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了,出了閣子一直都不說話?”碧蓮覺得奇怪,自家小姐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閣裡,回來就不愛說話了,昨日那麼活潑的人,今日卻沉默了。
“碧蓮,今日我見到二姨娘了。”陳詩筠吐字很慢,臉上的愧疚之情躍然於臉上,這府中的路比自己想的還有險惡。
碧蓮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對了,難怪當時看著二姨娘從幽絮閣走出來的時候,眼眶是紅紅的,想必又是大夫人設計了二姨娘和二小姐。
“小姐,咱們晚上去一趟二姨娘哪裡,說清楚就好了。”碧蓮湊到陳詩筠的耳朵旁說著。
陳詩筠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今日一齣戲,想必大夫人也是相信我了,如果在去二姨娘那裡,反而惹到懷疑。”
“嗯,小姐說的對。”碧蓮說著,卻看到了不遠處的太老爺,碧蓮的神色有些慌亂,連忙拉著陳詩筠躲到假山後面,不讓太老爺看到。
“老爺,這次長公主的壽宴不會馬虎的,大小姐這次不會讓陳府丟臉的,長公主交代了,寧王世子這次也在宴會的名單裡。”白總管向太老爺彙報著情況,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假山旁躲著兩名女子。
“嗯,那就好,這次是詩蓉表現的機會,嫁到寧王府去了,也是一門好親事。”太老爺眼光一閃,躺著椅子上閉上眼睛歇息著。
忽然,太老爺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睜了睜,又補充了一句,道:“筠兒就不用去了,讓她呆在府裡,省得惹事。”
白總管點了點頭,道:“是,謹遵老爺吩咐。”
假山後,碧蓮一臉的不如意,想說什麼,卻不說不出口,只能拉著自家小姐往自家的屋裡走著。
回到房間裡,碧蓮終於爆發了,不滿的說道:“太老爺太過分了,長公主的宴會,按道理來說,大小姐和二小姐都要去,太老爺居然不想小姐去,太過分了。”
陳詩筠完全沒有碧蓮的那種氣憤之情,而是在想,寧王世子不就是趙以軒,如果真讓陳詩蓉嫁給了趙以軒,自己還不得哭死,這次宴會自己就一定要去,不管是誰反對都不行。
碧蓮搗騰了半天,見陳詩筠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為是自家小姐氣糊塗了,拉著陳詩筠說:“小姐,你也不要太氣憤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碧蓮,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太老爺口中說的寧王世子是不是趙以軒?”陳詩筠把手放在桌上,撐著自己的下顎,看著碧蓮,隨意的說著。其實她心裡知道趙以軒就是寧王世子,只是不好直接對碧蓮說而已。
“寧王府只有一個世子,那就是趙以軒,我們一般都叫他趙公子,雖然奴婢沒有見過趙公子,聽聞趙公子一表人才,文韜武略,風度翩翩,是姑娘家嚮往的物件呢。”碧蓮解釋著,臉上的嚮往之情,不言而喻。
陳詩筠看了碧蓮一眼,腦海裡浮現出趙以軒的身影來,是啊,真如碧蓮說的那樣,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特別是他最愛穿白色的素衣,更顯得自身出淤泥而不染,讓人看了眼花繚亂,不捨得放開。
“碧蓮,你可想嫁給趙公子啊。”陳詩筠打趣的問著碧蓮。
“小姐,您是在打趣奴婢嗎,奴婢可是小姐的人,再說了,趙公子也看不上奴婢,只要能在有生之年見一面就好了。”碧蓮此話也不假,確實是發自肺腑的。
“那好,碧蓮,這次宴會就你同我去了。”陳詩筠笑著說著,碧蓮這丫頭,可是越來越可愛,越來越得自己喜歡了。
“小,小姐,是,是真的嗎?”碧蓮喜出望外的問著。
“碧蓮,你可是不願意去了?”陳詩筠故意扭曲了碧蓮的想法,嬌嗔的問著。
“小姐,你打趣奴婢,小姐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碧蓮被陳詩筠逗的臉紅紅的。
“呵呵,碧蓮,你的臉。”陳詩筠咯咯的笑著,看著碧蓮的小紅臉,又問道:“碧蓮,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小姐。”
“走,去大夫人的閣裡吃飯去。”陳詩筠喜笑眉開,藉著這次吃飯的機會,讓大夫人准許自己去長公主的宴會。
“小姐可是有主意了?”碧蓮看著自家小姐笑的甚是甜美,不禁問道。
“嗯,有了主意,就看成功與否了。”陳詩筠說的很是委婉,她不確定大夫人是否會答應自己,所以沒有對碧蓮說的很明白。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去了幽香閣。
閣內,方嬤嬤剛剛把飯菜擺上桌,就見陳詩筠帶著碧蓮走過來,示意了劉嬤嬤一眼,道:“劉嬤嬤,我去告訴夫人,說二小姐來了。”
劉嬤嬤不做聲,點了點頭。
大夫人聞訊陳詩筠來自己閣裡了,也是熱情了讓方嬤嬤出去迎接。
飯桌上,陳詩筠和大夫人一同坐下了,還笑著把精美的鮮肉和魚丸往陳詩筠的碗裡夾著,邊夾邊說:“筠兒,多吃點,長的白白胖胖的可美了。”
陳詩筠也是笑著,她也不知道大夫人今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麼熱情的對待自己,甜甜的說:“謝謝孃親。”
說剛說完,陳詩筠吃了一口魚丸,咀嚼了兩口,隨後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於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大夫人見了,親切的問道:“筠兒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吃了?”
