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看了看站在周圍的幾位保安,問:“你們誰是負責人?”
一位四十多歲的保安馬上站出來說:“我,我姓魏,是他們的隊長。”
女警點點頭,朝魏隊長伸出手:“你好,魏隊長。我姓陳,上城刑大的,麻煩你帶我們上去看看。”
魏隊長握了握陳警官的手說好。
幾個人乘電梯到了頂樓,再爬一段樓梯到了樓頂,這裡的房齡比較老,樓頂水箱還是用水泥澆築的,陳警官攀著梯子爬到水箱頂上,水箱頂上那塊正方型的,半米見方的水泥蓋板,已經被移到一旁,洞口裸露出來。
陳警官手朝後伸出去,另外那位年輕的警察,趕緊把一個手電筒遞給她。水箱裡的水很滿,離洞口大概還有四五十厘米,陳警官趴下身子,頭伸進洞口,開啟手電往四周和水裡照照,水面和水裡,都沒有什麼遺留物。
她把頭縮回來,扭頭和魏隊長說:“馬上把這水箱的進水和出水閥門都給關了。”
魏隊長說好。他吩咐跟來的保安馬上去辦。
陳警官看看邊上的水泥蓋板,問魏隊長:“這裡的蓋子會一直開著?”
“不可能,沒有檢修和清潔水箱,平時肯定都是蓋著的,不然這水就被汙染,水龍頭裡流出雜物,業主早就投訴了。”魏隊長說,“肯定是剛剛那個小鬼弄開的。”
陳警官點點頭,她伸出手,手指抓住水泥蓋板往上提了提,蓋板很沉,一下還提不動,魏隊長趕緊過去,和她一起抬起來,把蓋板蓋了回去。
從水箱頂上爬下來,陳警官繞著水箱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她接著讓魏隊長帶她去監控中心。
還在過去的路上,陳警官接到前面接警的110巡警的電話,告訴她,他們趕到醫院,醫生和他們說,經檢查,小女孩在送來之前就已經死亡。現在,遺體已經送去設在殯儀館的法醫工作室,已經通知你們分局的法醫過去。
陳警官說好,謝謝你。
發生事情的這幢樓,一共有三個單元,三個單元之間,是互不相通的,只有樓頂和地下負一樓和負二樓的停車場,彼此相連。
在監控中心,從二單元的電梯監控裡,他們找到了洋洋的身影,他是下午一點三十六分上的頂樓。
從一單元的電視監控裡,找到洋洋是下午一點五十三分,出現在頂樓,也就是十七樓的電梯裡。他抱著那個小女孩,從監控裡看得出來,兩個人身上都已經溼了,往下滴著水,而那個小女孩已經沒有反應。
“樓頂的水箱,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靠近一單元的出口?”
陳警官問,魏隊長點點頭說是的,沒錯。
至於那小女孩什麼時候上的樓頂,三個單元六部電梯的監控,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這一幢樓,除了這六臺監控,還有就是,每個單元的單元門門口設有監控。
魏隊長手裡的對講機響了,底下的保安報告說,女孩的父母趕回來了,現在很多人圍在二單元那個男孩子家門口,要他們父母把男孩子交出來。
魏隊長看看陳警官,陳警官和他說,我和你過去。她轉身交待那位年輕的警察,你留在這裡,把單元門口的監控都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士進出。
施光明和徐麗娟徐媽媽,帶著洋洋回到家裡,徐麗娟剛進門,還沒有走到客廳沙發那裡,她就癱倒在地板上,臉色白得可怕。
徐媽媽在她身邊的地板上坐下來,拉著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搖著,傷心地哭喊著:
“娟啊,娟啊,你怎麼了?”
徐麗娟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呢喃著:“去年在海南的時候,媽,我們真應該聽你們的。”
徐媽媽大哭起來,叫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都鬧出人命了,這可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施光明,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徐麗娟看了看施光明,繼續呢喃,接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媽,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施光明猛地蹬了洋洋一腳,洋洋一個趔趄,然後跪在地上,施光明大聲吼著:“說,畜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洋洋呆呆地看著他們說不出話,渾身還在打顫,施光明叫道:“別給我裝,快點說,你到底把那個小姑娘怎麼了?”
洋洋搖著頭說:“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什麼?”
“我沒有打她……我沒有打架,我真的沒有打架。”
“沒有打她,那你是不是把她推進了樓上水箱裡?”
施光明問著洋洋的話,這個時候,他突然一個激靈,感覺腦子清楚了些,想到,這洋洋會去樓頂不奇怪,他什麼地方都敢去。可那個小女孩怎麼一個人會去了樓頂?她和洋洋認識?是洋洋把她帶到樓頂上去的?
施光明緊蹙著眉頭,口氣放緩了一點,問:“洋洋,是不是你在下面小區看到她,把她帶到樓頂去的?”
洋洋渾身還在打著顫,牙齒也嗒嗒嗒嗒地響著,他的嘴唇都已經烏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凍的,想說什麼又發不出聲。
施光明把洋洋帶到他自己房間裡,把他全身上下溼透的衣服都換掉,再帶出來,這個時候,徐麗娟和她媽媽,兩個人都癱在沙發上,一起在哭。
施光明問洋洋,你現在告訴爸爸媽媽,你是不是在下面小區裡,看到那個小妹妹,把她帶到樓頂上去的?你到樓頂想幹什麼?
洋洋看著施光明,還是沒有開口。
徐麗娟騰地站了起來,走開去,拿著藤條教鞭走回來,一教鞭抽在洋洋的脖子裡,洋洋“啊”地一聲叫,徐麗娟怒吼著:
“說,是不是你把她帶到樓頂上去的?!”
“不是,不是,我是在樓頂上看到她的。”
“你是在樓頂上看到她的,是不是你把她推到水箱裡去?”徐麗娟繼續斥問。
“不是,不是,我沒有打她,我沒有打她……”
“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為什麼你們身上的衣服都是溼的?你還要說謊!”徐麗娟又一鞭抽在洋洋的手臂上,洋洋一聲慘叫。
徐麗娟把藤條教鞭繼續舉起來,這個時候,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開門,開門!”
很多人聚在他們家門口,他們沒有按門鈴,而是用拳頭在砸著門。徐麗娟住了手,站在那裡,她看看徐媽媽又看看施光明,大家心裡都知道應該會是什麼事,門外都是些什麼人。
徐麗娟和徐媽媽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眼裡都流露出驚慌之色。
“開門,開門,不要以為躲在裡面就沒有事了,再不開我們就砸門了。”門口繼續有聲音傳來。
施光明和徐麗娟他們說,你們在這裡別動,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