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樹影參差斑駁,黑衣人為防止檀溪掙脫便將她打暈了過去。黑衣人速度極快想要甩掉尾隨的延陵,卻沒想到,延陵緊追不捨。黑衣人猛然加了速跳入樹林黑暗迷霧中,延陵毫不猶疑的跳了進去,一跳入,便沒了黑衣人蹤影。延陵掏出懷中火摺子,照著土地上,看見了腳印,又屏氣凝神聽著林中風聲。最終得一判斷,繼續追去。大約半刻鐘後,延陵眼前出現了兩點亮光,走近才發現是一個小木屋,接著又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玉丞相算計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過了今晚,堂堂公主被人玩弄了,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你要怪就怪趙延陵非要違抗丞相命令來救你,現下,看你沒了貞潔還怎麼活在這世上!”
延陵暗叫不好,當下破門而入。走進屋中便是一股熟悉的香味由鼻腔慢慢蔓延至全身,就在蔓延至全身之時,小腹傳來陣陣燥熱,腦袋裡越發模糊。這不就是迷魂散加催情香嗎?這味道和那香囊?檀溪?是她做的這一切嗎?不是的吧!是玉丞相!他當真要毀了檀溪清白,讓她即使活在這世上也要受盡他人嘲笑嗎?頭好暈,怎麼會突然看見檀溪,她緩緩走來,卻與平常冰清玉潔的樣子不同,臉上嵌著魅惑的笑容,眼角盡是勾人的光芒,婀娜的身段就這樣貼近了自己,那一剎那,身體中的慾望幾乎要迸發出來。為什麼會看到檀溪?自己對她的男女之情不是因為那香囊嗎?還是說在在迷藥的催動下,他看到的女子才是自己心中所想,是檀溪而不是玉寒潭?千百萬個疑惑在延陵腦海中盤旋,藥力的作用讓他身體最本能的部分操控了大腦。欺身上前,將眼前的女子按在牆上,鼻翼親貼女子纖細光滑的脖子旁嗅著她獨有的馨香。那麼的真實,茶花園中,剛剛出城的湖邊,伴著那香味的感覺一下回到了他的心中。就在他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他下定決心,若這件事,他面前撫摸的女子真的是檀溪策劃或是她本人所為,他絕不會放過她。
“陵哥哥,陵哥哥………”這個聲音猶如從極遠處傳來輕撫過他的髮鬢,經耳畔,敲打著他的心。是誰在不斷地喚著他?寒潭?不,寒潭已經很久沒有喊過他的名字了,他們之間都是以禮相待;那是誰?聲音和先前那女子重合!是她!再次在腦海中浮現起那一幕,他憤怒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算計過他,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還對他下藥。那香味分明和她香囊中的味道一樣。可心中固然是憤怒,心底的某個角落卻蕩起一陣滿足和喜悅!那個憤怒因著這樣的可恥更深了幾分。睜開雙眼,對上那個嬌俏美麗的容顏上如水般擔憂的眸子。心中一下子不知道是怎樣的,可看到因他醒來而興奮的容顏,不知怎的,感覺就像戴上了一張偽善的面具。心中的憤怒壓住所有,他一掃屋內,青洛和倖存的暗衛立在一邊,“除了公主,所有人出去!”
這語氣中的冰寒,凌厲讓青洛為之一驚,他印象中的皇上只有在見過玉丞相之後才會這樣。
“是!”屋中都是延陵的心腹,自然對延陵的話說一不二。
屋中人退了出去,只剩下檀溪和延陵。屋內的氣息充滿了寒意,兩人都選擇了靜默。延陵起身,現在藥力已完全過去。延陵清醒地望著眼前的女子,他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眼神,不容置疑,更是打量和懷疑。可他在她的神情中看不到一絲恐懼和慌張…這樣的淡定,讓他更加懷疑了自己從前對她的判斷,聲音變得更加寒冷,“把衣服脫了!”
“什麼?”檀溪這次露出一絲驚詫,她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把衣服脫了!不要讓朕,說第三遍。”語氣依舊寒冷,延陵眼中只有沉靜沒有情慾。他自稱為朕。檀溪心下一顫,這個賭,她會輸嗎?
