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
如同心臟搏動般明滅不定,帶著血脈相連的灼熱感,透過薄薄的衣衫,烙印在羅天的胸膛上。他猛地睜開眼,從調息中驚醒,一把將懷中那枚紫色木牌掏了出來。
夜色深沉,小院寂靜。唯有手中這枚“紫氣東來令”,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它不再是之前那種微弱的溫熱感,而是如同活物般,散發出清晰而急促的紫色光暈!那光暈並非靜止,而是在令牌表面流轉、匯聚,漸漸勾勒出一個模糊卻威嚴的輪廓——層巒疊嶂的山勢,依山而建的巨大石門,以及石門後方那深邃、肅穆如同沉睡巨獸般的陵墓虛影!
凰羅陵!絕對是凰羅陵!
羅天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父親臨終(詐死)前鄭重託付的信物,淨瓶琉璃齋問心路的鑰匙,此刻正以如此神異的方式,向他昭示著身世的源頭!
“嗡——!”
紫木牌突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嗡鳴!那投射出的陵墓虛影驟然凝實了一瞬,緊接著,一道凝練如實質的紫色光束,毫無徵兆地自令牌中心激射而出,並非射向遠方,而是直指羅天身前咫尺之地的虛空!
“嗤啦!”
一聲如同裂帛般的刺耳聲響!
羅天身前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空間,竟被這道紫色光束硬生生地撕裂開一道口子!裂口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紫色電弧,內部是深邃旋轉、彷彿能吞噬一切的幽暗!一股蒼涼、古老、帶著無盡歲月沉澱和鐵血肅殺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裂口中洶湧而出!
空間裂縫?!
羅天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青玉靈樞針,全身肌肉繃緊!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這紫木牌竟然能撕裂空間?!
就在他驚駭欲絕之際,一隻穿著黑色皮質戰靴、包裹著暗金色腿甲的腳,沉穩而有力地踏出了那道空間裂縫!
緊接著,一個高挑、矯健、充滿了力量感的身影,如同跨越了無盡時空,從幽暗的裂縫中一步邁出,穩穩地落在了羅天的小院之中!
來人是一名女子。
她身量極高,甚至比尋常男子還要挺拔。一身玄色勁裝,勾勒出充滿爆發力的流暢線條,外面罩著一件暗金色的半身軟甲,甲葉上銘刻著古老而神秘的雲雷紋路。長髮並非如尋常女子般挽起,而是用一根簡單的獸骨簪束成利落的高馬尾,幾縷碎髮垂落額前,更添幾分不羈。她的面容並非絕美,卻稜角分明,如同刀削斧鑿,眉宇間蘊著一股久經沙場的英武之氣和揮之不去的凌厲鋒芒。尤其那雙眼睛,深邃如寒潭,銳利如鷹隼,開闔之間彷彿有電光閃過,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力量,正牢牢地鎖定在羅天身上!
空間裂縫在她身後無聲無息地合攏,彷彿從未出現過。但那瀰漫在院中的蒼涼肅殺之氣,卻濃郁得如同實質。
女子目光如電,掃過羅天蒼白的臉、緊握青玉針的手、以及他手中那枚兀自散發著紫光的令牌,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審視,有激動,有痛惜,最終化為一聲低沉而壓抑的輕嘆:
“天兒…”
這一聲呼喚,如同驚雷在羅天耳邊炸響!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瞬間席捲全身!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記憶碎片瘋狂翻湧!一個早已在記憶中模糊、卻深刻到靈魂深處的稱呼脫口而出:
“娘…孃親?!”
守陵人虞氏!虞鐵男!
羅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從古老畫卷中走出的女武神般的女子。這…這就是他這具身體的母親?!那個在設定中守護神羅皇陵(衣冠冢)、立場神秘的虞鐵男?!
虞鐵男沒有回答,她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現在羅天面前。速度之快,羅天甚至來不及反應!一隻帶著金屬護手、冰涼卻有力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額頭上。
沒有惡意,只有一股磅礴、精純、帶著探查意味的溫和力量瞬間湧入羅天體內!
這股力量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瞬間遊遍羅天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體內的一切秘密,在那股力量面前都無所遁形:那盤踞胸腹、散發著陰寒氣息的恐怖癌瘤;那在癌瘤邊緣頑強抵抗、散發著溫潤微光與勃勃生機的“長生細胞據點”;那枯竭卻異常堅韌、帶著異世靈魂印記的精神本源;甚至“逆疫病流”運轉時留下的細微痕跡…都被這股力量清晰地感知!
