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未年鋪開了紙,起筆勾勒,勾勒出腦海裡那個人的模樣。

他只知道月雲雨和段城是很像的,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除卻眼下那抹暗紋。

一定有哪裡不一樣的…

顧未年畫起來很流暢,彷彿已經畫過無數次一般。

沒有打草稿,眉眼都爛熟於心間。

畫完之後,他又覺得月雲雨和段城沒什麼差別。

他喜歡小時候的月雲雨,也喜歡長大後的月雲雨,或許因為天命罷,他來到這裡,喜歡上了段城。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什麼,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承認,段城和月雲雨本為一人。

顧未年在畫像右下角寫上了月雲雨三字。

【初遇時驕陽正好,別離時星月交輝。】

題字。

他就這麼畫著,畫出月雲雨歡的喜,悲愁,驚訝,憤怒……以及入魔。

這也成了顧未年打發時間的方式。

他在為後面的一切做鋪墊。

他必須讓段城足夠仇恨,足夠後悔。

“公子,主上來了。”

段城一來,就證明該吃飯了。

段城似乎對他吃飯有著非一般的興趣,別的時間半步不踏進這珩陽殿,唯獨吃飯必然不會缺席。

顧未年淡定的將畫像收好,淨手,頭也不回的問:“此時不應該去陪夫人麼?來我這做甚?”

他聽到後面一聲輕笑:“怎的?師尊這是醋了?”

“不敢。”

顧未年淡淡回著,將手上的水擦乾,轉過身在桌前坐下,吃飯,就是不看段城一眼。

段城終於被他這種態度惹惱了,畢竟將人捉回來不是養個祖宗。

“顧未年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顧未年繼續吃著道:“哪能那麼自信。”

下一瞬他的臉就火辣辣的疼,嘴裡有一股鐵鏽味。

他淡然,似乎對段城的這一巴掌毫不在意。

“先把飯吃了罷。”

有一種人,他可以把所有情緒拋開,只是如同一個牽線娃娃,不會感覺疼痛,還是一如既往的光彩奪目,顧未年的漫不經心不夠完全,但這些就足夠讓另一個人瘋狂。

那另一個人,就是段城。

段城一揮袖,一桌子的飯菜落地,瓷器碎成一片一片,他直接將顧未年推到後面的梳妝檯上,顧未年的臀部撞在臺邊,劇烈的撞擊使得抽屜開了一條縫。

沒人去管它。

身高優勢,段城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未年,咬牙切齒:

“你總是能輕易激起別人的怒火,那後果你承受得住嗎?”

“還是說,你很享受?”

段城另一隻手繞過顧未年,拽著顧未年的頭髮,同樣的招數,顧未年的頭不得不上仰,將白嫩的脖頸完全露出。

顧未年難受,真的難受。

這種姿勢讓他不安,卻什麼都說不出。

“怎麼?剛才不是挺隨意的嗎?嗯?”

段城將頭靠在顧未年頸邊,不知低聲說了什麼,顧未年猛地睜大眼,在這幾天罕見的露出了不可置信。

果真,自己不配。

段城,不只他一個。

段城一聲輕笑,起身將顧未年因為剛才的推搡弄亂的衣服理好。

“師尊總是最好的,是不是?”