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拿錢沒用

陳誠剛踏上法拉帝960的甲板，前十來分鐘先上船的女孩，就挽住了他的胳膊，笑著：“老闆好啊。”

溫書凜那兒也不例外，她的身邊更是一左一右。

再一看坐在沙發上的蔣文龍，他已經上手了，拉著另一個女生的手，一手夾著雪茄，就在說些什麼。

溫書凜走到他身邊，“蔣董，又給人小姑娘看手相呢？”

蔣文龍抬頭，“溫董，你選人是有說法的。”

溫書凜帶著兩人坐下，她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陳誠也坐，“什麼說法？”

“就這手相來看，”蔣文龍捏了捏身邊女生的手，哈哈一笑，“一看就是個新手啊！”

“老闆~”女生撒著嬌。

而甲板上的三人也笑了起來。

片刻後，溫書凜收住笑聲，“蔣董，人呢，我已經幫你約來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陳生幫忙呢？”

蔣文龍看向陳誠，而陳誠也接過了身邊人遞過來的雪茄。

“陳董，你前段時間幫溫董解決了脫母的事情，這能量，讓我們這些老油子都驚歎啊！”

面對吹捧，陳誠淡淡一笑。

一向不愛裝他，想到溫書凜上船前特意交待要自己給她撐面子，他還是說道：“脫母嘛，就是把雞蛋從一個籃子裡拿出來，放到另一個籃子裡的小事。”

“陳董年紀輕輕，談吐之間卻如此舉重若輕，真是後生可畏啊。”

蔣文龍讚歎道，眼神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我聽說砥立私募成立也就不到兩個月時間，這速度，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不知道陳董是怎麼拿到金融牌照的？這可是個難題啊，卡住了不少人。”

陳誠緩緩吐出菸圈，“運氣好而已，剛好遇到了一些機會。”

他並沒有透露實情，畢竟背後牽扯到曹越的關係，而且快速拿到牌照的內幕也不方便對外人道也。

蔣文龍見陳誠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陳董真是低調啊。不過也難怪，像陳董這樣有實力的人，自然不需要張揚。”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其實，我這次來，除了想見識一下陳董的風采，還有一件事想請陳董幫忙。”

陳誠心中一動，他已經猜到蔣文龍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蔣董請說。”

蔣文龍放下手中的雪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陳董你也知道，自從溫董的京城CGG脫母之後，我們魔都這邊CGG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不僅業務量縮減，而且母公司那邊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陳誠細細地聽著，蔣文龍接著說：“這些年金融這版塊也不行了，好多大哥出去就再也沒回得來，所以啊，我們魔都CGG想要拓展一些業務，改變一些打法。”

他探著身子，朝陳誠笑著：“個人信貸，就是我們接下來的重點。”

陳誠心中一凜，他大致明白了蔣文龍的意思。

“可是這信貸的金融牌照，真是難辦啊！不知道陳董能不能指點一二？”

國內的金融牌照大致分九類，由不同的部門批准核發。

首先就是銀保監批准的銀行牌照、保險牌照、信託牌照。

其次是由證監會批准的證券牌照、基金牌照、期貨牌照。

然後是由人行批准的第三方支付牌照。

融資租賃牌照由商務及稅務聯合批准，

最後，也就是蔣文龍的小額貸款牌照，是由省級地方金融監管部門批准。

而個人信貸業務，在過了早些年的野蠻生長之後，監管也變得嚴格了，風險也高了，沒有相應的牌照很難運作，而蔣文龍話裡話外的意思，顯然是想透過他，拿到這張牌照。

“蔣董，這金融牌照確實不容易拿。”

陳誠語氣謹慎，“不僅需要滿足一系列的條件，還需要經過嚴格的審批流程。而且現在監管越來越嚴格，難度也越來越大。”

蔣文龍嘆了口氣：“是啊，我也知道不容易。所以才想請陳董幫忙。陳董你既然能在短時間內拿到私募牌照，想必一定有自己的門路。如果陳董能幫上忙，我必當重謝。”