虞鐵男的眉頭越皺越緊,按在羅天額頭的手微微顫抖,眼中的痛惜和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
“蝕骨銷魂的‘枯榮毒’!還有這如同跗骨之蛆的異變病灶!赤陽衛的‘寒螭掌’陰勁殘留!更有強行催谷精神留下的暗傷!”她每說一句,聲音就冰冷一分,那股壓抑的殺意讓院中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他們…竟敢如此待我虞鐵男的兒子!待我神羅皇族最後的嫡系血脈!”
神羅皇族!嫡系血脈!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這身份被母親親口證實,羅天心中依舊掀起了滔天巨浪!原來羅家根本不是普通的商賈!而是前朝神羅皇族的遺脈!父親羅九林,竟是皇族正統?!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他…”羅天急切地問道,家破人亡的慘劇,父親“身亡”的疑雲,身世的謎團,此刻終於有了直面解答的機會!
虞鐵男收回手,眼中的殺意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刻骨的恨意。她看著羅天,聲音低沉而壓抑:“你父親羅九林,原名歐陽宸,乃神羅末代太子,亦是神羅皇族最後的正統繼承人!我乃神羅鎮國大將軍虞氏之女,奉命世代守護凰羅皇陵…雖為衣冠冢,卻承載神羅最後的氣運與傳承。”
她指向羅天手中的紫木牌:“此乃‘紫氣東來令’,神羅皇室嫡系血脈信物,亦是開啟凰羅陵深處秘藏的鑰匙之一。當年神羅國破,大夏歐陽氏篡位自立,屠戮我神羅皇族,血染山河!你父與我,在長眉國師拼死掩護下,攜尚在襁褓中的你,假死脫身,隱姓埋名於這青山城。”
長眉!淨瓶琉璃齋主!前神羅國師!羅天瞬間將線索串聯起來!難怪父親遺命指向琉璃齋!難怪紫木牌能引動問心路!
“這些年,我們一直隱忍蟄伏,暗中聯絡散落各地的遺民,積蓄力量。你父以羅九林之名行商,積累財富,暗中支援復國大業。而我,則坐鎮凰羅陵,守護傳承,提防大夏朝廷的探查。”虞鐵男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本以為能護你平安長大,待時機成熟再告知你一切…未曾想…”
她猛地攥緊拳頭,骨節發白:“未曾想,你體內竟被大夏歐陽氏的走狗,種下了早已失傳的‘枯榮毒’!此毒陰損無比,初期如同先天不足之症,緩慢侵蝕根骨生機,待毒入骨髓,則如枯木逢春般爆發,化作蝕骨銷魂的絕症!若非你…你似乎以某種奇異法門強行壓制、甚至轉化了部分毒性,恐早已…”
枯榮毒!原來這所謂的“先天不足”、“胎裡帶來的弱症”,竟是歐陽皇室種下的絕毒!難怪青山城名醫束手無策!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間淹沒了羅天!滅門之仇,絕毒之恨!不共戴天!
“那父親他…”羅天聲音沙啞。
“你父未死!”虞鐵男斬釘截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那場滅門襲擊,是詐死!是計劃的一部分!”
“什麼?!”羅天震驚。
“大夏朝廷對神羅遺脈的追查從未停止,尤其對你父這位前朝太子!赤陽黑衣衛的觸角已經伸到了青山城。”虞鐵男解釋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父以身為餌,策劃了這場‘金蟬脫殼’!他假死脫身,隱入暗處,一來可以徹底擺脫朝廷監視,二來可以更自由地聯絡十城聯邦和凰羅國的盟友!而留下的紫氣東來令和你,則被託付給淨瓶琉璃齋,由長眉國師庇護!”
羅天心中豁然開朗!難怪錢伯言語閃爍!難怪父親“屍骨”無存!一切都是計!父親還活著!這個認知讓他心中一塊巨石落地,但隨即又湧起更深的憂慮。父親深入暗處,面對的兇險恐怕更大!
“那孃親你此刻現身…”
“紫氣東來令異動,血脈相連,我豈能不知?”虞鐵男看向羅天手中的令牌,語氣凝重,“更重要的是,我接到長眉的緊急傳訊,赤陽黑衣衛…已經鎖定青山城!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你,更是這枚紫氣東來令,以及…凰羅陵!”
她眼中寒光爆射:“負責此次行動的,是赤陽衛副指揮使,‘鬼手’陰九幽!此人乃是蘊神境巔峰的邪道高手,手段詭異狠毒,尤擅追蹤與咒殺!他麾下更有‘追魂’、‘奪魄’兩支精銳小隊,已秘密潛入青山城周邊!最遲三日,他們必至!”