“延陵哥哥………”語氣中多了一絲試探。
“住口!朕是皇帝!”延陵打斷檀溪的話。
“皇兄……”
“脫!”延陵迫切想要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檀溪!為了證實這一點,在與她親密接觸的時候,他狠狠的在女子的頸脖,鎖骨,肩膀上烙下了印子。如果那段不是幻覺,而是真正的檀溪,那麼………
檀溪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兩眉緊緊蹙在一起,“要怎麼脫?罩衫?”檀溪邊說著邊解下自己的腰帶,連自己都沒有發覺望向延陵的眼神滿是失望。
延陵沒有出聲,檀溪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她這樣的設計又是為了要證明些什麼?看著延陵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她不免自嘲,這樣的設計,竟會讓他如此暴怒。“下裙?”柔軟的金絲緞紗裙應聲落地。延陵仍然沒有出聲。
“上衣?”如雪一般的頸脖,美麗的鎖骨和無暇的雙肩隨著衣衫的滑落暴露在延陵的面前。等待著的眸子忽的一緊,大步跨向檀溪,拉起她的胳膊,守宮砂顯得那麼刺目。他應該沒有和那女子進展到最後一步,所以,就算有守宮砂在也不能說明什麼。移目看向她的雙肩,沒有,什麼都沒有。延陵緊繃的神經一下放鬆了,繼而卻有一絲不安和莫名的慌亂。一滴晶瑩淚珠落在他的手上,他抬目再次對上那雙眸子,此時的眸中卻溢位了淚水。當檀溪看見了他眼中的愧疚和驚詫,“皇兄,檀溪還需要繼續脫嗎?”
延陵別過眼,蹲下身,拾起落在地上衣物,替檀溪一件件穿上。該死的,繫著帶子的手居然在顫抖,“檀溪……”冰冷消散猶如寒冬過去春回大地。
“皇兄,檀溪不明白您為何會如此?是檀溪做錯什麼了,您要這樣羞辱我?您是皇帝,哪怕是要了檀溪的命,檀溪也不敢說什麼。”檀溪眼中含淚,更顯楚楚動人。她向後退了半步,“檀溪,告退。”轉身,飛奔出去。
門口的青洛一臉茫然,還在思考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又聽得屋內延陵的聲音,“青洛!”
“屬下在!”青洛進屋。
“朕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延陵有些疲憊,他有些混亂。
“屬下奉命前去查探訊息,剛剛回到尹陽城就得知陛下去找公主。屬下一路查探,找到了樹林。然後就見著黑衣人正欲對公主行兇,公主昏迷,屬下擒住黑衣人要對他嚴刑逼問。那黑衣人服毒自盡,屬下叫醒公主。公主便同屬下一起尋找陛下。”
“公主其中一直和你一起?”延陵聽著,這樣一來青洛便是檀溪的不在場證人。不對,中間應該會有時間差的。“你幾時回到尹陽城,又幾時尋到公主?”
“是!屬下應是酉時三刻,尋了一個時辰。”青洛想了想回複道,陛下是在懷疑公主?
延陵低頭思索,根據青洛的說法,自己眼前那真實的感覺不是檀溪,“找到朕的時候,可有他人與朕一起?”
“只有陛下一人。”
那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那藥,那香氣讓他產生了幻覺?那樣真實的幻覺?如果只是自己的幻覺,他還以那種方式傷害了檀溪。他這是在做什麼?
“公主去哪了?”延陵忽然想起檀溪哭著跑出去的樣子,愧疚和擔心湧上心頭。
“屬下………不知。”青洛只能應著頭皮回答,剛剛公主跑了出去,他就被陛下叫了進來,他怎麼會知道公主現在的去向。
延陵獨自衝了出去丟下一句,“你們不用跟來。”這件事終究是自己不對,是自己多疑了。
檀溪下樓之際不小心撞上剛剛回來的冬凌和柳雲赫,此時的她雖然有些狼狽,但她仍有清晰的意識。冬凌頭髮有些凌亂,柳雲赫扶著她。他們身上圍繞著的氣流告訴她,他們剛剛應該經歷了什麼,莫非……現在不是管他們事情的時候,她的故事還要繼續演下去。與他們擦肩而過,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他會追過來嗎?
因為香囊,延陵對她有所懷疑,所以她乾脆在這件事上下一劑猛料。可當延陵以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命令她脫下衣服的時候,為什麼心會抽一下?從他在群臣面前保她性命,河邊自己中毒為自己吸出毒素再細心照顧,到她以身試毒膿包發作那個緊緊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