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愣住了。

周致樂呵了。

說起來,他認識陳昊也好幾年了,第一次瞧見他在姑娘面前這麼侷促不安。

要不是最近他的反常,周致幾乎要肯定,他要麼喜歡二爺,要麼喜歡自己。

甚至他曾經還問過。

“昊子,老實告訴爸爸,你是不是喜歡二爺?”

“滾!”

“別滾呀,實話跟爸爸說,我不告訴別人。”

陳昊露出了要殺人的表情。

周致不問了。

可能他對二爺真的只是尊敬。

等過了段時間,他又皮癢了。

“昊子,爸爸問個很嚴肅的問題。”

“滾!”因為“爸爸”這兩個字。

“你看你,又來了,好好說話。”

陳昊:……

到底是誰先不好好說話的?

“我問你啊,你不喜歡二爺,難不成喜歡我?”

陳昊:……

想死早點說,老子送你上西天。

“滾!”

“說嘛,你真要喜歡我,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雖然不會接受你,但是你可以繼續喜歡。”

“我只說一次,我喜歡女的!”

這個強調,沒什麼說服力。

直到今天,周致才真正相信,陳昊喜歡女的。

而且喜歡眼前這個小姑娘,還很喜歡。

他眼神裡有隱忍和不安,是喜歡到骨子裡了,才會猶豫的表現。

“陳昊,”許蓉蓉見他不說話,便小心翼翼的問,“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接受我,那就點點頭,如果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直說,我可以接受的。”

話音落下,陳昊垂下眼眸。

吃瓜群眾周致興致勃勃的倚著車身。

這小子,該嚐嚐愛情的酸甜苦辣,要不然人生不完整。

“不喜歡,”陳昊抬眼,“行了,回去吧。”

許蓉蓉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她懊惱自己的衝動,卻不後悔告白。

“是嘛,那……”她猶豫幾秒,很笨拙的鞠了個躬,“那就這樣,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跑。

陳昊就這麼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身影,看到她跑去了公交站臺,這才收回目光。

他抬起胳膊,酒吧門口的年輕男人看到,走過去:“昊哥。”

“剛那個女孩子,找兩個人跟著,務必看著她安全到家。”

“是。”

周致笑得跟痞子似的:“不喜歡人家還派人送她回家?”

陳昊抬頭,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周致早就死一萬次了。

“禮貌。”

“哦,怎麼沒瞧著你對昨晚那個Lucy禮貌呢?人家還主動要你送她回家,你讓人把她丟出去?”

陳昊別過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周致斂去笑,正經了些:“想說,你不如接受那姑娘,反正你也挺喜歡她的。”

“少胡說。”陳昊沒什麼底氣的丟了這三個字,眼神又不自覺的望向公交站臺。

周致欠嗖嗖的過來,拍了戲他的肩膀:“我是讓你接受那姑娘,跟她談談戀愛,又沒讓你跟她一生一世,戀愛這玩意啊,談一段時間,留個紀念就行,時間太長了會膩歪,沒勁。”

陳昊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你,風騷。”

周致糾正他:“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跟你說,我初戀,初吻,初什麼都在。”

陳昊:……

你整天換不同的女人,叫初什麼都在?

“真的,”周致很認真,“我呢,只撩撥,不戀愛,隨便搭幾句話而已,頂多吃個飯,這樣不叫女朋友啊。”

陳昊:……

渣得很正大光明。

“不說了,走了。”他煩。

周致不逼他了:“行,走了。”

來酒吧,其實沒什麼,為了消遣。

順便談點正經事。

沈二爺前不久看中了西區的一塊地,想拿下,結果冒出來一個競爭者。

本來公平競爭,誰錢多歸誰。

可這位競爭者就愛搞事,一直命人在查二爺的身份。

這就讓沈二爺很不高興了。

他吩咐陳昊:“搞定他。”

二爺交代的,他從不拖拉。

周致也知道這事。

吧檯前,他問:“昊子,西區那位你怎麼處理?”

陳昊悠閒的晃著酒杯:“我已經找人去搞他老婆了。”

這麼野嗎?

“罪不及妻兒啊,昊子。”

“那女的不無辜。”

周致點頭:“行,你看著辦。”

他剛放下酒杯,擺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周致瞄了眼,是陳昊的。

他手肘捅了下,提醒:“誒,阿光的電話,突然打過來,別是你家許蓉蓉出了什麼事哦。”

陳昊白了一眼:“你有病。”

磨磨蹭蹭的,他接了電話。

“喂?”

“昊哥,”電話那邊語氣很焦急,“那個女孩子出事了。”

陳昊臉色驟變,他起身:“怎麼回事?”

那邊說:“她中途下了車,然後七拐八拐的繞進衚衕,我們就跟丟了,找到人的時候,她就躺在巷子裡被……”

陳昊心頭被恐懼所包圍:“被怎麼樣?”

手下直說了:“被人割斷了喉嚨。”

“在,在哪兒,現在在哪兒?”他好像很冷靜,但周致卻看到了,他嘴唇在抖,臉色發白,很難看。

手下回:“已經送去醫院了,發現的時候還有氣,但是傷口挺深的,可能熬不過去。”

“哪家醫院?”

手下報了地址。

陳昊抓著手機就往外跑。

此時,調酒師送上了一杯啤酒。

“周哥,昊哥怎麼了?”

周致離得近,聽到了電話裡的內容。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人生在世,總會有些遺憾的。”

調酒師:……

瀟灑人間的貨怎麼突然感嘆起來了?

……

陳昊趕到醫院的時候,手下那兩人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眼睛紅了:“她在哪兒?”

手下搖搖頭。

他心裡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搖頭什麼意思?”

手下沉默。

他難得這麼暴躁:“我問你啊,搖頭什麼意思?”

“昊哥……”其中一個壯著膽子。

“說啊!”

他近乎於發狂的吼叫,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看什麼看!”

手下低頭:“據說,送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我剛問了下,醫生檢查過,確認死亡了。”

確認死亡?

怎麼會這樣?

陳昊踉蹌的後退兩步,恰好是臺階邊緣,一個沒注意,跌坐在了地上。

“昊哥。”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