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嫣然覺得渾身疼痛,整個人好象散了架一般。最糟糕的是,還有一個沉重的物體壓在她身上,令她呼吸困難。
她拼命掙扎著,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睛。
屋內燭光搖曳,撲面而來一付猥瑣的面孔,鬍子拉碴的臉,起碼得有四五十歲了吧?眼睛裡頭是色迷迷的光,就差嘴角沒流哈拉子了。
而且,他沒穿什麼,居然還有胸毛,真噁心!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猥瑣大漢又是老幾?從自己撕開的兜肚來看,此人絕不是什麼好鳥!
於嫣然心裡的怒氣直奔頭頂,哪怕頭上戴著兩頂帽子,鐵定也飛出去了。
容不得她多想,雖然事發突然,理不清頭緒,但哪個女的,會由著一個猥瑣男人這付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她正要出手將猥瑣大漢掀到床底下去,那人見於嫣然睜著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看,停下手,清了清喉嚨道:“你如果好好依從我,以後我肯定不會薄待於你的。你叔叔貪汙軍晌,怕我治罪;你嬸嬸惟恐夜長夢多,所以讓咱們先成其好事。明天我就將你抬入我的府中,做第七房小妾,你還有什麼好強的?”
於嫣然心裡又是格登一下,還小妾,這都TMD什麼時代啊?難道自己真的穿越了?
也不用悲催成這樣吧?一穿越過來,就面臨被強上的險境?難道是人品問題?這不科學,話說她人品一向不錯啊!
於嫣然在心裡安慰自己,如果穿越的事實無法改變,就算再想哭,也要咬緊牙關說一聲:他大爺的!
聽猥瑣大漢話裡的意思,竟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叔叔嬸嬸聯合外人,要將這個做侄女的推入火坑。
眼前這個猥瑣大漢,不但年紀老,臉長得還醜,居然巳有六房小妾,怎麼可能是自己的菜呢?
而猥瑣大漢已經動手動腳地撕扯了!於嫣然覺得當務之急就是:怎麼把眼前這個猥瑣大漢打發掉!
據目測,此人身高體壯,肌肉結實,如果是軍職在身的話,多少都會有武藝傍身。自己硬碰硬,老實說,於嫣然並無勝算,即使她學過一點三腳貓的防身術。
那麼,只有智取了!
想到這兒,她抓住猥瑣大漢的手,含羞帶怯地說:“你就不能溫柔點兒嗎?人家~人家可是害怕得很呢!”
猥瑣大漢見原先一直抗拒自己的嬌娃,忽然間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心下大喜,順手在她腮上捏了一把道:“你若一開始就是這麼個調調,我哪裡會動粗呀?你也別怪我將你撞暈過去,瞧你咬我這一口,都流血啦!”
於嫣然這才明白:應該是這具身體的主人,被猥瑣大漢撞暈,自己才陰差陽錯佔據了進來!
跟著叔叔嬸嬸過活,只怕父母都不在世了吧?想歸想,她嘴裡卻嬌聲說:“我自己來吧。”
然後趁著猥瑣大漢挪開壓著自己的身體,右腿猛地屈膝,用力頂上他的關鍵部位。
就聽得一聲慘叫,那猥瑣大漢雙手捂住被於嫣然頂了一膝蓋的部位,臉上的眼鼻嘴統統移位變形了。
於嫣然見計謀得逞,立刻左腳送上,將他從床上蹬到了床底下。自己則立刻爬了起來,赤著腳往門口飛奔,打算拉開門逃出去。
然而天不從人願,門怎麼也拉不開,應該是從外頭反鎖了。
於嫣然又氣又急,拼命拍門嚷道:“快開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門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男子聲音嘀咕:“參領沒出啥事兒吧?”
