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盡數脫去,進了木桶,將自己的身體沒入熱水之中,整個人頓覺舒爽了不少。
沐浴完畢的琉璃任由李媽媽擦乾身體的水珠,將那一件件衣裳披在自己身上,一層又一層,琉璃自己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層,只是那覺得這樣的衣裳很軟,很滑。
湖綠的底裙,鵝黃的輕紗,錦緞的腰帶,帶著流蘇的袖口,琉璃忍不住低頭多看了兩眼,又回頭看劉媽媽,劉媽媽也對著自己點頭微笑,那是肯定讚揚,琉璃知道。
從屏風之後走出來,胡姬早已在等著屏風之外,見琉璃出來,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細細地看了看,微笑著點頭,又讓琉璃轉了一圈,笑道:“不愧是我胡家的女兒,天生便有一股貴氣。”將琉璃帶到剛在梳妝的銅鏡前,親自為她梳著頭,又讓一旁的侍女將自己的首飾一一插在琉璃的頭上,最後將那輕紗頭帶系在她的髮髻之上,系成一直振翅的紗蝶,微風輕撫,翩然起舞。
胡姬領著琉璃來到前廳用過早膳,不時叮囑著:“剛才姑姑跟你說過的那些禮儀可都記住了嗎?”
一邊用著可口的早膳,琉璃點點頭:“璃兒都記下了,只是為何璃兒見姑母,姑母都不讓璃兒行禮,為何見亥弟弟卻要行此大禮呢?”
“這禮不是向你亥弟弟行的,而是向始皇陛下行的,天下所有的人都須向始皇陛下行禮的。”胡姬耐心地解釋著,自小便在宮外長大的琉璃,如今也不過十歲,是什麼都不懂的,或許知道父常妻綱,卻是不懂君臣之別的。
“始皇陛下,就是姑父嗎?”琉璃疑惑著,記得吳媽媽接自己進宮時,也是教導過自己一些宮廷禮儀的,並也告誡過自己,在咸陽宮中這禮是不能少的,只是昨夜姑母卻讓自己免去了所有的禮節。
記得父親告訴過自己,那個始皇陛下是姑母的丈夫,也就是琉璃的姑父。本以為姑母疼愛,特許自己免去一切禮法,可才過了一晚,姑母卻又教習自己禮法,讓自己向姑父行大禮,姑父究竟是怎樣的人,為何要讓所有人都向他行大禮呢?
“璃兒休得胡說,以後見了始皇陛下只能稱其陛下,可不得稱為姑父,可記住了。”溫婉地面容瞬間冰凝,胡姬告誡著。
看見姑母一臉的嚴肅,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可是自己一定是錯了,是以姑母才會如此的嚴肅,琉璃不再多言,低頭喝下碗中的清粥。
麒麟殿
胡姬本是帶著琉璃去見胡亥的,可是剛到胡亥的寢殿,卻發現胡亥貪玩,早已跑了出去,好像是往麒麟殿去了。
麒麟殿是始皇嬴政上朝議政的地方,豈能是隨意玩耍的。胡姬害怕兒子闖禍,觸怒了嬴政,那可不是父親懲罰兒子那麼簡單的。不及多想,轉身立刻趕往麒麟殿,想要阻止胡亥闖出禍事,琉璃亦是跟隨其後。
遙遙望去,麒麟殿內文武百官各就其位,態度恭謙。殿堂之上,一人身襲墨黑錦衣,頭戴無尚冠冕,端坐金鑾寶座之中,氣勢威嚴。
麒麟殿外空無一人,殿門之前整齊地擺放著上百雙官靴。秦朝的禮儀,臣子是不得著鞋入殿,是以,大臣們便將自己的鞋子整齊地擺放在殿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