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巴掌過後,賈璉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眼看著盛怒之下的大老爺發脾氣,這屋裡坐著的人也沒有一個敢上前去勸說的。

就只能是坐立不安在椅子上聽著那噼噼啪啪的巴掌聲。

直到大老爺打的手疼了,方才停了下來,眾人的提著的心也才放鬆了一些。

可是大老遠的一聲怒吼,又讓整個氣氛重新恢復了緊張。

“畜生,你可是知道錯了嗎?”

大老爺將賈璉往地上狠狠的一丟,就怒火沖天的問道。

“兒子,兒子錯了,可都是她勾引的,要不是她日日來勾引兒子,兒子也不會坐下這等糊塗事。”

賈璉捂住了臉蛋,不住的發抖的回答道。

“她勾引你,可是她說了是你給了她不少的金銀首飾,這是我從那個女人房裡搜出啦的,正好你媳婦也在。”

大老爺對平兒喊道:“你也過來,你來看看這些是不是你們屋子裡首飾。”

將手中放在了包袱的首飾全部給倒在了跪著的兩人的面前,大老爺讓平兒上前來認到底是不是。

“是!”

大老爺的召喚,平兒如何敢不聽。

立刻就上前一件件的將地上的首飾都給檢查了。

“是你們屋裡嗎?”

“是的,有好些都是我們二奶奶生前的首飾,我一直以為是沒有了。沒有想到在這裡。”

平兒捧在手裡的剛好是一掛珍珠翡翠項鍊,顆顆圓潤的珍珠泛著溫潤的光澤,在珍珠裡還特意點綴了一顆碧綠的翡翠珠子,讓這珍珠項鍊更是價值不菲。

“既然是你們屋子裡物件,你就撿回去撿回去放好了,以後也好給了巧姐兒。”

確定了首飾的來源後,大老爺一腳就將賈璉踢出去了老遠,指著撲倒在地上的賈璉發話到:“畜生,為了一個女人,你不僅是動了你自己家裡的老婆的陪嫁,就是連死去的老婆的物件也不放過。她是一個什麼東西?”

大老爺一把扯起了一旁的瑟瑟發抖的嫣紅的頭髮,強迫讓她抬起頭,對著賈璉說道:“不過是我花銀子買回來的玩意兒,一個玩意兒而已。”

將嫣紅如同破布一般扔了出去,大老爺拍了拍手,不屑的對賈璉說道:“要是你問我要,我就賞了給你又如何?可是你不,你偏要偷,偷也就偷了。還要給那個東西說等我死了,就把她給扶正。”

說道此處,大老爺竟然是怒極反笑的說道:“就那麼一個用錢買來的玩意兒,你要扶正她當夫人。家裡給你選的正經太太你不要,就是想要這些賤人是不是。那我今日就成全了你們兩個這一對兒野鴛鴦。”

“大老爺,不必如此!”

一旁的政老爺有些聽不下去了,就想要上來打圓場說道。

“聽著就是了。”

大老爺就說了一句,政老爺只好是閉著嘴在一旁坐著聽。

“平兒你來,我問你,你是願意給巧姐兒當娘,還是願意給在這府裡繼續當你的二奶奶。”

沒有想到在發落之前,大老爺是先問了平兒。

“我?我自然願意是照顧巧姐兒的,她是我們奶奶唯一的血脈,當初奶奶臨終託付給我的時候,我是說了要好好照顧的。”

平兒當即就跪下說道。

“好,不錯。看到沒有,賈璉,這才是一個奶奶該有的風度,忠人之事。而不是向你旁邊的那個。不過是一點好處而已,就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骨頭輕的一陣風都要吹跑了。”

不過是奚落了賈璉幾句,大老爺就言歸正傳的宣佈了他的決定。

平兒繼續這府裡就是二奶奶的位置,只是要照顧巧姐兒為主。

大老爺會從族裡有出息的子弟中,過繼一個過來作為大房的後人。

至於賈璉就直接和嫣紅一起攆出了賈府,讓他兩人各自過活。

宣佈完後,大老爺倒也是雷厲風行,根本就不理會賈璉他們兩個人的哭天喊地,而是直接就讓家丁來將他們二人的僅有的裝飾全部都卸了下來,就將這二人帶上了牛車,送上了水路,讓他二人一起去流浪。

一場桃色風波就這樣在大老爺的一通操作下,一切都又恢復了風平浪靜。

只有李紈惦記著平兒,就抽了一日不是很忙的日子裡,特意過來看望了平兒。

沒曾想平兒正在屋子裡坐著繡花。

“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就繡花了。”

李紈進來後,拿過了平兒手上正繡著的料子,看她繡的是鴛鴦比翼就問道。

“我是繡好了就給巧姐兒送進去,讓她晚上睡覺的穿著這個。小小的女兒家睡覺也是不老實,身上穿了這個,就是翻身的時候沒有了被子也是不怕的。”

平兒讓豐兒給李紈上了茶,方才笑著解釋說道。

李紈接了茶,卻只是端在了手上,也沒有喝下去的意思。

“怎麼有話要說,就說好了,看著這茶碗也是看不出來一朵花。”

平兒看出了端倪,就笑著說道。

“鬼丫頭,倒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就是想要問一聲兒,你如今還習慣嗎?要不我們去求情,讓賈璉回來。”

“回來,回哪裡來?”

平兒問道。

“明知故問,不就是讓他回府嗎?苦也是受過了,罪也是吃過了,再回來是不是要懂事一些了。”

李紈道。

只是平兒卻是搖了搖頭,看著手裡的正在繡的鴛鴦悠然的說道:“他回來了,那如今大老爺過繼回來的兒子會同意嗎?你看大老爺對於他過繼的兒子是不是很滿意。”

“但是賈璉才是親生的兒子,只要是你願意了,大老爺也不好讓你們夫妻分離。”

李紈勸說道。

“夫妻?”

平兒搖頭道:“我們二奶奶才是他的正經老婆,如今二奶奶都不在了,這個屋子裡哪裡還有夫妻?”

“平兒!”

李紈這才發覺她好像低估了平兒,也是看錯了平兒。

“大奶奶,我當初答應了我們奶奶是照顧巧姐兒,可不是說要照顧二爺。”

繡著手裡的鴛鴦肚兜,平兒很是心滿意足的說道。

“好吧!”

李紈終究也是沒有問出來她想要的答案,只是感嘆各人都有自己的緣法。只是鳳姐兒若是在天有靈,此刻也應該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