有女人小聲接道:“參領怎麼說也是一員武將,還能對付不了那弱不禁風的丫頭?咱別多管閒事了。”
於嫣然估摸著,外頭說話的這兩人,肯定就是那狼心狗肺的叔叔和嬸嬸啦。
沒待她破口大罵,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猥瑣大漢直撲過來,象拎小雞似的,就把於嫣然雙腳離地給拎起來了,提溜到洗臉架前。
於嫣然驚恐地瞧見那上頭擱著一隻銅盆,盆裡還裝著滿滿的清水,耳邊聽得猥瑣大漢咬牙切齒地說:“臭丫頭你狠,今兒個爺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味道!”
於嫣然暗暗叫了一聲慘,難道是自己沒有擊中要害,所以猥瑣大漢這麼快就沒事了?只得張嘴呼喊:“救命~”
話音未落,於嫣然的頭巳被猥瑣大漢按進了銅盆裡面。她的眼耳口鼻統統浸在了水中。在水裡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令於嫣然心裡充滿了恐懼,她拼命掙扎著,卻無法擺脫猥瑣大漢鐵鉗一般的掌控。
難道剛穿越過來,就這樣嗝屁了?等於嫣然無法忍受的時候,猥瑣大漢抓著她的頭髮,將她的頭從水中提起。
於嫣然滿頭滿臉的水,連眼睛也睜不開,說不出來的狼狽。她張嘴拼命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卻再次被猥瑣大漢摁進了銅盆的水中,她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那種憋到胸腔要裂開的感覺,真的真的很難受。
猥瑣大漢獰笑著發問:“怎麼樣?滋味還不錯吧?”
如此反覆了幾次,讓於嫣然真的生不如死!猥瑣大漢這才拎小雞一樣把她甩到了床上。
狗孃養的!於嫣然咒道。伸手抹了一把臉,她的眼珠子嘰哩咕嚕地轉著,希望可以找到自救的法子。
眼角掃到歪在一邊的繡花枕頭之下,露出一柄閃著寒光的刀刃。大概是身體原先的主人藏著防身用的。
於嫣然的心頓時定了下來。哼,再敢把姑奶奶怎麼樣,管叫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嘴裡卻故作驚慌地說:“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嘿嘿,你馬上就會明白的!老子要讓你嚐嚐我折騰人的本事!”猥瑣大漢瘋狂地用雙手撕扯著於嫣然的裙子。
於嫣然差點被他這話噁心得吐了,還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啊!
出於本能,她只能拼命掙扎,另一隻手則悄悄探向枕頭下面。
噝地一聲,裙子被猥瑣大漢撕裂,於嫣然屏住了呼吸。
猥瑣大漢正要繼續,於嫣然已經摸索到繡花枕頭下面的匕首把兒,握緊之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著他的胸膛紮了過去。
匕首相當鋒利,猥瑣大漢猝不及防之下,正正紮在他心臟的位置。
他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血汩汩地流了出來,似乎才感覺到疼痛。他一手掩住傷口,一手指著於嫣然,豹睛環突。可惜才說了一個你字,便轟然倒地。
饒是於嫣然膽大,一時也不禁目瞪口呆。
不過是很短暫的時間,她便鼓起勇氣,慢慢走到猥瑣大漢的身旁,彎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唉!已經沒有氣了,是真的死翹翹了啊!
事巳至此,於嫣然發現頭髮還在往下滴水,衣裙也東披一片,西掛一片的;自己的狼狽模樣,怕是象個瘋婆子吧?她手忙腳亂地奔到衣箱跟前找衣裳換。
白嫩滑膩的肌膚,玲瓏優美的曲線,自己現在擁有的身形,真個是我見猶憐啊!
一邊換衣裳的於嫣然偶一抬頭,瞥見桌上的菱花鏡裡,映出一張吹彈得破的桃形臉,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睛,眼角梢有些上翹,綴著密而長的眼睫毛,顧盼之間,寶光璀璨。此時的自己,竟是個一等一的美女呢!
