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好看嗎

褚泱當天就搬回了褚家。

褚家給她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裡，不過倒是也乾淨，院子裡的海棠花開的很豔。

陶蘇說：“小夫人，這個園子還不錯，海棠花真好看。”

褚泱坐在院中，欣賞著院裡的海棠花：“他們害怕你家主子，拜高踩低，所以不敢怠慢我們。”

褚墨存和褚尋拿著文房四寶走進海棠居時，恰好聽到這句話。

褚墨存抿了抿唇，忍不住的提醒她：“泱泱，在家裡別亂說話，你想被罰嗎？”

褚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褚墨存不敢和她對視，一時間有些心虛的撇開了眼。

褚尋嗤了一聲：“你也是褚家人，你比我們更加拜高踩低，別以為自己成了五皇子的妾室就能在府中耀武揚威。”

褚墨存瞪了褚尋一眼：“我讓你跟著過來，不是讓你來懟泱泱的，給我閉嘴！”

褚尋悻悻住嘴，在他的幾個哥哥里，他最怕的不是褚玉簫，而是褚墨存。

褚墨存有些蔫壞腹黑，他以前不小心招惹他，總是會被他輕而易舉的反制。

吃力不討好。

褚墨存走到褚泱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落下來的太陽，微微垂眸，臉上透著幾分溫柔：“泱泱，這裡的海棠是我親手從棲雲山上移摘下來的，好看嗎？”

現在正是海棠花開的季節，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整個院子裡，也美的驚心動魄。

海棠花在棲雲山的半山腰，一來一回要將近兩天時間，更何況還要在家裡種，想來也是準備了許久。

褚泱挑眉：“原來是你種的啊。”

褚墨存看她的表情以為她很喜歡，接著就聽褚泱吩咐：“陶蘇，把這些海棠花燒了。”

褚墨存有些著急：“泱泱！”

他們以前經常去棲雲山看海棠花，每次褚泱都漫山遍野的跑。

那個時候，沒有煩惱，沒有恨意，只有笑意。

褚墨存雙手扣住了她的肩，俊逸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懇求：“泱泱，別這樣，三哥只是想要你看看海棠花而已……”

褚泱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拇指是空的，以往只有一些薄繭的手上這會多了些細碎的傷口。

她扯唇冷笑一聲，揮手打掉：“褚公子可真有閒情逸致，不說好好養身體，還去擺弄花花草草。”

褚尋為自己三哥鳴不平：“褚泱，你別太過分了！三哥都是為了你才去棲雲山的，未此還摔傷了，你不說感恩戴德，怎麼還說風涼話！”

褚泱攏眉，眼底都是冷意：“是我讓他去給我移植海棠花的嗎？憑什麼他的好意要強加到我身上？”

陶蘇這會已經開始拔海棠花了。

褚墨存急忙跑過去阻止她：“泱泱，讓你的丫鬟住手。”

褚泱目光掠過他的手，樹枝上的刺已經扎進了他的掌心，鮮血順著留下來，有些打溼了海棠花。

花朵看上去也更加豔麗。

褚泱目光平靜，且很冷靜的開口：“你還想要你的手，就放了那些花。”

褚墨存搖頭。

褚泱：“燒。”

陶蘇很聽話，直接點了一把火。

海棠花瞬間燃起。

褚泱懶洋洋的收回視線，單手撐著下顎，闔上眼，不去看那些花：“世人嘲笑貓愚蠢，冒著燒傷的危險替猴子去火中取栗子，自己卻一無所獲，殊不知，世人大多都是那隻蠢貓。”

他們這裡沒有栗子，有的只有在火裡的海棠花。

而褚墨存就是那隻蠢貓。

褚墨存衝進火裡：“你很喜歡海棠花，哥哥一定為你摘下一朵最好看的。”

火焰很快蔓延到他的錦袍上。

褚尋再也看不下去，急忙讓人來滅火。

“三哥，你不要命了，你快出來！”

褚尋不明白，明明任性的是褚泱，為何褚墨存卻要自輕自賤到如此地步。

家裡的下人很快滅了火。

褚墨存衣服已經燒了大半，他灰頭土臉的走出來，在褚泱面前站定，慢慢攤開受傷的手，有一株海棠花在他的掌心，依舊豔麗。

褚墨存顫顫巍巍的伸手，要把海棠花別到她的青絲上。

目光卻看到她左眼處的桃花烙印。

褚泱沒動，他自己卻放不下去。

褚泱甚至抬眸，她的眼神再也沒有以前的靈動活潑，像是一片黑沉沉的水……泛不起任何漣漪。

褚墨存心裡悶悶的。

“泱泱……這花，好看嗎？”

褚泱沒說話。

褚墨存悻悻的收回手，在不算乾淨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也是，花被我碰了，所以不乾淨了，是不是。”

他自問自答。

褚泱慢慢起身：“那就滾吧。”

話落，她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回了房間。

陶蘇把門關上了，隔絕了外面的議論紛紛。

褚墨存失魂落魄的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褚尋在一旁嘰嘰喳喳。

“三哥，褚泱太任性了，你本就不應該對她太好，現在好了，傷了自己。”

“我真的想揍她一頓給你出氣，果然是把她給慣壞了。”

褚墨存停下腳步，目光冷冷的看向褚尋：“你真的想要揍她嗎？你真的對她的冷漠和無情無動於衷嗎？”

猝不及防的兩個問題，讓褚尋臉色都是一白：“我當然想揍她！”

褚墨存呵的一笑，嘴角諷刺。

褚尋還想說什麼，就被突然走過來的褚年給拉走了。

“四哥，你幹嘛，哎呀，你放開我——”

走遠之後，褚年才放開他，低聲問：“你又去惹妹妹了？”

褚尋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過去找褚泱是有正事的，結果在看到褚泱一臉冷漠的模樣後就失去了理智。

是的，他平常也不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可偏偏遇到褚泱，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希望褚泱變成以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妹妹，他不喜歡現在這個冷冰冰的妹妹。

褚尋緊繃著唇，好一會才嗤了一聲：“我才沒有惹她，是他故意用火燒了三哥送給她的花。”

褚年苦澀一笑：“你不要再去她面前找不痛快了。”

這麼長時間，褚年也沒有去找褚泱。

一是沒臉，二是，沒有身份。

他知道，褚泱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另一邊，褚蒼雲拉著褚墨存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