蘊神境巔峰!羅天倒吸一口涼氣!淨瓶琉璃齋主長眉道人也才金丹圓滿!這陰九幽的實力,足以碾壓整個青山城!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
“天兒,此地已不安全!隨我回凰羅陵!那裡有我虞氏守陵人世代守護的陣法,更有神羅先皇留下的傳承!或可助你徹底化解枯榮毒,甚至…”虞鐵男的目光落在羅天胸腹間那散發著生機的“據點”上,帶著一絲驚異和希冀,“徹底解決你這身古怪的病灶!”
去凰羅陵?接受神羅傳承?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也是眼前最安全的去處。但羅天腦中瞬間閃過綠柳賜針時的囑託,閃過柳長耳那充滿探究欲的眼神,閃過淨瓶琉璃齋這片暫時的庇護之地,更閃過那青綠色菌群帶來的青黴素希望…
“孃親,”羅天抬起頭,眼神在巨大的危機面前反而變得異常沉靜,“我現在還不能走。”
“為何?”虞鐵男眉頭緊鎖。
“師父綠柳剛收我為徒,授我青玉針,予我庇護。此時離去,是為不義。”羅天握緊了手中的靈樞針,“齋內柳長耳師兄,正在研究我體內之毒…或能找到剋制枯榮毒,甚至惠及更多人的方法。此時離去,前功盡棄。”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而且,敵人將至,若我此刻逃離,淨瓶琉璃齋必首當其衝!我羅天雖力弱,卻不願做那牽連師門、獨自偷生之人!”
虞鐵男看著兒子眼中那與年齡不符的堅毅和擔當,那並非莽撞,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斷。她沉默片刻,眼中凌厲的光芒稍稍柔和,帶著一絲欣慰,也有一絲無奈。
“好!不愧是我虞鐵男的兒子!有擔當!”她重重拍了拍羅天的肩膀(力道讓羅天一個趔趄),“既然你已有決斷,為娘便不勉強。但凰羅陵的傳承,你必須知曉!”
她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點璀璨如星辰的紫色光芒,快如閃電般點向羅天眉心!
羅天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眉心一涼,一股龐大而玄奧的資訊流瞬間湧入腦海!無數古老的符文、人體經絡圖、以及一門名為《皇極驚世書》的鍛體煉神法訣的初始篇章烙印在他的意識深處!雖然只是冰山一角,卻已讓他心神劇震,彷彿看到了一條通天大道!
“此乃《皇極驚世書》入門篇,神羅皇室不傳之秘!與你體內那奇異的力量似乎隱隱相合,或能助你更快成長!”虞鐵男收回手指,臉色略顯蒼白,顯然這傳承灌頂消耗巨大。
“多謝孃親!”羅天感受到腦海中那玄奧的法訣,心中感激。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溫和、卻彷彿蘊含天地至理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過竹林,悠悠地在院中響起:
“紫氣東來驚宿鳥,故人血脈動幽陵…虞將軍,一別二十載,別來無恙?”
竹影婆娑,一個身著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鬚眉皆白、面容清癯的老道人,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院中。他身形並不高大,卻給人一種與周圍竹林、天地融為一體的和諧感。尤其那雙眼睛,清澈如同嬰兒,卻又深邃如同星空,彷彿看透了世間永珍。正是淨瓶琉璃齋主,前神羅國師——長眉道人!
“長眉前輩!”虞鐵男見到老道,立刻躬身行禮,態度恭敬。
“師父!”羅天也連忙行禮。這位傳說中的齋主,終於現身了!
長眉道人含笑點頭,目光溫和地落在羅天身上,彷彿能穿透他的皮囊,直視靈魂本源。他的目光在羅天胸腹間那“長生細胞據點”和腦海中的《皇極驚世書》符文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訝異。
“根骨被枯榮毒蝕,本源卻蘊藏逆命生機…精神力如火炬,遠超肉身承載…更兼有…不屬於此界的靈魂印記…”長眉的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睿智,“小傢伙,你這‘逆命之相’,當真是老道生平僅見。”
羅天心中劇震!長眉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穿越者的靈魂本質?!
