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零號與蕾娜塔

趙孟華被小天女踩腳，疼到沒有多疼，但精神和尊嚴上受到很大打擊，他趙公子何許人也，仕蘭中學男生裡的頂流啊，此獠當誅榜榜首，從來只有女孩子圍著他轉，變著法討好他，蘇曉檣你今天竟然敢踩我，朕的後宮沒有你的位置啦！

趙孟華狠狠瞪了蘇曉檣一眼，悶哼一聲扭頭就走。

路明非倍感好奇：“你不是喜歡他嗎？這算不算相愛相殺。”

蘇曉檣把頭一甩，絲緞般的青絲在清晨的陽光中飛揚，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絕不後悔的霸氣，“現在不喜歡了！”

蘇曉檣敢愛敢恨，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其實趙孟華那句話還有後半段藏在心裡沒說，那就是：“蘇曉檣你胃口真好，路明非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

儘管趙孟華沒有直接說，但以蘇曉檣的聰明智慧，立刻就從對方輕浮齷蹉的表情上讀了出來，直接把她給激怒了，好感度直接清零。

這一腳後，兩人算是恩斷義絕了。

【小天女真霸氣！】

【我早看趙孟華這比不爽了！】

【壞了，牢路這是要開後宮的節奏。】

牢路？

不是，你們直播間的人不要又給我取奇奇怪怪的外號啊！

枯燥無趣的高中生活再度展開，臨近高考，該上的課都上完了，基本都是在講卷子和高考真題。

路明非趁這個時間開始看《龍族》，他不方便說話，於是在紙上寫字，以此來跟直播間的觀眾溝通。

“第三部快端上來！我爭取今天看完！”

以往這個時候，直播間立刻就會把小說的內容貼上來，然而此刻，大夥的態度卻很反常。

【我不敢回去翻龍族三，哪個大心臟的兄弟發一下。】

【上冊還好，後面兩本真得受不了，隨手一翻心裡就忍不住的難受。】

【上次看龍族三還是十年前，那之後我再沒碰過那本書了，我都以為自己脫敏了，剛剛又翻開了最後幾頁，看見繪梨衣為了留住Sakura給他砸了一億日元的花票時，操你媽的，哪來的風把沙子吹老子眼睛裡了。】

路明非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就是一本小說嗎？能有多催淚？這是作者在文字裡藏了催淚瓦斯？

好吧，龍族二寫得蠻不錯，結局很讓人傷感，不過也只是讓路明非感到惆悵傷感而已。

“沒事，我心如鋼鐵，堅強的一比，如果不看後續劇情，遭遇了相關劇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路明非在教科書的空白頁上寫。

【是這個道理，咱們蹲在這破直播間，不就是想看路明非彌補過去的遺憾嗎，我已經開啟網頁了，隨時複製貼上原文。】

【龍族三很長很長，分為上中下三冊，超過110萬字，今天你能看完上冊都算快的了。】

【友情提示，想哭的你可以找蘇曉檣要紙巾。】

路明非正襟危坐，幾秒後，龍族三的世界將向他敞開。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前傳冰封王座的內容。

【（1）它又來了，總在月圓之夜。】

【（2）蕾娜塔趴在禁閉室的鐵門上往外張望，瑟瑟發抖，不是因為驚恐，而是滿懷期待。】

看見這段故事的一剎那，路明非忽然感覺天旋地轉，靈魂彷彿正從這個世界抽離開，墜入了書中的世界。

黑天鵝港，零號，蕾娜塔，邦達列夫，赫爾佐格。

這些名字如同風暴一般在他四周急速飛旋，路明非眼前不斷閃爍著各種畫面，這種奇怪的體驗是他之前看龍族時從未發生過的，然而現在不同，他好像在地府的三生鏡前回望自己過去的一生，往事如走馬燈般閃爍。

