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胡思亂想著,慢慢從去往杏花閣的路上走了回來。

巧兒與秀兒正領著溪兒、川兒嬉笑玩鬧

見到兩個天真可愛的小糰子。

頓時連日來的煩躁一掃而空,雲逸走過去蹲下一把抱住溪兒。

“溪兒,叫爹爹。”

轉眼間,溪兒都快兩歲了,可卻還不會開口說話。

雖然大夫說了叫等等,可不著急那都是假的。

雲逸暗想,婉清定是最為心急,畢竟她十月懷胎,才辛苦誕下溪兒。

“溪兒若不想叫爹爹便不叫,溪兒叫孃親好不好?若溪兒叫了一聲孃親,爹爹給你買糖吃!”

云溪一張包子臉上兩隻大大的眼睛望著雲逸,卻不張嘴。

雲逸無奈地捏了捏他的小鼻頭。

這時,秀兒抱著的川兒癟了嘴似乎要哭。

雲逸伸出手從秀兒手中接過川兒,碰到了秀兒的手,秀兒的臉唰的紅了,她連忙別過身子。

不過雲逸倒是沒在意。

“咱們川兒似乎是又重了!”

想起當初他剛剛出生,之後手臂大小,渾身黑乎乎的連吃奶都不會,怎能想到如今這個大胖小子便是當初那個早產兒。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真的能化腐朽為神奇!

川兒到了雲逸懷中倒也不哭了,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還時不時把指頭塞入嘴裡吧嗒個沒完。

雲逸心裡滿當當的,臉上溢位笑容。

將兩名少爺安頓好,巧兒同秀兒一起去廚房幫忙,路上巧兒一直盯著秀兒。

“你看我做什麼?”秀兒被她盯的發毛。

“你是不是喜歡雲逸少爺?”巧兒問。

秀兒渾身汗毛豎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麼!”

巧兒抿了唇,低聲說:“你放心,我又不告訴別人。雲逸少爺人本來也不錯,長得又帥,其實我也挺喜歡他。”

秀兒四下看了看,紅了臉低聲斥責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夫人待我們這麼好,你怎能打雲逸少爺的主意!”

巧兒聳聳肩:“我可沒有打雲逸少爺的主意。倒是你,秀兒,其實你長還挺好看的,雲逸少爺不過一妻一妾,便是再納幾個妾室也無妨,難道你不想?”

沒等秀兒說話,巧兒湊過去在她泛紅的耳畔說道:“我聽說雲逸少爺雖然跟夫人睡一起,但是並未行夫妻之禮。”

秀兒臉蛋泛起潮紅,氣惱地瞪著巧兒:“你若再胡說八道,我便去告訴夫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可編排主人家是非,這可是大忌!”

巧兒輕輕笑了笑,對她威脅的話倒是不以為意,秀兒心思單純,膽小心善,幾乎人盡皆知。

柳媚兒左盼右盼,終於盼來了母親葉嬌容的信,叫她此刻便去丞相府,明日一早去五皇子府上。

柳媚兒頓時歡天喜地洗漱打扮,便要出門。

哪知柳婉清正好來了。

“姐姐來的正好,我要回相府小住幾日,正好同姐姐說一聲。”

柳婉清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既已有了身孕,為何不請大夫來確診,也不告知家中眾人呢?

那日雲逸得知此事時反應極大,後來府中的丫鬟們都說他並未前往杏花閣,反倒陪著溪兒和川兒玩了許久。

莫非是她弄錯了?

“去丞相府不忙,先隨我去一趟福壽堂。”

“何事?”柳媚兒蹙眉。

“飛兒的死必須有個交代。”

柳媚兒笑了起來:“不過一個丫鬟,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好交代的!況且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我都沒說什麼,你插什麼手?”

“在我將軍府,當然按照將軍府的規矩!飛兒是你的貼身丫鬟,也是將軍府的丫鬟!我作為主母自有權利處理此事!”柳婉清冷硬地說道。

“我不去!”

“二小姐!你到底在怕什麼?你若問心無愧,有什麼不敢去?”禪心說道。

“你給我閉嘴,你個賤婢有什麼資格說話!”柳媚兒呵斥道。

“柳媚兒,今日你必須去。”柳婉清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好幾名家丁在杏花閣外面,柳媚兒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便邁開步子,大踏步朝前走,只希望趕緊結束此事。

福壽堂,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

劉媽媽站在她身旁。

雲逸坐在旁邊。

丫鬟家丁嬤嬤等十幾名下人也到齊了。

這是柳婉清特意安排。

飛兒落水而亡,若遮遮掩掩反而讓人猜疑,私下還不知會編出什麼樣的故事。

將軍府雖然落敗,但大戶人家的尊嚴規矩卻不可丟棄。

柳媚兒一走進福壽堂便看到跪在中間的張屠夫。

她強自鎮定走到一旁準備坐下。

“柳媚兒,你還敢坐?”老夫人冷聲道。

柳媚兒身子一晃,抬起眼睛說道:“媚兒不懂母親的意思。”

“你私放張屠夫進府玷汙飛兒,害飛兒不堪其辱自盡身亡,飛兒雖然是賤籍,婉清也賠償了銀兩,但是你作為我將軍府妾室,做出此等事情來,不罰不足以正家風!”

“我是為飛兒好,哪知道她自己想不通!”

“你為飛兒好會給她下藥?”雲逸說道。

張屠夫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一切都是柳媚兒主使,只是她為何要這般對待飛兒?

飛兒對她也算忠心,她失掉了這個忠僕對她有什麼好處?

柳婉清微微蹙眉,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柳媚兒根本不會言明。

“母親,我建議將柳媚兒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雲逸說道。

“不可!”忽然兩道聲音響起。

柳媚兒和柳婉清對視了一眼。

柳媚兒譏諷地看著她,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們不可對我動手!”柳媚兒冷聲說道。

“為什麼不可以?”雲逸盯著她,眼神冰冷。

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女人究竟跟什麼人私通,但云逸對於她背後的男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如今只是想看看她有孕一事如何自圓其說。

柳婉清望著雲逸渾身散發著冷意,眼中竟有一絲不怒自威的氣韻,跟從前那名軟弱的紈絝大不相同。

此刻的他究竟存了什麼心思,刻意要嚴懲柳媚兒,置她腹中的孩子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