陳誠沒有立刻接話，心中快速盤算著。

他知道，蔣文龍的魔都CGG想開展個人信貸，看中的是這塊業務的高利潤，但也意味著高風險。

陳誠正琢磨著如何回應，溫書凜卻開口了：“蔣董，陳生剛成立公司不久，很多事情都還在摸索階段。你讓他幫忙拿牌照，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雙簧向來是陳溫兩人之間的拿手好戲，從一開始便如此。

蔣文龍連忙解釋：“溫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請陳董指點一下，並沒有別的意思。”

溫書凜笑了笑，轉頭對陳誠說：“陳生，蔣董既然開口了，你就幫他看看吧。不過，也要量力而行，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辦到的。”

陳誠心領神會，但依舊套著話，“蔣董，你想做個人信貸業務...是什麼樣的？。”

蔣文龍想了想說道：“主要是想做一些短期的小額貸款，類似於現金貸、消費金融等等之類的。”

“都說國內科技的盡頭是放貸，看來咱們金融的盡頭，也是這個嘛！”陳誠調侃著。

“哈哈哈，陳董風趣！”

蔣文龍拍著大腿，笑得十分爽朗，“現在這世道，賺錢不容易啊。實業越來越難做，只能另尋出路了。”

他拿起一杯香檳，對著溫書凜和陳誠舉了舉，“來，敬兩位！”

三人碰杯，各自飲了一口。

放下酒杯，蔣文龍繼續說道：“陳董，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傳統’機構，以前都是靠著一些…特殊的關係和手段才能生存。現在風向變了，以前的路子走不通了，只能想辦法轉型。這個人信貸，雖然風險高了點，但利潤也高啊。只要操作得當，還是能賺不少錢的。”

陳誠自然知道蔣文龍所說的“特殊關係和手段”指的是什麼。

CGG之前是靠著城投債，確實賺了不少錢。

如今不做這個生意了，溫書凜倒是找到了陳誠這條出路，但其餘的“CGG們”，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就比如眼前的魔都CGG。

蔣文龍見陳誠還是不鬆口，他接著說：“陳董，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陳誠抬手示意他繼續。

“我也聽聞過，你原來是國內最大的城投債中間人，你和各地方的關係，那自然不用說。”蔣文龍真就開門見山，“我只是想請你代為引薦一下，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

陳誠聽蔣文龍這麼說，心中暗道：果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把手搭在了身邊那女生的大腿上，女生也懂事地往裡面靠了靠，

“蔣董，你過獎了。我以前做的那些，都是些小打小鬧，上不了檯面。現在我已經成立了自己的私募基金，只想安安穩穩地做些正規的投資業務，那些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蔣文龍見陳誠語氣如此，知道他是不想輕易答應，於是便更加熱情地勸說道：“陳董，你太謙虛了。以你的能力和人脈，做什麼都能成功。

你只需要幫我引薦一下相關部門的人，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辦。至於好處嘛……”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陳誠的反應。

陳誠心中暗笑，溫書凜上船前所說的第二個資訊，看來是要出爐了。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哦？蔣董指的是什麼好處？”

陳誠伸手指了一圈，故意說：“總不會是她們吧？”

“誒，這是溫董找的人，我又怎麼可能借花獻佛呢？”蔣文龍很是圓滑，“我知道陳董你的砥立剛剛成立，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我們魔都CGG現在要轉型，很多部門要重組。”他侃侃而談，“CGG的業務能力，陳董是知道的。只要陳董你點頭，我就讓他們坐著京滬高鐵，一路北上，直接投奔你的旗下。”

陳誠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但不免還是心中一動。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條件。

魔都CGG雖然業務轉型，但這些人畢竟在金融行業浸淫多年，經驗豐富，拿來就能用。

想起之前自己拉攏吳東義還說了不少話，這倒也省事了。

“蔣董，你的意思是……”陳誠故意裝作沒聽明白的樣子。

蔣文龍乾脆挑明瞭說道：“陳董，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肯幫忙引薦，我明天就把公司的人員資料發給你，你慢慢挑選！只要你看上的，我立馬讓他們過來報道！

