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獻曲

看著他們手牽著手離開，沐雲的心底更加的鬱悶，他臉色一變，聲音驟然凍醒大半人，“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感覺到他周身的冷氣，一旁的女人和方臉男子都趕緊離開。

他躺在那裡，閉上眸子，腦海中都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她倔強，她迷糊，她可愛，她野蠻。他搖搖頭，想要甩開她的影子，下一秒，露出一種陌生的眼神，絕望，冰冷。

他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

沈墨拉著欒影瑤進入一個雅緻的單間，老鴇子叫人送上琵琶，古箏，還有笛子，玉簫等樂器。欒影瑤黑線，這裡，她唯一會的，大概就算是笛子了。

她訕訕一笑，“王爺，我不會彈琴，但是，我會唱歌。”唱歌，似乎是小菜一碟了，現代的歌曲那麼多，隨便唱一個，就是名曲啊。

“哦？”沈墨眼睛一亮，臉上帶著笑，“隨愛妃喜歡。”

欒影瑤：“……”

愛妃？她身上一寒，這讓她想起某個浪蕩公子天天娘子的喊了，她甩掉自己的這個想法，過濾這倆字眼。想了想，最近流行的歌曲，似乎就《忐忑》之後，又一曲《江南》，她搖搖頭，唱個比較溫柔的吧，李宇春的《珍惜》讓她一直很喜歡。她感覺，很適合她淡淡有些憂鬱的心情。

輕輕開口，她帶著一聲嘆息，“謝謝天，謝謝地，遇見了你。這一生的美好，唯你而已，風裡來，雨裡去，多麼感激，……我和你，天和地，註定的相遇，哪怕要放棄，也要珍惜——”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低低的傷感，讓人聽了心中多了一抹惆悵。一曲結束，她那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感覺，讓沈墨一怔。此刻的她竟然感覺柔弱了許多，而她這樣的詞又是為誰而作？

“這歌詞——”沈墨嘆了口氣，“沒想到王妃也是性情中人，竟然能做出如此憂傷的曲子。”

她搖搖頭，“這詞曲並非我做的，是一個朋友做的。”她可不想被他誤會自己的才能，還有感情。

沈墨恍然大悟，“那你的那個朋友一定非常的痴情。”

欒影瑤搖搖頭，“知道彼此不會在一起，也要珍惜每一天，這樣的人好傻。”她定然不會那樣，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她。

“以後我便喊你瑤瑤吧。”沈墨聲音溫柔，站起身拉過她的手，“不會彈琴會讓人笑話的，不如，讓本王教你吧。”

欒影瑤看著古箏，有些發呆，“你教我？你會麼？”

沈墨一笑，“你不知道，龍夢國的男子不懂音樂是很讓人笑話的嗎？”

男人學音樂？欒影瑤看著他一雙大手掌撫琴的感覺，竟然也別有一番滋味，他彈得曲子，灑脫，霸氣，帶著一種獨有的魅力。

行如流水，她似看見了波濤洶湧的駭浪，似看見了萬馬奔騰的戰場。

也許，他本是個灑脫的人，但是，他的果斷冷冽，讓皇上誤會，他有謀反之心，所以，才會想要除掉他，這樣的人確實讓人有恐懼感。如果，他一心輔佐帝王，恐怕會國家繁榮昌盛。如果，他想要謀反，恐怕，任何一個國君都會有壓力吧。

一曲結束，他看著她，“想學嗎？”

她搖搖頭。

“為什麼？”他好奇，每個女人都會撫琴，為和獨獨是她，不想要學？

“因為，撫琴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所以，我不想把自己的心暴露在外面。”她實話實說。

他啞口失笑，不過，她說的話，似乎很在理。

“瑤瑤似乎總是很另類。”他下完結論，“你可能看出我的心？”

欒影瑤搖搖頭，他的心？隱藏的極好，她只知道他的心不是凡人，帶著霸氣。

“那你為何說不想把自己的心暴露在外面？”沈墨好奇了，她既然看不出自己的心，為何她還害怕？

“因為，我不懂你的隱藏。”不管是感情還是心情，她都不懂得隱藏。

“哈哈，瑤瑤真是伶牙俐齒。”他突然佩服她的想法和口才了。不過，他的心，似乎沒人懂過。

親生父親害怕他，他便開始裝瘋賣傻。親生兄弟上位，他幫他穩定江山，卻也遭到他的懷疑，追殺。他搖搖頭，感嘆，自己的一生，似乎註定不能太平。

“不如，我再送你一首歌曲吧？”欒影瑤看著這樣的他，笑了笑。

“哦？”他點點頭，很好奇她再次送給自己的是什麼。

她上一曲，是平復自己的心情，這一曲，當做是對他的饋贈。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她一曲《滿江紅》唱的鬥志激昂，感概萬千。大有一代巾幗女英雄的感覺。一曲唱完，他眯著眼睛，坐在那裡久久不出聲，似是陷入了沉思。

她疑惑的看著他，他怎麼了？

他忽然起身，將她抱在懷裡。聲音有一絲驚喜和沙啞。“瑤瑤，我以為沒人懂我，然而，我明白，你懂我。”

欒影瑤無語，她懂他什麼了？

“我真的很開心。”他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以後，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好嗎？”

欒影瑤：“……”

她拂開他的手，有一絲尷尬，“王爺，這個事情，等合約結束再說吧。”好像，他還沒給自己紙上協議，她一笑，“回去王爺先把紙上協議寫給我。”

沈墨一愣，他是不是嚇著她了？也對，二十年的孤單，沒人懂他，如今，她一下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能不激動嗎？

沈墨點點頭，深邃的丹鳳眼盯著她的眸子，“一切都聽瑤瑤的。”

欒影瑤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我餓了，你看，這裡不少吃的呢？咱們吃點東西吧。”她自顧的吃起東西，來解決這樣的尷尬。

沈墨坐下，為她斟了一杯酒，“我以前丟下你兩次，在此發誓，以後，我們同生共死。”

她筷子一頓，疑惑的看著他，他怎麼了？而且，他自稱為我。

沈墨眸子一閃，帶著一抹笑意。“我們想要合作，就必須要同心協力，以後，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她點點頭，心中雖然不太信他一個王爺能輕易的為她一個平民同生共死，不過，他有這樣的心，總算是一個進步，不是嗎？舉起杯中酒，與他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