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華跟燕景成婚,陸明豐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為了讓燕景好好陪陪江朝華,陸明豐特意給燕景放了幾天假,讓他們夫妻兩個多一點私人空間。

燕景一放假不要緊,可忙壞了文武百官,文官也就罷了,就連武官都起早貪黑,早出晚歸。

武威侯是這些人中最苦逼的一個。

假楚萱的事讓侯府險些覆滅,要是沒有冷家跟江朝華,侯府早就玩完了。

故而大勝倭國,武威侯也不敢攬功勞,短時間內打算當個小透明。

但該他乾的活他是一樣沒少幹。

這一日,他好不容易早回家半天,已經累的腰桿子痠痛。

“父親,您回來了。”

剛回府,便看見婉清端著一個湯盅等他。

婉清生的貌美,跟年輕時候的侯夫人不僅像,甚至比侯夫人更靚麗更柔美。

“你身子不好,怎的不去休息,還在這裡等著為父。”

武威侯眼神溫軟,趕緊走上前:“你這孩子,快回去歇著。”

“我擔心父親,父親這幾日累了,我燉了補湯,父親看看合不合胃口。”

婉清抿唇一笑,武威侯趕緊說:“自然是合胃口的,這樣的事交給下人去做就行了。”

他這女兒在外吃了那麼多苦,如今認祖歸宗了,可不能再累到她。

一定要讓她在家中快樂安康的過一輩子。

“女兒哪能日日休息,這樣會不上進的。”婉清笑了笑。

她軟軟香香的一團,看著武威侯時,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像是月牙;

“以前沒機會,如今有機會在父親母親身邊盡孝,女兒高興都來不及呢,父親就成全女兒吧。”

“你這孩子。”武威侯感動不已,再次紅了眼眶:“孩子,你這些年在外吃苦了。”

“父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從此後只要咱們一家人幸福安康的在一起就足夠了。”

婉清搖搖頭,這幅懂事的模樣讓武威侯都哽咽了:

“好孩子,父親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你別擔心,不管外面的人有何閒言碎語,都有父親母親撐著,你只管養好身子。”

宋玉那個女人到處散步婉清的謠言。

三國都統一了,陛下跟攝政王也不會讓豫章王府跟宋家在梨水蹦躂太久的。

“沒關係的,女兒不在乎,女兒的人生是給自己過的,不是給其他人看的。”

婉清挽住武威侯的手臂:“父親,先回去換身衣裳解解乏吧。”

“好。”女兒乖巧可人,武威侯覺得十分驕傲。

只是一想起藺青陽,他就有些心煩。

經歷了假楚萱一事,他已經看開了。

什麼高官厚祿,都不如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至於藺青陽,這幾日總是命人聯絡他,他根本不想搭理對方。

“父親,攝政王大婚已經過去七天了,這幾日朝中上下都十分忙碌,再過一兩個月,該安定的也都能安定下來了。”

一邊走婉清一邊跟武威侯聊天:“聽說攝政王妃倡導主辦的女子學堂,不論各個年紀的女子,都都能去聽課。”

“女兒啊,你想去上學堂?”武威侯聽出來了。

婉清直接道:“女兒想去。”

她一直都倡導自由,想活的自由自在。

去女子學堂讀書學習是另一種奔向自由的方式。

自由不僅僅被定義人行動上的自由,更是心靈跟頭腦的洗禮。

“那為父明日就去問問,一定讓你達成所願。”

武威侯寵溺的點了點婉清的鼻尖。

婉清失笑:“父親這麼開心,難道是急著想娶兒媳婦。”

如茵跟楚文瀚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了。

他們楚家也該熱鬧熱鬧。

“你這丫頭。”武威侯沒反駁。

他老了,兒女都找到歸宿找到幸福,他也就放心了。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竟是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婉清日日都去女子學堂學習,那裡的女學生跟女夫子都沒讓她失望。

她在那裡不僅找到了朋友,還增長了許多見識。

每一天都過的十分充實。

這一日,回到家中,府上正在籌辦如茵跟楚文瀚的婚事。

竹瑤早早的在武威侯門口等著婉清,見婉清回來了,趕緊迎上去。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婉清臉上還帶著明媚的笑。

見竹瑤欲言又止,她臉上的笑淡了一些,越過竹瑤,看向府內。

藺青陽瘦了一大圈。

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整頓梨水,將王府權勢從老王妃手上拿到,而後又將宋家等人家一網打盡。

從此後,梨水只聽從藺青陽一個人的調遣,而藺青陽則是歸順了燕景。

燕景許諾藺青陽可以隨時來長安城,無需通稟。

時隔一個月,再次踏足這片土地,藺青陽歸心似箭。

“婉清。”藺青陽一臉疲憊。

卻在看見婉清時,疲憊一掃而空。

“聽聞你去了女子學堂讀書,看你這樣,應該每日都很開心。”

藺青陽主動跟婉清搭話。

曾經十分親密的兩個人如今倒是有些疏遠。

不過藺青陽不在乎,他會換一種方式重新回到婉清身邊。

“攝政王允許我自由出入長安城,我會在長安城呆一個月。”

婉清不說話,藺青陽倒是主動跟她搭話。

甚至是樂此不疲的:“聽說國學院開設了新課堂,我來京都的這一段時間深感中原文化博大精深。”

“故而也想聽聽課,不知能否與你一道去國學院。”

藺青陽笑。

他依舊清俊,青色的袍子襯的他朱顏玉色:“你放心,我絕沒有別的用意。”

“隨便你。”婉清語氣淡淡,擦著藺青陽進了府中。

竹瑤趕緊跟上,藺青陽卻沒像往日那般追上來。

“流觴,走吧。”看見婉清好好的,藺青陽便覺得十分開心。

流觴立馬跟上,兩個人離開了武威侯府。

翌日一大早,婉清早早的就出了門,武威侯府外並沒有藺青陽的車架。

不知怎的,她情緒好似有些不高。

“小姐,請上車吧。”車伕放下踩蹬,小心翼翼的看著婉清。

對於婉清,府中上下的人都很喜歡,覺得她脾氣好生的又貌美,像是一個小仙女。

“嗯。”婉清抱著書本坐上馬車,而後甩了甩腦袋。

九月底的長安城空氣中帶了涼氣,人們開始換上了深衣。

坐在馬車中,婉清挑開車簾向外看去。

涼風吹在她身上,吹散了諸多煩惱事。

一炷香後,女子學院到了。

婉清還跟往常一樣往學院中走,剛一走進去,便見很多女學生都往清明堂跑去。

“聽說今日學院來了一位新夫子,那夫子生的清貴俊美,氣勢不同凡響。”

“當真,那我可要好好瞧瞧。”

姑娘們跑的著急,臉蛋兒都紅了。

婉清抿唇,也慢慢的朝著清明堂走去。

今日她有一節課也在清明堂,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了,再不過去就要來不及了。

教女思的新夫子麼,倒是有些新奇。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剛走到學堂門口,低沉沙啞的男音便傳了過來。

婉清一頓,放眼望去,只見藺青陽依舊穿著青色的衣衫,修長的指上拿著書卷。

他滿身清貴,目光柔和,看見婉清,他微微一笑:“你來了。”

他說了,會換一種方式陪在婉清身邊。

婉清想學習,他便當夫子。

婉清當漁女,他就當漁夫。

自是婦唱夫隨,燕景說,臉皮太薄是抱不到沒人的,真金不怕火煉。

烈女也怕郎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