,皇兄可跟你說過些什麼?”
“陛下只說是和皇后有關。”參與到後宮中的事情,他可不好多說,反正檀溪也是要對付玉南燭和皇后,就乾脆告訴她好了。不過,皇上皇后之間的事情,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他也不知道。
“皇后?”檀溪在宮中一樣蟄伏十幾年,她對宮中的事情也算是瞭如指掌,自然包括延陵和寒潭的事情。延陵多個孩子胎死腹中,而他從未寵幸過寒潭,寒潭沒有可能誕下皇子。那玉南燭的如意算盤就打不響了,所以他便迫害其他妃子的孩子。現在延陵開始出手反擊,玉南燭一定會促成延陵和寒潭,所以另一個條件,便是讓他們二人圓房。若是延陵照做了,之後就不好辦了她得想想,“知道了!上官公子也吃完了吧!該啟程了。”
上官齊雲剛喝下最後一口粥,就被檀溪下了逐客令。也是,要是對他笑臉相迎,他還會覺得毛骨悚然了。既然檀溪下了逐客令,說明她心裡已經想清楚了。那麼他,倒是可以走了。放下碗筷,露出滿足的笑容,“公主,不想再和在下說點什麼嗎?”
“沒了。”
“哈哈,那就等在下功成歸來再同公主敘舊了。”上官齊雲毫不介懷,笑眯眯的走了。怎麼來,怎麼去。
檀溪整理著思緒,延陵對寒潭有情,一直冷落她無非是因為玉南燭的野心。現在時間緊迫,說不定延陵就順從了玉南燭的意見。若他們二人一旦有了肌膚之親,再想讓延陵心中完全放下玉寒潭就更難了。而且……不行,決不可讓他們今晚在一起。怎麼辦?檀溪思緒飛轉,閉目沉思,忽然像想到了什麼,“碧香!”
碧香聞聲進屋,卻不見上官齊雲,有些遺憾。
“最近皇后有什麼動靜?”
“回公主,皇后一直在喝著補藥。”碧香道。
“補藥,她又沒懷孕,喝什麼補藥?”或許根本就是皇后和玉南燭串通好了的。這玉寒潭對延陵可還有真心?起身在案旁,揮筆寫下幾字,“把這個無論如何也要下進玉寒潭的補藥裡。”
“公主要下毒殺了皇后?”碧香怎麼覺得公主這步棋有點狠呢?
“殺她做什麼?”讓她這麼輕易地死了,檀溪怎麼咽得下這口氣。而且,殺了她只會讓延陵心中更記著她,反而恨了自己,她才沒那麼傻呢!“別問那麼多,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奴婢遵命。公主放心。”
除了要繼續冷卻延陵和寒潭的感情外,若今晚延陵和寒潭圓房,相信無論寒潭是否有孕,玉南燭都會對外說皇后有孕。待十月懷胎,也許就隨便找個孩子來做皇子。那是他就會殺了延陵的,這一點延陵不是想不通,只怕還是因為那雪中送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