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沈若依睡得正香卻被夜浩給叫了起來,哄著用了小半碗粥就不讓吃了,沈若依本就沒睡好,這起來了還不能吃飽,自然不高興,對於夜浩就愛答不理的,偏夜浩還好聲的哄著,耐心的將沈若依哄睡了,夜浩才摟著沈若依睡去,沈若依醒來時已不見夜浩的身影,想著夜浩必是去上早朝了,起來梳洗裝扮過後,便讓人收拾東西,她今日得回府去,一會兒去給皇后和太后請安,隨便辭行,然後便出宮。
百合端著早膳走進來,沈若依問到:“太子早膳可用了?”
正在為沈若依梳妝的茉莉回答道:“太子殿下沒用早膳就去上朝了。”
沈若依微微皺了下眉,說:“吩咐小廚房做些糕點一會兒給太子送去。”
或許是惦記著夜浩的緣故,沈若依也沒用兩口,帶著茉莉去了鳳祥宮,沈若依到時皇后和太后正在用早膳,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太后便一直住在皇后的鳳祥宮中,皇宮中雖然宮殿眾多,卻不太安全,而大周現在面臨的危機也不適合重修慈安宮,太后也說要搬到其他宮殿佔住,後眾人勸阻下太后也只得妥協。
“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安。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沈若依福身一禮,甜甜的笑著,也不等兩人叫起,自己變起身往兩人的中間擠。
太后慈愛的將沈若依摟在懷裡,關切的問,“可用了早膳?這馬上就要大婚了,可得照顧好自兒的身子。”
太后醒來後得知是沈若依先發現了不對,不顧危險的自己帶著人率先去救自己,太后便更加寵愛沈若依,太后一生沒有女兒,更沒有孫女,好不容得了個和眼緣的沈若依,一直疼愛有加,這一次沈若依的所作所為也真切的打動了太后,讓太后覺得這些年來她是真的沒有白疼沈若依一場,之前得知夜浩此生只娶沈若依一人時太后還有些微詞,經過這次之後,太后也不在有任何意見,反而覺得沈若依就該得到世間最好的。
“母后,浩兒是不會讓這丫頭餓著的,這會子來必定是吃飽喝足的。”皇后笑著打趣道。
沈若依一聽便不依了,嘟著小嘴委屈的看著皇后,抱怨道:“浩表哥一早就去上早朝了,那有時間管我啊!母后現在都不疼我了。”
皇后拉過沈若依的手,說:“寶丫頭乖,你浩表哥要準備大婚,沒時間管你也正常,等你表嫂過門讓你表嫂陪你啊!”
這哪裡是安慰,明明是就拿她尋開心,沈若依小臉立馬通紅,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轉頭將小臉埋進太后懷中,嬌嬌的喚著,“皇祖母。”
這一舉動讓太后和皇后同時笑出聲來,太后輕撫著沈若依的發頂,嗔怪的瞪了皇后一眼,說:“都多大人了,怎麼還跟皇帝一樣,拿寶丫頭來尋開心呢!”
皇后笑著沒有接太后的話,這可是她第一次都這丫頭,以往她都是看著,現在她算是明白皇上為何總喜歡逗這丫頭了,那小模樣還真是可愛有趣。
笑鬧了一回,沈若依也不敢再耽誤,叮囑了太后和皇后兩人注意身體之內的一堆,又交代那些宮女們仔細伺候,沈若依站起身來,走到兩人身前,跪了下去,說:“皇祖母,寶慧從小得您疼愛,在寶慧心中皇祖母就跟親祖母一般無二,寶慧無以為報,再此三拜,叩謝皇祖母多年愛護。”說完沈若依恭恭敬敬的三叩首,然後微微移動了一下,對皇后說:“母后,寶慧任性,母后包容,這麼多年,寶慧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母后親自打點,母后於寶慧就如第二個母親,寶慧叩謝母親養育之恩。”
沈若依再次三叩首,她以寶慧自稱,這一刻,她是以孫女,女兒的身份感謝長輩,她這一生很幸運,不必像一般女子一樣,擔心嫁到夫家與婆母不和,她可以算是自己的婆母養大的,她是什麼性子早就一清二楚了,且她的婆母不僅對她如親女,就連公公也對她疼愛有加,一旦她受一點委屈祖母更是第一個站出來護著她,她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刁難。
