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起做飯
那些年我和夫郎的種田生活 Sep長長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咱家裡還剩多少錢啊?”想知道家裡的底兒,楊景想著,與其自己回憶,不如直接問小夫郎。
“家裡的錢財都是你保管著的。”李容玉停頓了一下,其實他很想說,我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掌管家裡大錢?
之前楊景他阿姆還活著的時候,就沒有讓自己管過家裡的賬。後來他去世了,那個“楊景”又死扣著錢,生怕讓自己看到,所以他不知道的是,家裡其實還有很多錢。
嫁過來後,李容玉就經常自己做些能做的事,去補貼家用。有時候是幫別人做衣服得幾文錢,有時候是自己編竹籃、竹筐、草鞋這類的東西,然後拿到鎮上低價賣掉。
總之,辛辛苦苦的幹上幾天活兒,也不過是二十多文錢,然後往往錢還沒有焐熱,就被“楊景”翻出來,拿去買東西討好楊蓮。
李容玉心裡有氣,這會兒不是很願意搭理楊景。
“那我再想想,是不是放在哪裡了。”楊景沒說的是,有時候,自己刻意去回憶原主的記憶,很頭疼。
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就在李容玉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說:
“我想起來了,”他有些激動,好像原主的阿姆走之前,給自己說過一個地方,“是在書桌旁的暗格裡,阿姆說過的,他好像早就把錢給我了。走,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說著,不容李容玉拒絕,他自己先起來,把油燈重新點亮,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回望著李容玉,好像無形中在催促他,快點!
李容玉也想知道家裡是什麼情況,何況現在一點都不困,就跟了上去。
看見攤在桌子上的三個十兩的銀元寶,兩張地契,幾個碎銀子,以及一旁那個像是發現什麼寶貝的楊景,李容玉感覺有點心酸:
楊景阿姆最後那段日子,病成那樣,都捨不得買藥吃,本以為是沒有錢了,現在看來,是存著給他兒子,結果他兒子也死了,這些錢不知道是攢給誰的,攢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在這一刻,李容玉心裡突然有些荒涼,他在想,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楊景自己一個人傻樂夠了,抬起頭去看李容玉,發現他在走神,稍一想,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楊景寬慰道:
“咱們這錢是不經花的,我也不知道這裡的各種物價,不如以後就由小夫郎你收著吧,對,要嚴格把控我的花銷,不然沒幾天咱們就要風餐露宿啦!”
看著楊景怪模怪樣的表情,李容玉“噗嗤”一聲笑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只要肯幹活兒,就還是有飯吃的。”
“我不管,就是要你保管!以後我掙的也全部給你。”有點撒嬌,楊景卻不自知。
他把裝這些財產的盒子重新鎖好,然後把鎖和鑰匙都交到了李容玉手上,“既然我來了這裡,就會好好的把他剩下的路走完,說不準,我在那個地方還活著,那個楊景過去了了!”
雖然有些惆悵,但是看到小夫郎好像茅塞頓開的樣子,楊景就不再想那些了。
李容玉接下了盒子,楊景說的沒錯,那個“楊景”走了,但是身體還留在這裡,而這個楊景願意替他好好的活著,自己又在瞎想什麼。
於是收下了盒子,心裡想著:你放心,我會好好的保管的。
二人回到床上後,一時半會兒沒話。
一來,二人剛剛一個猜測,一個坦白,現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就有點尷尬了,突然從夫夫關係變成了一種剛認識的關係,而且兩個人以前的生活環境都不一樣,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
二來,兩人都有心事。李容玉想讓楊景陪自己回家看望阿姆,可是話到嘴邊,因為這不是原來的楊景了,他覺得沒有立場讓人陪自己回家。
而楊景,不知道怎麼開口詢問以後的安排。雖然一口一個小夫郎的喊著,但是他知道,兩人現在不過是剛認識的陌生人,而陌生人,是不能夠探討這麼細緻的話題的。
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楊景先醒過來,因為心裡有事,夜裡睡得不是很沉。他睡在外側,醒了之後,直接就可以下床,也沒吵醒李容玉。
出了院子,發現外頭的空氣很溼,他深吸一口氣,真好聞!滿是山野的味道,清清涼涼的。楊景想著,趁著天還早,去地裡澆些水,然後摘些新鮮的菜,回來給夫郎做頓好吃的早飯吧。
他是行動派,想清楚了就挎起院子裡的竹籃,又提了一桶水,大步走向山腳的菜地。
等到澆完水摘好菜,回村子的時候,斷斷續續有老爺們兒從家裡出來,眯著眼睛,半醒不醒的,扛著農具,走向他們的田地。
這時候的起床時間,還是靠雞鳴聲來確定的,這時候的雞也是正常的雞,只會在五六點的時候打鳴,絕不會半夜擾人清夢。
楊景一路沒有聽到打鳴聲,於是他感嘆道:“靠天吃飯必須得起早摸黑啊!辛苦,真辛苦!”