“我死了，爸爸媽媽也不會知道，也沒人難過，也不會有人為我哭……你會為我哭麼，小海豹？”

路明非的眼前彷彿浮現出了蕾娜塔嬌嫩瘦弱的身影，她輕聲對自己說。

“不要死，蕾娜塔。”路明非彷彿被附身一般，明明他應該是旁觀者，卻成了畫面裡的角色，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蕾娜塔的白金色的長髮，他能清晰的感觸到對方絲髮柔順的質感，甚至還輕輕捏了捏那張小臉。

“我告訴你啊，這世界可好玩了，還有很多你沒見過，也沒經歷過的事情。。”路明非笑了笑，凝視著眼前的俄羅斯少女，“所以不要死……要活著……擋你路的，才該死。”

路明非的聲音是如此溫柔動聽，說著磨牙吮血的話又是如此自然，就彷彿他真的親自經歷過一般。

眼前的畫面再度快速翻動。

路明非又發現自己坐在了一棟房子的壁爐前，黃金色澤的眼瞳好似熔金，他看著蕾娜塔說：

“別害怕，我會變，但我不會離開你，在你對我還有用的時候，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這是我們新的約定，想要活下去，就勇敢起來，始終做對我有用的人。”

他看見蕾娜塔堅決地點著頭，動人的瞳孔裡映著爐火。

隨後，蕾娜塔向他走來，緊緊地擁抱著自己。

路明非感受到了少女嬌嫩身軀上傳來的溫度，她的身子很軟，正在開始緩緩發育，自己的神情仍舊冷漠而威嚴，卻也伸出手了，回應著少女，給予她一絲慈悲般的安全感。

忽然之間，他們又身處寒風凜冽的戶外，風雪呼嘯，眼前是蔓延到天邊的鐵路，不知通往何方。

路明非冷冷凝視著蕾娜塔，眼前小女孩把眼睛都哭腫了，這讓他很是煩躁，所以露出了兇狠的眼神：“從今以後你不姓契切林，也不叫蕾娜塔，你叫零！你以後就是我的東西！就用我的名字！”

“如果非要愛什麼才能讓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話，不如愛我好了！至少我不會像你那個人渣爸爸一樣為了那點可憐的利益出賣你！”

“我就算出賣你，也一定是為了交換很大價值的東西！”

“好啊……”蕾娜塔小聲的說，她的回答被風雪聲淹沒了。

路明非忽然開心的笑了，他像是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女孩，又像是獲得了無比忠心的奴僕和工具，他用力把蕾娜塔往肩上送了送，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一根根冰封的枕木。

“蕾娜塔……”路明非反覆的唸叨著這個名字，不知何時幻覺消失了，他重新回到了教室裡，而彈幕上才剛剛敲打出冰封王座裡蕾娜塔和零號第一次相遇的劇情。

路明非茫然地撫摸著自己的額頭。

剛剛所見並不是自己看見了小說內容後的臆想，他沒無法解釋，就似乎那只是自己想起了一段被刻意遺忘的往事。

零號就是過去的我嗎？

可是我怎麼會在1991年的西伯利亞就出現了。

如果他不是我，那他又是誰？

“路明非！”老師再度喊著他的名字，將路明非的思緒強制拉回來。

路明非緩緩站起。

“剛剛那道題怎麼做！”老師目光犀利的問。

真倒黴，一走神就被老師逮住，路明非心想自己這次又要出醜了，甚至於趙孟華已經開始憋不住的笑了。

忽然間，蘇曉檣把自己的試卷往他那遞了遞，並且用手指點了點題目。

“嘖，你變了。”路明非對蘇曉檣說，以前的她肯定是見死不救。

“你不懂，女孩子總是善變的。”蘇曉檣嘴角一翹。

然後他們兩個的互動被剛剛失戀的老師看在眼底，他想起了十分痛苦的事情，二話不說，罰路明非和蘇曉檣一起站最後排那堵牆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