“娘,筠兒不開心。”陳詩筠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極是委屈的看著大夫人。
“筠兒怎麼不開心,跟娘說說,娘給筠兒出氣。”大夫人笑盈盈的說著,還用手碰了碰陳詩筠的臉頰。
陳詩筠心裡一喜,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隨即蹭到大夫人的懷裡,說著:“娘,剛才筠兒來的時候,聽到姐姐要去長公主的宴會,她們還嘲笑筠兒去不了,娘,筠兒真的去不了嗎?”
大夫人臉色一僵,心裡有些疑惑,這孩子是怎麼得知的,側過身子看了一眼劉嬤嬤,隨後撫摸著陳詩筠的小臉,轉過話題安慰道:“筠兒,乖,是誰說的,娘幫筠兒出氣去。”
“娘,筠兒真的不能去嗎?”陳詩筠也是傻子,大夫人並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還偏離了話題。
“筠兒最乖了,先告訴孃親,是哪個丫鬟說的,孃親先給筠兒出氣。”大夫人還在打著幌子,不想著正面回答陳詩筠的問題,打心眼裡,大夫人是肯定不想讓陳詩筠去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劉嬤嬤等了有些急了,大夫人那眼色不就是告誡自己去找找這名多嘴的丫鬟嗎,可是二小姐還沒說出那丫鬟是誰,於是道::“二小姐,你可告訴老奴那丫鬟是誰,老奴給小姐出氣。”
“是啊,筠兒。”大夫人接著劉嬤嬤的話語說著。
陳詩筠也不急,在大夫人的懷裡又換了一個姿勢,抱緊了大夫人的脖子,撒嬌的說著:“孃親,筠兒也要參加宴會,筠兒也是孃親的女兒,姐姐可以去,筠兒也要去。”
大夫人的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陳詩筠的話語這麼直白,而且還說的這麼大聲,這不是明擺著讓自己為難嗎。
“孃親,筠兒好想去。”陳詩筠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來,好似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低聲下氣的認著錯。
大夫人看著劉嬤嬤,劉嬤嬤也一臉無奈的看著大夫人。這閣里人多,二小姐都開口了,如果被自己攪和了,二小姐一鬧,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裡,怕是又是自己的不是了,不如就當做不沒聽到的,不摻合這渾水,劉嬤嬤心裡盤算著。
大夫人又向方嬤嬤望去,方嬤嬤是老實人,點了點頭,道:“二小姐,太老爺說了,只准大小姐一人去,您還是留在府裡的好。”
方嬤嬤這話一出,用太老爺的身份壓住陳詩筠,自以為是幫了大夫人,卻沒有想到適得其反,幫了陳詩筠一把,只是這方嬤嬤還沒會意過來,以為自己說的話會讓陳詩筠消停了。
大夫人可是聰明人,如果這話傳到外面去了,陳府的名聲就會一落千丈,隨即氣的推開了陳詩筠,厲聲道:“方嬤嬤,你從哪裡聽來小道訊息?”
這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話“小道訊息”就把方嬤嬤的話和太老爺撇清了關係,陳詩筠心裡感激了方嬤嬤一番,本以為會糾纏一番,卻沒有想到這麼順利,隨後一臉疑惑的看著大夫人。
方嬤嬤被大夫人這麼一吼,感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可是卻有以為是大夫人在和自己做戲,於是連連跪地,嘴巴里說著:“老奴錯了,老奴錯了。”
“方嬤嬤,今日詆譭太老爺這事,我就不將你趕出府了,從今日起你就到浣衣房吧,也算是念在你跟我這麼長時間,我對你的一點仁慈。”大夫人看著方嬤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確實,大夫人對方嬤嬤的懲罰算輕了,如果換成其他丫鬟,必定是先打三十板子,再賣出去,絕不容詆譭名聲之人在府中。
這時的方嬤嬤才感覺到,大夫人是真的動怒了。“夫人,夫人,老奴錯了。”方嬤嬤求饒著,
可大夫人正在氣頭上,外加上陳詩筠在閣內,定然不會管方嬤嬤的死活。
說著,方嬤嬤就被帶出了幽香閣。
劉嬤嬤看在眼裡,心裡暗戒告訴自己,下次做事只怕是更加小心了。
待方嬤嬤事情解決完,大夫人的目光也投到了陳詩筠的臉上,歉意的說著:“筠兒,方嬤嬤胡說的,都是孃親不好,沒有管好方嬤嬤,讓筠兒看了笑話。”
陳詩筠立刻從驚慌失措中醒了過來,臉上露出委屈的樣子,說著:“娘,方嬤嬤是嚇筠兒的,爺爺不會不讓筠兒去的,對不對。”
大夫人一愣,再反駁卻也是沒有機會了,點了點頭,想來再不鬆口,這丫頭可要懷疑了,這麼好的棋子不利用不行,為了以後的路,大夫人妥協了。
陳詩筠心裡美滋滋的,靠在大夫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