長眉似乎並不在意羅天的震驚,他微微一笑,手中拂塵輕揚,一本薄薄的、散發著溫潤玉光的青色書冊憑空出現,飄向羅天。
“此乃《養神錄》,是老道早年所得的一門錘鍊精神、固守本源的粗淺法門。你精神力強橫,卻如無韁野馬,肉身如破敗之舟,不堪重負。長久下去,必遭反噬,神魂俱滅。”他的語氣帶著一絲鄭重,“持此錄,勤加修習,或可助你在這破敗之舟上,穩住那狂暴的船帆。”
《養神錄》!這正是新版大綱中長眉為解決羅天精神力過載隱患所賜的法門!羅天感激地接過書冊,入手溫潤,彷彿有安撫神魂的力量。
“多謝齋主賜法!”
長眉點點頭,目光轉向虞鐵男,神色變得凝重:“虞將軍帶來的訊息,老道已知曉。陰九幽此人,確實棘手。三日內,他必至。”
“前輩,我們該如何應對?”虞鐵男沉聲道。
“兵來將擋。”長眉語氣平靜,卻蘊含著強大的自信,“淨瓶琉璃齋雖非龍潭虎穴,卻也不是他陰九幽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開啟‘淨世琉璃大陣’,封閉山門。至於天兒…”他看向羅天,“你既選擇留下,便安心在齋內修煉。這三日,非常關鍵。”
他目光深邃,彷彿看到了未來的一角:“《養神錄》需儘快入門,穩固精神。你體內那股逆命之力,也需儘快與《皇極驚世書》初步相融。唯有如此,方能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爭得一線生機!”
“弟子明白!”羅天肅然應道。三日!他只有三日時間!
虞鐵男看著兒子,眼中充滿了不捨和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絕:“天兒,保重!為娘需立刻趕回凰羅陵坐鎮,以防陰九幽聲東擊西!記住,若有生死之危,立刻激發紫氣東來令!為娘拼死也會趕來!”
她深深地看了羅天一眼,彷彿要將他的樣子刻進心裡,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一步踏出,虛空再次被撕裂,她矯健的身影沒入幽暗的裂縫之中,消失不見。空間裂縫迅速彌合,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肅殺氣息。
“神羅遺脈,逆命之子…這盤棋,越來越有意思了。”長眉道人看著虞鐵男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握《養神錄》和青玉針的羅天,拂塵輕擺,身影也如同融入竹影般漸漸淡去,只留下一句飄渺的叮囑:
“三日靜修,心無旁騖。”
小院再次恢復了寂靜,彷彿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會面只是一場幻夢。唯有手中溫潤的《養神錄》和腦海中玄奧的《皇極驚世書》符文,以及胸口紫木牌殘留的溫熱,提醒著羅天剛才發生的一切。
神羅皇族嫡脈!枯榮毒!假死脫身的父親!守護陵墓的母親!蘊神境巔峰的強敵!還有…自己這“逆命之相”!
巨大的資訊量和迫在眉睫的危機,如同兩座大山壓在心頭。但羅天眼中,卻沒有恐懼,只有一片冰冷燃燒的火焰!
他盤膝坐下,將青玉靈樞針橫於膝上,一手按著《養神錄》,一手握著紫氣東來令。精神力沉入腦海,開始參悟那《皇極驚世書》的初始篇章,同時分出一縷心神,運轉《養神錄》的法門。
時間,不多了!
在羅天看不見的竹林深處,一雙冰冷的眼睛正透過層層竹影,窺視著這座剛剛恢復平靜的小院。邢明魁梧的身影如同磐石般佇立在陰影中,他感應到了剛才那撕裂空間的恐怖氣息,也隱約捕捉到了一絲虞鐵男和長眉殘留的對話片段。
“神羅…遺脈?紫氣東來令?凰羅陵?”邢明眼中閃爍著貪婪和震驚的光芒,隨即化為一絲陰冷的算計。
“羅天…你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啊…”他低聲自語,身影緩緩退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而在青山城外,夜色籠罩的荒野上,一群如同鬼魅般的黑衣人正在急速潛行。為首一人,身形飄忽不定,彷彿沒有實體,寬大的斗篷下,只露出一雙蒼白、枯瘦、如同鬼爪般的手。他正是赤陽衛副指揮使,“鬼手”陰九幽!
他手中託著一個漆黑的羅盤,羅盤上,一點微弱的紫光正指向淨瓶琉璃齋的方向,明滅不定。
“紫氣東來…終於找到你了,神羅的小太子。”一個如同砂紙摩擦般沙啞陰森的聲音,在夜風中飄散,帶著無盡的寒意。
“加速前進!三日之內,踏平紫竹林!取回令牌!擒拿…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