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茗嬌還在一味的為自己辯解。

“這些都是誤會,我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吧,一定是你記錯了。”

洛青寒扯了扯嘴角,想笑又覺得沒意思。

那點原本該有的憤怒,混著無奈和荒謬,最後只剩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倦怠。

霍靳梟慢悠悠地抬眼看向許茗嬌。

“還有事?”他的聲音懶怠。

許茗嬌手裡還攥著保溫桶的提手,指節泛白。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蹲下身。

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靳梟,我知道你現在眼裡只有青寒,可我照顧你那幾天,難道就全是假的嗎?”

霍靳梟皺眉:“我沒說過是假的。人情我會還,錢或者別的,你可以開條件。”

“我要的不是錢!”

許茗嬌猛地抬頭。

“我要的是你啊!”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泣血般的控訴。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現在一句‘還人情’就想把我打發了?”

“霍靳梟,你良心過得去嗎?”

洛青寒放在被子上的手悄悄攥緊。

她側頭看霍靳梟,發現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

“人情,我記著。”霍靳梟的聲音沉了沉。

“但這和感情是兩碼事。”

“怎麼是兩碼事?”

許茗嬌膝行兩步,差點碰到病床。

“許茗嬌。”霍靳梟終於站起身。

“我今天再把話說明白。你救我,我感激;你照顧我,我記情。\"

但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只有青寒一個,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他低頭看她,眼神裡再無半分溫度。

“你那些小動作,我們只是懶得戳穿。別再自欺欺人了。”

許茗嬌像是被這句話狠狠砸中,突然不哭了。

她慢慢站起身。

“自欺欺人?”她笑了。

“霍靳梟,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敢說你心安理得嗎?”

許茗嬌不知從哪掏出來了一把小刀,刀鋒閃著寒光,抵在她自己的手腕上。

洛青寒嚇得呼吸一滯,霍靳梟臉色驟變。

伸手想去奪刀:“你瘋了!”

“我是瘋了!”

“被你逼瘋的!你要麼跟我走,要麼看著我死!你選!”

病房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霍靳梟的拳頭攥得死緊,他看著許茗嬌眼底的偏執和瘋狂。

完全發覺那個在診所裡安靜換藥、說話溫軟的女人,彷彿只是一層精心偽裝的外殼。

“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不管!我已經沒退路了!”

洛青寒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突然覺得很累。

她輕輕拉了拉霍靳梟的衣角,低聲說。

“別跟她耗了,叫護士吧。”

霍靳梟回頭看她,眼神裡的戾氣瞬間褪去,換上一絲歉疚:“嚇到你了?”

洛青寒搖搖頭,迎上了許茗嬌的目光。

“你閉嘴!”許茗嬌瞪著她,“這裡沒你的事!”

但看著一直護著洛青寒的霍靳梟,許茗嬌的握著刀的手開始發抖。

“我不信……”她喃喃自語。

“夠了!”霍靳梟突然低吼一聲,趁她分神的瞬間猛地撲過去,攥住她拿刀的手腕。

兩人拉扯間,水果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病房門被推開,兩個護士和保安衝了進來,迅速按住了掙扎的許茗嬌。

“病人家屬,這是怎麼回事?”護士長皺著眉問。

霍靳梟沒說話,只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蓋住那灘小小的血跡。

然後轉身回到病床邊,握住洛青寒冰涼的手。

看著被保安死死抓住的許茗嬌,洛青寒嘆了口氣。

許茗嬌的眼睛紅腫,還在不停喊著。

“靳梟,青寒。”

她聲音啞得厲害,剛開口就帶了哭腔。

“我想了很久,想跟你們好好談談。”

霍靳梟語氣裡沒什麼溫度。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有的!”

許茗嬌停住走,像是怕他趕自己走。

“靳梟,我不逼你了。以前是我太貪心,想要全部,現在我想通了。”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直直看向霍靳梟。

“我不奢求你娶我,也不奢求你只對我好。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就行,做什麼都可以。哪怕……哪怕像古時候那樣,做個見不得光的小老婆,我也認了。”

“你說什麼?”

霍靳梟眉頭擰成了疙瘩。

“許茗嬌,你是不是瘋了?現在早就不是什麼古代了,哪來的小老婆?”

“我不管什麼!”

“我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名分、地位,甚至別人的眼光,我都不在乎!”

洛青寒平靜地看著她。許茗嬌鬧了這麼事,她本以為對方會知難而退,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

“許小姐,”洛青寒開口,聲音清清淡淡。

許茗嬌又像似看到了什麼希望,扯著洛青寒的衣服。

“洛小姐,你不會介意的吧,我真的就是太喜歡他了。”

“感情不是買菜,更沒有什麼‘共享’的道理。

“你憑什麼這麼說?”許茗嬌猛地轉向她。

“靳梟,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給我一次機會吧,就遠遠看著你就好……”

霍靳梟猛地站起身,甩開她的手,臉色鐵青。

“許茗嬌,你這是在作踐自己,也是在侮辱我和青寒!”

洛青寒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在意。

她看著地上的許茗嬌,突然覺得一陣悲哀。

“許小姐,你起來吧。”

許茗嬌的哭聲僵了一下,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她。

病房裡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只剩下她壓抑的嗚咽聲。

“霍靳梟!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許茗嬌尖銳聲裡裹著哭腔,撞在走廊的白牆上。

被保安架著往外走的瞬間,她還在拼命掙扎。

手腕被攥出紅痕也不管不顧,只是死死瞪著病房門口那個挺拔的背影。

走廊裡來往的護士和病人都停下腳步,帶著點鄙夷地打量著她。

那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許茗嬌身上,可她像是沒看見。

依舊扯著嗓子喊:“霍靳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聲音一路跌跌撞撞地跟著腳步遠去,從清晰的咒罵變成模糊的嗚咽,

最後被電梯門“叮”地一聲吞沒,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

病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