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假期或者旅遊季,夜晚的機場旅客不多,也就出口處那邊有幾個公司的職員舉著牌子在接人。

夏元並沒有準備在南灣市待多久,畢竟她還有一整個公司要管。

她行李不多,也就一個十七寸的小箱子。

國內到達出口的另一邊就是咖啡廳,她腳上換了雙平底鞋,忍著疼緩緩的走過去,買了杯咖啡。

等買完了喝了一口,夏元才意識到,在家裡的時候喝了半瓶紅酒。

她的酒量是從小練出來的。

那會兒夏父還是公司的一把手,只要應酬都會帶著她去,久而久之,酒量就培養出來了。

等到了後來,她就成了飯桌上的主角。

生意夥伴都誇獎夏父有一個好女兒。

漂亮、機靈、還會做生意。

殊不知,在練酒量的那些年,她喝哭了多少次,喝吐了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因為喝太多而胃疼到睡不著覺。

而這些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父母領養她回來,把她當成親生女兒那樣教,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們失望。

夏元盯著手裡那杯喝了一口的拿鐵咖啡,心想會不會胃疼?

不會。

因為……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過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

特別應景。

夏元閨蜜是個不折不扣的夜貓子。

等待值機的時候,她打了通微信語音過去。

“狗子!睡了沒?”

那邊有DJ在炸場的聲音。

閨蜜聲音老大了:“喂?你說什麼?”

不會是去酒吧了吧?

她問:“你在酒吧?”

嘈雜聲漸漸變小。

閨蜜跑到了相對安靜的位置,吐字都清晰了:“啊,對,在酒吧,怎麼了?”

夏元吃驚的瞪著眼:“一個小時之前你還在家的。”

“對,但是有個小奶狗約我,反正你也要早上才到,那我就先出來玩玩,等喝得差不多了,再去機場接你。”

她有點興趣了:“小奶狗?”

閨蜜“嗯哼”一聲:“樓下公司的。”

她在一家寫字樓上班,每一層有不同的公司,進進出出的,每天會遇到不少人。

“等你來了,我隨便抓兩隻出來陪你玩。”

又萌又乖的小奶狗,長得帥,還有腹肌,關鍵是不會跟你抬槓,也不會擺臉色給你看。

這誰會不喜歡啊?

夏元點頭:“好,你先喝著,我馬上就到!”

剛掛電話,廣播裡通知開放值機。

夏元把咖啡喝光,紙杯丟進垃圾桶裡,拖著行李箱去櫃檯。

就在元夏騎著摩托車飛馳在寬闊的馬路上時,頭頂有一架飛機,往南灣市的方向飛行而去。

……

夏元早上四點二十分到達南灣市。

閨蜜在出口處等。

兩個女孩兒好久沒碰面了,一見面就跟相隔了十八年似的,擁抱在一起差點哭出來。

閨蜜身邊有個男生。

夏元伏在耳邊問她:“這就是你說的小奶狗?”

閨蜜眼波流轉:“怎麼樣,不錯吧?”

夏元側臉觀察著。

這男生挺害羞,對上她的眼神,臉頰發燙,衝她笑了笑。

很禮貌。

這樣的乖乖仔,還會去酒吧?

夏元猜測:“約你去酒吧的,不是這個吧?”

閨蜜一臉“你懂我”的表情:“另一個,玩得很野,叫這個出來,是因為我喝了酒,而他有駕照。”

夏元羨慕:“可以啊你,遠離了京城就左擁右抱了?”

閨蜜染了酒勁的臉頰燦若桃花:“這就是生活,想幹嘛就幹嘛,不必被規定框得死死的,尤其是女人,要活得瀟灑。”

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夏元懂:“所以我來跟你一起浪了啊。”

閨蜜豎起一根手指,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你說的啊,在南灣市的這幾天裡,要好好的被我寵愛,不許接京城的電話。”

不接電話是不可能的,公司肯定有事要她決斷。

但是儘量少接電話,是可以做到的。

在南灣市的第一天。

夏元喝醉了。

是自願的那種喝醉,不是拼酒,也不是被灌的。

然後她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閨蜜幫著換的。

第二天她去遊樂園玩了一整天。

故意沒帶充電器和充電寶,從進樂園開始,手機就到處亂拍,照片啊,影片啊,一直拍到沒電關機。

第三天閨蜜帶她去了賽車場。

她上了車,做好準備,用力踩下油門,繞著場地跑了整整二十圈才停下。

下車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很快,但卻能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暢快淋漓。

第四天晚上閨蜜陪著她去了酒吧。

因為明天要回京城了。

這是一家清吧,由過去的老房子改造,裝修風格挺復古的,氣氛也比較安靜,適合聊天。

夏元和閨蜜坐在吧檯。

她閨蜜應該常來,和幾位調酒師都很熟。

“喝什麼,我請客。”

夏元不客氣了:“要最烈的酒。”

閨蜜笑著接了下一句:“做最瘋的女人。”

夏元衝她挑眉。

你懂我。

調酒師送上兩杯伏特加加冰。

閨蜜右腿踩在高腳凳的踏板上,左腳自然的晃啊晃:“誒,說說你那個未婚夫啊,來這麼幾天,我都沒問你,你不是說他失蹤了好多年,那你怎麼跟他訂的婚?”

重頭戲來了。

夏元知道,來南灣市,閨蜜肯定要問起這件事。

她端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冰塊“嘩嘩”的響。

“我跟他是娃娃親。”

閨蜜皺起眉:“這麼老土?”

哪裡老土,分明很浪漫。

夏元糾正:“二十多年前,那時候可流行娃娃親了。”

門對門的鄰居,只要關係好,就能結個娃娃親。

當然了,成不成的以後再說。

閨蜜想起來了:“二十多年前是流行這個,當時我在我們小區裡可紅了,周圍鄰居家都是兒子,那些阿姨都想我做她們家兒媳婦兒,我一口一個媽喊的,我都不知道誰是誰,結果呢?”

等長大了,她的那些預備老公一個個結了婚,有的速度快一點,都二胎了,兜兜轉轉的,她還是一個人。

“所以啊,娃娃親這東西就是騙人的,不能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