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清的身上,可以看出,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尤其是面臨生存壓力,以及迫切想達到目的時,其爆發力,真的是令人歎為觀止呢!

而秦清的表現,就連於嫣然也漸漸被她迷惑了。覺得自己第一次看見她時,所產生的奇怪感覺,應該只是一種錯覺吧?

這女人其實還是蠻好的。不但溫柔懂事,會關心人,還知道進退。

尤其是在清一色男人的軍營裡,有了秦清作伴,於嫣然再也不覺得孤單冷清了。畢竟墨子麟有很多軍務在身,是不可能常常陪伴著她的。

男人自然應該以國事為重,若是天天兒女情長,不務正業,恐怕於嫣然也不會喜歡他吧?

秦清看出了於嫣然對自己的轉變,從一開始的冷淡、排斥,到慢慢地允許她接近,到接受她的好,再到習慣成自然,最後變成了,離了她在身邊,就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當然,這種離開,是指墨子麟不在於嫣然的身邊,而她又沒有別的女伴的情況下。

秦清暗自得意:看,傻逼丫頭,還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吧?這不過是開始,厲害的在後頭呢!當然,咱們騎驢看唱本,慢慢走著瞧就是!

其實,於嫣然真還沒把這個秦清和雲夢卿聯絡在一起過。她以為,秦清只是北榮王贏來曾經的寵姬,和東耀的人,會有什麼瓜葛呢?

她告訴自己:之所以先前會對秦清產生不好的感覺,也許是在直覺裡,認為一國之君身邊得寵的女人,都是妲己那一類煙視媚行,禍國殃民的東西吧?

事實上,她現在覺得和秦清挺談得來的,兩人已經開始姐妹相稱了。秦清年長一歲,於嫣然便喊她姐姐,秦清管於嫣然叫妹妹,彼此覺得親熱了許多。

連墨子麟都覺得奇怪:”我記得你一開始見她的時候,似乎有些愛理不理的味道,為什麼隔了一些日子,卻和她好得姐妹一般?“

於嫣然聳了聳肩:”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別人對我好,我就會不好意思似的,反過來對別人更好。象以前的朵兒,我也待她象親姐妹一股啊!“

墨子麟想起來了,朵兒只是在清秋院服侍她的丫環,可於嫣然一點尊卑觀念也沒有,待朵兒確實是再好也不過了。

這麼看來,於嫣然會和秦清好,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

而秦清則趁機提出:“將來仗打完了,你和太子殿下自然是要回東耀京城的了。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處,可以麼?”

她有些害怕拒絕地垂下了眼睛,又抬起長長的眼睫毛瞥了於嫣然一眼,補充道:“在這個世上,我已經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只剩了我孤零零一人。所以,所以~”

“乾爹雖然對我很好,可我總不能一輩子跟著他吧?他恐怕也不習慣我老是跟在他身邊呢!”秦清繼續說道。

“和我在一處自然沒關係。只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道你從此後,一輩子也不嫁人了嗎?”於嫣然打趣地說。

她的觀念裡,可沒有什麼女人必須從一而終,一女不能侍二夫的。

再說了,秦清會入宮伴駕,不過是被北榮王贏來強搶了去的,哪談得上什麼情啊愛啊的?

這一點,從贏來死了之後,秦清一點悲傷的感覺也沒有,就可以看出來啦!

所以,於嫣然覺得,秦清改嫁,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再說了,她長得這麼美,若是就這麼孤獨終老,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

秦清把袖子一甩,微微撅著嘴說:“我才不嫁呢!都是些臭男人而已,有什麼好嫁的。我呀,我就作你的女伴好啦!一直陪在你身邊。”

於嫣然一隻手捏著下巴看著她笑:“怕就怕到時候見著你中意的男人,老早把我拋到腳後跟去了,哪裡還記得你此時說過的話呢?”

“我才不會的!”秦清緩緩地搖頭。就連搖頭的姿勢,她也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味道。

“哎,你是不知道,對上了眼的一對男女,那化學反應嗖嗖嗖的,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深陷其中,想拔也拔不出來囉!”於嫣然以一付過來人的姿態說道。

“什麼叫化學反應?還是嗖嗖嗖的?”秦清滿是疑惑地問。

“這個~”於嫣然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怎麼對秦清解釋才好。只好籠統地一揮手:“總之呢,等你自己遇上,你就明白啦!”