回到家時,院子裡靜悄悄的,楊景趴房間窗戶上望了望,屋裡的李容玉還睡的很香。
於是他靜靜走進廚房,關了房門,儘可能的減少噪音。
接著就擇起菜來,早上的菜都帶著露水,看起來新鮮極了。這回他摘了把韭菜,翠綠翠綠的,正是吃的時候。
韭菜這玩意兒,今天割,明天又能給你長上一茬,十分經吃。
他先是打了兩個雞蛋到麵粉裡,然後稍微加了些水攪拌起來,等到面液均勻後,又將擇好洗淨的韭菜,切碎倒入雞蛋麵液中,拿起筷子快速的攪拌起來。
接著他開始收拾起紅薯杆兒,就是紅薯葉子的柄部。這個菜一般在農村都是拿來餵豬的,但是在城裡,它卻很搶手,大家到季了就爭相購買,菜農把它們一把一把的捆綁在一起進行售賣,人們買回家後,需要先把杆兒上的皮剝掉,要小心的從細頭往粗頭剝才行,但是中途總是很容易斷掉。
楊景回憶起小時候,媽媽會把紅薯杆兒做成項鍊或者耳環掛在他的身上,然後笑嘻嘻的說:“我們小景有耳環啦!”還不許他摘下來,楊景每次都很無奈的像個小洋娃娃似的任她擺弄。
她做耳環的時候,總是先折斷一節,拉出皮後,再繼續折一節,最後做成的東西,就是一節有杆兒,一節只有皮,然後紅薯杆兒就從硬杆兒,變成了軟塌塌的鏈狀。
想起這些童趣,他心裡時而覺得幸福,時而又充斥著悲傷。
但現實容不得他再多愁善感下去,楊景已經劃斷了好幾根紅薯杆兒了,這下,他不得不專心致志的進行手上的工作,不然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吃上早飯。
總算收拾好後,楊景看著眼前長長短短的杆子,深覺自己的手藝有些生疏,不過嘛,這吃菜還是味道最重要,於是他三兩下把杆兒都切成等長。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就差火了。
楊景在燒火這塊兒也有心得。以前在奶奶家灶門前坐過很多次,記得前幾次每次想摩拳擦掌大幹一番的時候,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有一次,奶奶要做早飯,他主動請纓去燒火,結果鍋裡的水一點動靜也沒有,放了半天都不冒煙。
楊景在那裡自顧自的燒茅草,每次一放一把,雖說看著火大,但不一會兒就燒沒了,然後他每隔一會兒就得重新燒一次茅草。
還是奶奶見鍋半天沒有動靜,把鍋蓋掀開一看,嘿!一鍋飄著油星兒的冷水,她無奈的笑著對一臉懵逼的楊景說:“傻小子,火不是這麼生的,你這要奶奶餓到啥時候啊?”
說著奶奶就親自上手教他:先是把灶洞裡的草木灰用火鉗扒進漏洞裡,讓它們徑直落去灶洞下面的空間內。
楊景問奶奶:“這些灰是不是還可以種菜啊?”
“可以的,還是很好的肥料。這地裡頭的蟲子多,像蚜蟲、‘地老虎’這些軟體蟲,經常啃菜根,然後菜就死了,種菜的時候,撒些新鮮的草木灰在菜周圍,既能改良土壤,還可以殺蟲,這可是天然的殺蟲劑啊!”
楊景一臉佩服的望著奶奶,真的,在奶奶家,他可以學到很多過去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方式。
然後奶奶就教他怎麼生火。
這生火不是光靠茅草,茅草只是用來引火的,它可以在瞬間被點燃,然後沒幾秒就燒完了,所以在它滅之前,就要放一些更耐燒的柴火了,這時候需要迅速放幾根路邊的幹秸稈,把它門折斷,塞進燒著的茅草中,不一會兒,這些較硬且燃點低的秸稈就著了。此時,不要以為火就燒好了,還不是停下來的時候,這會兒要趁著灶裡火勢旺,把一些真正的大柴火放進去,比如說山裡的一些枯樹枝,樹幹,放進灶洞裡的時候,不要把它們集中放在一起,而是將之散開了放,這樣,火力就基本可以保證了。
奶奶還囑咐過他:“儘量不要燒那麼多的包穀杆兒,因為它們會冒黑煙,直接燻到灶門口的看火人。做飯的時候,斷斷續續的去看看火,再適當新增一點柴火,撥弄一下洞裡的灰就行了。”
回憶完奶奶教的生火過程,楊景對照著做,不一會兒就把鍋燒紅了。
先是炒了一盤醋溜紅薯杆兒,接著炕起了韭菜雞蛋餅,一共炕了四張。
最後還要做個主食。楊景打算直接做紅薯粥。
地窖裡頭還有半窖的紅薯,是去年過冬前存的,楊景取了一個又大又圓的上來,洗淨切成丁,放進裝了水的小燉鍋裡。又淘洗了半碗米放進去。
這米,還是李容玉告訴他放在哪裡的,以前一直藏在儲藏室的箱子裡頭,因為農村老鼠多,怕米被老鼠吃光了。
沒一會兒,廚房裡滿是飯菜的香味兒。
李容玉是循著香味兒進的廚房,人還有點兒迷迷糊糊的樣子,看見灶臺邊上正認真做著飯的男人,他心裡的感覺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人陪著就是這樣,你一醒來,第一個看到的是他,睡前最後一個看到的也是他。
現在李容玉看楊景,是越來越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