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都不笑!”梅廿九嘟著唇說。琳琅搖了搖頭,和琉璃連吃奶的力氣也用上,才把梅廿九弄到床上去。

聽著自家主子均勻的呼吸,琉璃蹙著眉頭問琳琅:“娘娘晚上是去哪了?怎麼弄成這般模樣!”

“你忘記我說給你的話了麼?在宮裡,不該管的別管,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永遠都不要說!”琳琅橫了琉璃一眼。

琉璃諾諾地答應了,去為梅廿九掖被子。琳琅緊盯著睡夢中的梅廿九,在心裡默問:“你,究竟是誰呢?”

“娘娘,你可否曉得一個叫翠環的人?”琳琅服侍著梅廿九用早飯,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這酒不錯啊!”梅廿九舉杯啜飲了一口,展顏一笑。

“這是五月天琳琅姐姐帶奴婢採摘青梅,自個釀製的,地窖裡還有兩三壇呢。娘娘覺得好,就敞開來喝!”琉璃忙附和道。

“哦,原來琳琅還會釀酒呢,真是一個巧丫頭!”梅廿九睨了琳琅一眼。

“娘娘過獎了。”琳琅淡淡道。

吃罷飯,梅廿九就裡裡外外,無所事事地轉悠著。無意推開一扇門,走進一看,滿滿一室古籍。臨窗置有一桌,上面筆墨紙硯,極為齊全。

一張宣紙攤開著,上繪有疏疏幾枝梅,墨色暈染間,極見功力。梅廿九在筆筒裡撿出一枝小號狼毫,稍稍沾了墨,在留白處題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從未用過毛筆的梅廿九同學,看著紙上行雲流水,娟秀無比的字跡,真有點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之手。

“吱呀”一聲,門開了。梅廿九扭頭一看,正是琳琅。琳琅往紙上端詳了一番,道:“這字寫的真不錯,像我們家娘娘寫的,詞的內容也符合我家娘娘的性情。”

梅廿九同學把這當做讚賞,心裡很是受用,得意之色寫在臉上。怎料,琳琅話鋒一轉:“可是,即使再像,畢竟不是一個人啊!你呢,究竟是誰呢?”

冷汗涔涔地從梅廿九額頭上滲了出來。她早就知道,這個琳琅很是伶俐,卻不曾想,她能這麼快看破端倪。

“你說什麼呢?”梅廿九重新恢復了笑容,她打算來個死不認賬。可琳琅並不吃她這一套:“皇上已經下令,搜尋叫翠環的女子,您的目的,想必已經達到了吧!”說完這話,她便轉身走掉了,餘下梅廿九,呆立桌邊,心中泛起萬千滋味。

暢音閣一夜後,宮中四處流傳著“翠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在猜度,這個土氣名字背後,是怎樣一個絕色傾城的人兒,要不,怎會惹得冷情君王動了心?

“尹公公,何事?”赫連寂看著跪在自己膝下的內侍監,居高臨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