這樣一來，你的公司實力瞬間就能提升一個檔次，而且還能省去一大筆招聘和培訓的成本，豈不是一舉兩得？”

溫書凜臉上也露出了不容易察覺的微笑，而陳誠先是一驚，而後放聲大笑起來。

蔣文龍還以為陳誠是答應了，可隨著那笑聲的持續，以及陳誠不斷搖頭的模樣，就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沒有答應。

溫書凜也蹙著眉頭，她本想為陳誠解決公司人才的問題，可眼下的情況，卻超出了他的預料。

陳誠收起了笑容，靠在沙發上，“蔣董，你是說，要我的砥立，接收你魔都CGG的員工？”

“是啊！”

“那你這轉型挺容易啊！不僅把位置騰出來了，還不用費人費錢費時的去談N+1賠償？”陳誠嘴角一笑，“現在的行情不好，我砥立空了那麼多位置出來，要招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蔣文龍手上的雪茄頓了頓，他沒想到陳誠會拒絕得如此乾脆。

他原本以為，用魔都CGG的員工作為交換條件，陳誠會欣然接受，畢竟這能為砥立私募省去不少人力成本，還能快速提升公司實力。

但他顯然低估了陳誠的胃口。

“陳董，你說的也有道理。”

蔣文龍收斂了笑容，語氣變得鄭重起來，“不過，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現在這世道，賺錢不容易，我們魔都CGG轉型也是迫不得已。這些員工跟著我多年，我不能讓他們失業啊。如果陳董能幫這個忙，我感激不盡。”

陳誠的嘴角掛著笑，只是指了指面前的酒杯，身邊的女生，立馬給端了過來。

溫書凜見狀，好像也明白了陳誠的心思，也開口說道：“蔣董，陳生說的沒錯，現在招聘人才並不難。你總得拿出更有誠意的條件才行。”

蔣文龍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大籌碼了。

“陳董，這樣吧，除了我魔都CGG的員工，我再追加五千萬的投資，入股你的砥立私募。你看怎麼樣？”

陳誠抬起頭，“五千萬？”

他笑著說：“蔣董，可能你不清楚，錢對於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而且你入股我的砥立，那我不是以後還要和你分紅嗎？”

蔣文龍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陳誠的胃口竟然這麼大。

“陳董，五千萬可不是小數目了。再說了，分不分紅的，我不要還不成嗎？”他陪著笑，“就當是我送給砥立的見面禮了。”

陳誠擺著手，“蔣董，你說的這些，確實很有吸引力。不過，我還是要考慮考慮。”

溫書凜在一旁看著，她發現自己愛著的男人，又成長了。

果然，蔣文龍再也沉不住氣了，他一咬牙，說道：“陳董，您開個價。我絕對不還口。”

陳誠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終於達到目的了。

但他表面上還是風輕雲淡，“蔣董，我這人呢，也乾脆。”

“恩。”

“錢，我不要你的。”陳誠微笑道：“你未盡的所有業務，全部交給溫董的HCG，怎麼樣？”

蔣文龍聞言，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陳誠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原本以為陳誠會獅子大開口，要一大筆錢，或者要他魔都CGG的股份。

但他萬萬沒想到，陳誠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將未盡的業務全部交給HCG，對魔都CGG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但如果能因此獲得陳誠的幫助，拿到夢寐以求的金融牌照，或許也是值得的。

溫書凜也愣住了，她沒想到陳誠吊了這麼久的胃口，竟然是為了自己。

HCG成立之後，業務量自然少了不少。而如果能接過魔都CGG的業務，那無疑會給溫書凜的公司，帶來新的生機。

“陳董，你確定？”蔣文龍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

陳誠點點頭，他放下酒杯，從兜裡把手機掏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只要你讓我選人，並且答應這個條件，我的這部手機，立馬可以撥通你想要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