於嫣然長吁了一口氣:接下來該怎麼辦?揉一揉太陽穴,還真讓她頭痛欲裂啊!
她究竟是怎樣來到這個陌生時空的?自己附身的這個女子,又有著怎樣的身世背景呢?完全的一無所知。
於嫣然清晰地記得,自己彼時為了幫最好的閨蜜李可盈報仇雪恨,喬妝改扮,化身為短髮英俊男子,目標是喬安這個人渣。
事先她已經做足功課,不時利用QQ聊天掌握喬安的動向,時機成熟後,於嫣然便開始行動了。
喬安果然長得妖孽,可是那樣骯髒的一顆心,枉費披了這麼一張好看的人皮。
於嫣然戴著墨鏡,冷著一張臉靠近握著手機打電話的喬安,用肩膀猛地撞了他一下,將他的萍果手機撞落在地。
喬安飛快地拾起手機,挑起好看的劍眉,衝於嫣然怒道:“你屬螃蟹的呀,怎麼橫著走路?手機摔壞了~”
於嫣然不待他說完,抽出插在皮夾克兜裡的手,直接朝他臉上招呼。
啪的一聲脆響,顯然打了喬安一個措手不及。
他隨即用手捂住臉,一邊慘叫一邊跳腳:“我的臉,我的臉~”有粘稠鮮紅的血,從喬安的手指縫裡流瀉而出。
於嫣然一擊得中,立刻抽身便退。
喬安歇斯底里地狂叫:“抓住他,抓住他!”
光是打喬安一個耳光,自然不能解於嫣然心頭之恨,她的本意,就是要劃花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並以此騙財騙色的臉。
所以,於嫣然在手指縫裡頭,夾了兩片刮鬍須的鋒利刀片。
這個耳光,於嫣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喬安臉上的傷口應該很深。保守估計,以後他的臉上多兩道疤痕,是絕對免不了的!
就算如此,比起李可盈的一條人命來,於嫣然認為這個懲罰實在是太輕了。
她咬著嘴唇,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可盈,就算被騙財騙色,你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啊!
路上的行人聞聲趕來,於嫣然早巳想好應對之策。她的另一隻手從斜挎的長方包裡抽出一疊百元大鈔,隨手向空中一拋,紅色的百元大鈔象雪花一樣漫天飛舞起來。
行人在愣怔了一會兒之後,全部忙不迭地彎腰揀起百元大鈔來,個個臉上洋溢著難言的喜悅:天上掉鈔票啊!此時不揀,更待何時?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哈!誰還顧得上跳樑小醜般的喬安?
於嫣然冷笑一聲,象條泥鰍似的,身子在人群中左晃右晃,用不了多少功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她來到太平洋百貨,直奔女洗手間。片刻之後,出來時已是頭頂飄逸長髮,身著酒紅色緊身長裙的俏麗女郎。
出了商場,招手叫停計程車,於嫣然長吁了一口氣,全身虛脫地靠在椅背上。可盈,我只能這樣幫你了!希望你能在地下安息。
她的眼角,有淚珠滑落。
待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計程車開得風馳電摯,司機甚至連闖四個紅燈。於嫣然坐直身體,驚詫地對司機說:“你不怕被吊銷駕駛執照嗎?”
誰知司機轉過臉來詭異地笑:“不會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駕駛執照。”
話音未落,於嫣然掩面驚叫,她分明看見,車子象離弦的箭一般撞向一輛大卡車。
醒過來,她莫名其妙就成了被叔叔嬸嬸出賣的少女,正遭遇粗鄙大漢的猥褻。
好吧,現在她還把這個所謂的參領殺了。桌上的紅燭已經燃到了盡頭,火光在跳動了幾下之後,無聲地熄滅了。
被黑暗包裹的於嫣然,緊緊地用雙臂環抱住自己。想到猥瑣大漢的屍體正躺在地上,她不由得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這時,門外清晰地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