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二爺看上的姑娘還真有趣!

突然,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

男人懶懶的瞄了眼,撈起,接了:“嗯,瞧見了,發起火來還挺妖孽的。”

……

“江漓,等等。”

牛蛋知道自己兩個兄弟是什麼德行。

定是惹惱了她,這才捱了打。

不過,這下手也太……

牛蛋看了看朱丙。

他被吳丁扶著坐在地上,片刻的窒息讓他好久沒緩過來,止住了咳嗽以後還是頻率很快的吞吐著空氣。

太狠了。

“江漓,我替我朋友向你道……”

話沒說完,一張紙扣在了他的腦門上,力道鬆開,那紙便往下滑。

牛蛋條件反射的伸手接住。

翻開一看,是周家果鋪的收款碼。

江漓表情很冷,聲音更冷:“付了錢,然後滾。”

朱丙不服,惡狠狠的罵:“牛蛋,你他媽的慫什麼慫,她不是你馬子嗎,就這麼個女人你搞不定?”

江漓拽了下沈焰的衣袖,搖頭:“不是。”

她不是那人的馬子,那人她根本不認識。

沈焰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

牛蛋急得直衝他眨眼睛:“閉嘴,給我閉嘴!”

這傻逼的一張嘴,讓他失了江漓那兒的印象,也當著五號院租客的面丟了人。

他帶著怨懟的眼神盯住沈焰。

這五號院的租客肯定跟他磁場不合,要不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

“這位先生,”沈焰抓著江漓的手腕,將人往身後帶了帶,“請問你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兒?”

朱丙眯著眼看他。

行啊。

臭娘們居然有凱子護著。

“老子叫朱丙,住隔壁來雲村,怎麼著,想英雄救美找老子算賬?”

沈焰溫和的笑笑:“謝謝。”

回頭,他看向江漓:“走了。”

不用哥哥喊,沈棲屁顛屁顛的跟上。

他走在距離哥哥姐姐兩三米的地方,生怕靠近會打擾他們似的。

嘿嘿嘿!

今天的資訊量太大了。

姐姐否認是別人的女朋友,哥哥牽著姐姐的手,姐姐教訓了胡說八道的人,哥哥把姐姐護在身後……

啊,他的CP明晃晃發糖,簡直磕生磕死!

……

朱丙雖然是個男人,但指甲留得挺長,指甲縫裡也不乾淨。

他用了狠勁兒,江漓手背上有幾條抓痕又長又深。

表面泛著紅點,隱隱冒著血絲。

衛生院在過年期間不營業,沈焰去超市買了消毒酒精和棉籤,還有一盒創可貼。

結完賬,他把袋子遞過來:“回去讓周太太給你上藥。”

江漓接過,點頭:“好。”

沈棲:……

要被他哥哥笨死了!

走到周家果鋪門口,陳月香出來:“喲,這是怎麼了?”

沈棲搶先:“江漓姐姐在村口被人欺負了,手被抓傷了,哥哥買了藥,要麻煩您幫忙上個藥。”

小傢伙說話的時候,眼睛不停的眨。

哦。

陳月香懂了。

過來人,對這種事總是明白得特別快。

她看了眼她們家恩人。

眼神沒什麼情緒,可一直黏在那位租客朋友身上。

站在他身後,像根聽話的小尾巴。

行吧。

既然恩人喜歡的是租客朋友,怎麼著也得讓人稱心如意不是。

陳月香一拍大腿,煞有其事道:“這恐怕得麻煩下沈先生了,苗苗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我得回去看看,等會兒還得給孩子做飯。”

言下之意,一時半刻回不來。

她裝出很急的樣子,匆匆離開。

沈·CP粉頭·棲就更自覺了。

他打了個噴嚏:“哥哥,外面好冷,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裡幫江漓姐姐上藥,午飯我們不急。”

說完,他也跑了。

沈焰臉頰有點熱。

他把江漓手裡的袋子接過來:“進去吧,我幫你傷口消毒。”

看了一圈,店裡只有一張小板凳。

沈焰搬到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指了指:“過來坐在這兒。”

江漓走過來坐下。

規規矩矩坐著的姑娘,聽話得像個幼兒園小朋友。

沈焰自上而下的望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很小的弧度,幾秒後,又被他壓了下去。

他取出消毒酒精,用塑膠袋當鋪墊,上面擺著棉籤和創可貼。

江漓把袖子往上捋了捋,手伸過來。

沈焰擰開瓶蓋,單膝跪下,用棉籤沾著消毒酒精,小心翼翼的擦著那幾道抓痕。

“傷口雖然不嚴重,也要好好保護,這幾天吃點清淡的,油膩和辛辣不要碰,還有別去抓,可以的話,也儘量別碰到水。”

江漓不在意這些傷,但沈焰的叮囑,她卻一字一句都記住了。

在貼創可貼的過程中,他說:“打人是不對的,不過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定是那人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話。”

很奇怪。

他和江漓並沒有深入接觸過,可就是知道她有分寸,不會亂來。

“其實教訓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的,”沈焰又撕了一張創可貼,輕柔的貼在另一道傷口上,“如果非要親自動手,記得帶個武器,比如棍啊,棒的,用手打,會疼。”

處理好傷口,他蓋上了消毒酒精的瓶蓋,開始收拾用過的棉籤和撕掉的包裝:“姑娘家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要是你父親……不是,你父母知道了,會擔心的。”

江漓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沈焰。

他垂著眸子,眼尾有微微上翹的弧度,濃密的睫毛自然扇動,側向左邊的臉頰面板被陽光映襯得剔透晶瑩。

“好了,這消毒酒精和棉籤什麼留給你,你……”

沈焰一抬頭,目光對上了江漓的眼睛。

又來了。

那種平靜的眼神,亂了他的心魂。

他剔透的臉頰泛了紅:“這個,留給你,自己小心。”

沈焰站起來,避開她的目光。

江漓表情很涼:“他只在意我哭不哭,從不在乎我疼不疼。”

平靜裡溢位悲涼。

沈焰側首看她:“嗯?”

江漓仰頭,再次撞上他的眼睛:“我父親。”

“為什麼?”

“我是妖,我不會哭,不會笑,也沒有心。”

所以她會說不疼,因為沒人在意。

沈焰蹲下來,和坐著的她差不多高:“沒有心的話你就死了,還怎麼坐在這裡跟我說話?”

江漓不說話,就看著他。

“你是個正常的人,別再說自己是妖這種話,至於哭不哭,笑不笑的,沒什麼所謂。”

沈焰起身:“好了,我……”

江漓伸手,覆住了他的掌心。

她的手很冷。

“沈焰,別走。”

她的聲音很輕。

突然,沈焰整個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