她是個重情且懂得感恩的人,別人對她的好一分,她就會還三分,太后和皇后那她當親孫女和女兒看待,她又何嘗不是把太后看成親祖母,把皇后看成母親一般呢!做為孫女,女兒,即將出嫁,拜別親人也是應當的。簡單的三拜卻讓太后和皇后紅了眼眶,既是感動沈若依的懂事,也有濃濃的不捨,更有些欣慰。
沈若依站起身,好生安慰了一番,才把兩人給哄好,沈若依不敢久留,生怕又把兩人給惹哭了,便藉口要去皇上哪裡離開了,到龍吟宮時皇上還沒有下朝,沈若依並不是第一次來,宮人們笑盈盈的將沈若依迎進去,沈若依徑直往茶室走去,親自煮了茶,端出來時皇上剛巧走進來。
沈若依端著茶淺淺的福了下身,說:“給父皇請安,父皇萬安。”
“你這丫頭怎麼在這裡?太子不是說要送你回府嗎?”皇上一邊說,一邊往書桌走去,在桌後的龍椅上坐下。
沈若依將茶放在龍案上,後退著在龍案前跪下,皇上一向心疼沈若依,早在多年前沈若依一跪將膝蓋給傷了,便下旨讓沈若依享嫡公主待遇,就是給他行禮也只需行福身禮即可,如今沈若依再次下跪,驚的皇上一下站起身來,急切的說:“丫頭,快起來,想要什麼直說就行,父皇定會為你辦到,快起來,乖。”
這就是疼她入骨的父皇,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疼愛到連下跪也捨不得,那些珍奇異寶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給了她,知道她受了欺負也不問對錯就幫她出頭,就像前些日子的徐家,皇上居然公然下旨斥責一個臣子的妻子,這還不夠,皇上還讓太后和皇后也一起下旨,這下別說是京都城中的這些夫人了,整個大周只怕也沒人敢把自家閨女嫁到徐家去了。
沈若依搖搖頭,說:“父皇,寶慧三歲得您賜封郡主,後晉封為公主,這麼多年您一直寵著我,疼愛我,護著我,有好東西第一時間想到我,我受了委屈,您幫我出頭,寶慧任性,又愛胡鬧,可您都包容著,今日寶慧要出宮回府待嫁,寶慧此來,一是叩謝父皇多年的養育之恩。”說著沈若依誠信一叩首,接著說:“二謝父皇疼護寵愛之情。”沈若依再一叩首,又說:“寶慧知道,父皇真心把寶慧當女兒看待,在寶慧心中同樣把父皇當父親,寶慧即將出嫁,再次叩別父親。”
沈若依最後一拜,說話時已經有些哽咽,眼中含著淚花,卻強忍著不讓其滴落下來,卻在最後一拜時滑落下來,一向剛毅的帝王此刻也動容不已,淚水早已經劃過臉頰,皇上趕緊側頭趁沈若依叩頭之際抬手擦掉,略帶哽咽的說:“乖丫頭,快回府去吧!”
沈若依答了聲‘是’,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期間皇上轉過身去背對著沈若依,沈若依福身一禮,默默退了出去,皇上以為她沒看見,其實她看見了,看見了一個父親難過不捨的眼淚,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卻也是一個普通的父親,當疼愛多年的女兒出嫁時也會不捨和難過,沈若依沒有上前安慰,因為她知道他有他的驕傲,那不僅是一個男人的自尊,更是一個帝王的驕傲。
李公公跟在皇上身邊時間久了,自然知道皇上此刻需要獨處,帶著人跟隨沈若依退出大殿,還貼心的關上了大門,皇上熱淚盈眶的緩緩轉身,看向大門的方向,腦中滿滿都是有關沈若依的一切,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她第一次跪在自己面前是畫面;與她第一次下棋;第一次聽她叫父皇……
一幕一幕都是那麼的清晰,她就像上天賜給他的一個寶貝,總能帶給他驚喜和快樂,每次她衝他撒嬌時他的心就軟了,無論她想要什麼都願意給她,嬌蠻時敢跑到他的寵妃宮中大小聲,委屈時卻又自己忍著,重情又護短,會跟他生氣,又會哄他,兩人的相處彷彿就像尋常人家的父女一般,疼愛多年,如今卻要便宜自己的兒子,皇上怎麼想都覺得吃虧。
最後只能感嘆一句“朕的寶丫頭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