“我知道了,嫣然妹妹是不是在遇見太子殿下的時候,便產生過這種嗖嗖嗖的化學反應呢?”秦清眨巴著美麗的眸子,很認真地看著於嫣然。

“我和他?”於嫣然笑了起來:“才不是呢?我第一次看見他,眼睛裡應該是嗖嗖嗖地飛出寒光才對!”

“哦,居然是這樣?好妹妹,說來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秦清不用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實際上,她就是很感興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於嫣然情不自禁地憶起了自己和墨子麟初次見面的情形來。

那個時候,她是冒牌的宰相千金雲夢卿;而墨子麟,彼時還是東耀國的六王爺。

兩人雖然已經定婚,卻連面都沒有正式見過。

墨子麟是想來藉機退婚的,而冒牌的她,卻一眼見著了一張自己最最厭惡的臉。

不是說這張臉難看,相反,他帥得人神共憤。可惜,就是長著這樣一張臉的男人,因為騙財騙色,害死了未曾穿越的於嫣然的閨中蜜友。

因為是自殺,所以,那個賤男一點責任也沒有。

所以,她看見長著和那個賤男一模一樣臉的墨子麟時,真可以用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來形容。

當然,這樣的經過,是不好毫無保留地告訴秦清的。不然的話,怕是秦清會當她妖怪吧?

想到這兒,於嫣然只好編造了一個藉口:“哎呀,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連我自己也記不清了呢!只記得,我當初和他,是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的。”

“真的嗎?真的嗎?那又是怎樣從互相看不順眼,到好成今天這付模樣的呢?”秦清饒有趣味地問。

如果能從於嫣然身上學會怎麼收服墨子麟,那就太好啦!她想。

誰知道於嫣然自己也不明白似的,一根食指頂著下巴,自言自語地說:“是啊,是怎麼從互相看不順眼,就變得順眼了呢?”

說著,轉頭看了秦清一眼,笑吟吟地說:“老實說,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哩!”

秦清把腰一扭,故意道:“是你不想告訴我而已,所以推說不明白。看我不隔肢你!”

然後將手放在嘴邊呵氣,作勢欲撲。她知道於嫣然最怕癢。

果然於嫣然笑著討饒:“好姐姐,千萬別。”

“那你還不老老實實告訴我?”

“嗯,讓我好好想想,明兒才說給你聽成不成?”於嫣然一邊笑一邊說。

“看在你言語誠懇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馬吧!”秦清也就驢下坡地答道。

其實不管哪個女子,在戀愛著的時候,總是很喜歡對人提起自己的那一位。於嫣然也不例外。

因此,當秦清表示很想了解自己和墨子麟的故事時,於嫣然是並不反感的。甚至她覺得,在當故事一樣講述給秦清聽的過程中,她自己彷彿重溫了一遍那段歲月,有苦澀,有甜蜜,有淚水,有歡笑,也有著回味。

只是,於嫣然並不是一點也沒有保留,把什麼都說出來的那種。有些東西可以講,有些東西,卻是連墨子麟都沒有告訴過的,她又怎麼會告訴秦清呢?

比如她是從另一個現代時空穿越而來,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事實;還有她有個喵星孃親,她自己也身有異能的事,她也是不會說的;她曾經是冒牌的雲夢卿這一節,似乎也沒有必要告訴秦清。

至於和封無疾的糾葛,於嫣然了選擇了避口不談。

她講給秦清聽的,不過是些她和墨子麟之間的比較有趣的事情。

象上無畏山莊奪取翡翠口哨啊,回來的途中遇到許多的埋伏,陷阱之類,於嫣然就講得繪聲繪色,讓秦清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秦清這下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墨子麟會拿翡翠口哨,當作考題來考自己,原來,這裡頭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接著,於嫣然又挑了自己跟隨墨子麟去到邊境,發生的許多故事,講給秦清聽。

秦清一邊聽一邊笑:“我明白了,原來,你和太子殿下,是一對歡喜冤家!”

於嫣然也笑,她覺得歡喜冤家這個詞,用在她和墨子麟的身上,真的好貼切呢!

從一開始的互相厭惡,互相不順眼,象兩個前世冤家似的;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接觸,漸漸接近,再到愛慕、愛戀、生死相依,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看著於嫣然笑靨如花,秦清現在總算知道了,她想複製於嫣然的成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她不可能和墨子麟有著那樣的機會。

因此,她只能獨僻蹊徑,才能接近墨子麟,才能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